第一反应就是，周放相信了。她尴尬的扭着手，“你相信？”
“算是吧。”
周放说完，却把头扭到了一旁。他没再开口问，其实常佳佳是打心眼里松了一口气。刚刚跟周放承认，已经鼓足了她的所有勇气，这会儿，她真没有什么勇气继续承认解释。一直无话，常佳佳也只好把目光放在了谢南楼身上。数日未见，谢南楼清瘦了一些。却显得整个人更加的锋利，此刻他站在台上，却目光灼灼。只是，看着看着，常佳佳却猛地瞳孔一缩，贺知微居然也来了，就站在阴影部分里。刚刚因为太贪恋着看谢南楼，居然一时没发现贺知微的身影。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以为贺知微已经是引咎辞职了的。却没想到，还能再在会议室见到她。“她怎么来了？”
常佳佳也只有问周放。对上常佳佳的时候，周放一向比较又耐心，“贺小姐是这次事情的中心风暴人物。更何况，眼下情况特殊，贺小姐在公司，会相对安全一点。”
常佳佳听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按说，贺知微终于倒台了，她应该高兴才是。可听到周放这么说之后，常佳佳的心里，却没有半点兴奋的意思。她微微叹口气，“网络暴力太厉害。”
周放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话一样，看了眼常佳佳，“常小姐是在为贺小姐可惜么？”
常佳佳胡乱的点点头，“可能你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我真是这么想的。我也体会过网络暴力，深知这东西对人的影响有多大。”
周放深深的看她一眼，“晚了。”
常佳佳心里跳了一下连忙问，“什么晚了？”
“贺小姐。”
周放慢慢开口，“她注定要成为网络暴力的有一个牺牲品。就算是谢总回来了，也无济于事。”
“怎么可能？”
常佳佳从不怀疑谢南楼的能力。周放却指了指台上，低声开口，“你没听出来么？即便是谢总回来，目前能做到的，也只有勉强解释，安抚公司内部军心。”
“网路语言和暴力这个东西，在发酵到一定地步的时候，会格外的可怕。”
周放侃侃而谈，“特别是，跟政府和军方扯上关系的时候。”
“越是镇压的厉害，就越是容易引起民众舆论的反弹，除非是出现重大的反转。否则，就只能静等时间过去，热度慢慢降低，到时候，才能渐渐的消除负面影响。”
周放解释的很详细。常佳佳不由得问，“你怎么知道？”
“基本的公关课题。”
周放并不自矜，“更何况，刚刚谢总的话也说的很明显了。”
常佳佳回忆了下，也唯有叹气。事实证明，周放猜测的差不多，谢南楼开完会之后，却并没有说具体的措施，只是让大家静静等待，沉得住气。谢南楼回来后，或许真的是因为他的存在，公司上下，人心浮动的情况也好了很多。他仿佛是一根顶梁柱，又仿佛是定海神针。公司上下，只要有谢总在，莫名就安心。散会后，来开会的中层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常佳佳也从角落里起身，一时不知道是该默默的跟着离开，还是去找谢南楼。可周放很快替她做出了选择，“常小姐，谢总找你。”
常佳佳一愣，抬头，果然看到谢南楼、贺知微和何东同时都看向自己的方向。常佳佳慢下脚步，“找我什么事？”
然而，常佳佳怎么也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来自和贺知微的一巴掌，“常佳佳，你怎么这么贱？”
这个字陡然引起了常佳佳曾经极为不堪的回忆，她脸色大变，捂着脸，看向贺知微，“你什么意思我？”
“装啊！”
贺知微显然是真的怒了，一向淡然的脸上也浮现狰狞之色，“常佳佳，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装腔作势有意思么？要不是你做手脚，找人黑我，黑公司，现在公司至于成这样么？”
“我……”常佳佳才刚辩解了一个字。贺知微扬手又是一巴掌，“你敢辩解？”
她愣了愣，却见贺知微劈头盖脸砸下来好几张纸，“我已经查到了。你花钱买水军，买营销号，买热搜！”
贺知微气的面容扭曲，“你不是说自己很爱谢南楼么，恩？既然爱他，还把恒裕推到这种境地？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恒裕错失了好几个大单子！”
常佳佳承认，公司的规章文件是她偷偷的拿走的。可贺知微嘴里的热搜什么的，她并不知情啊。“贺知微，你被血口喷人！”
常佳佳也怒了，“别随便扣帽子！”
“我给你扣帽子？”
贺知微冷笑了声，“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花钱买热搜的证据。”
贺知微甩出一份银行的流水记录，送到常佳佳面前，“还敢不承认？！”
账单果然是她的，常佳佳迅速的回忆了下，也不由得变脸，“这张卡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
贺知微又冷笑了声，“这话，你骗骗三岁的小孩子还差不多，既然不是你的，为什么是你的名字？”
“你明明做了，为什么不承认？”
贺知微咄咄逼人的问道。常佳佳捡起看了看，从表面上看，的确无从解释，可她心里清楚，这张卡绝不可能是她的。对着目光凌然的众人，她默默的看向谢南楼，“我其实有个解释，你要听么？”
谢南楼没反应，贺知微却断然否决，“不行，我们没时间听你胡说。”
常佳佳却只看谢南楼，“你愿意听我的解释么？”
贺知微想拉着谢南楼走，“跟她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应该通知警方，立刻把常佳佳带走调查。罪魁祸首一定是她！”
谢南楼却轻巧的挣脱了贺知微的手，看向常佳佳，幽深的瞳孔里看不出情绪，他慢慢开口，“你有五分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