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怎么样，不会又怎么样？”
谢南楼反问。“或者，你想跟我说，如果我开除周放了，你也要一起离职么？”
他又开口。常佳佳静静的思考了半分钟，然后看向谢南楼的脸色，一时搞不清楚他的用意。谢南楼又警告她，“想好了，好好回答。”
常佳佳咬咬牙，下定决心，“我想好了，我不离职！”
“为什么？”
谢南楼执着的问。常佳佳丧气极了，“你是要听真话，还是要听假话？”
常佳佳还有这一出？谢南楼的眼底带出一抹微末的笑意，然而又很快再次被严肃覆盖，“都说来听听。真的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
“真的就是，我要留在这里等待机会跟你说清楚，等你消气儿了，再把周放给招回来。”
常佳佳老老实实的回答。这的确是常佳佳独有的风格，谢南楼心底失笑，板起面孔，“到时候，即便恒裕再去招周放，你觉得他还会回来么？”
“说不好。”
常佳佳如实相告，“周放对恒裕的感情很深，我听沈嘉行说，他都想挖周放过去，都被拒绝了。”
“感情深是一回事，被公司开除是另一回事。哪个猪头找不到庙门？周放既然走了，就成了香饽饽，又何必继续回到恒裕？”
谢南楼冷静的分析。常佳佳悻悻然，“我也就这么一想。只要我心到了，不管他到底回不回来，都问心无愧了。”
谢南楼眼底微妙的笑意更深，“那假的呢？”
“假的自然就是，反正周放都已经被开除了，如果我还说支持他，搞不好还要被开除。我又不想离开恒裕，自然要顺着你们的意思往下说了。”
常佳佳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谢南楼，“你说我说的对么？”
她说完，长出一口气，“这种看人脸色说话的心情，实在是太郁闷了！”
“不过谢南楼，你可不许开除周放！”
常佳佳说完自己，还不忘捎带上周放，“周放真的是很优秀的金牌销售，这一点绝对是有目共睹的。”
谢南楼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我还不至于那么糊涂。”
常佳佳思索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谢南楼这句话的意思。顿时雀跃，“那你是说，你不会开除周放了？”
“多明显。”
谢南楼看她一眼，有些不屑。常佳佳兴奋之余，很是不解，“你既然不开除她了，又为什么故意用这个问题来吓我。”
“当然是要亲自教你。”
谢南楼简直想扶额，他要不是足够了解常佳佳这个女人，一定会以为她是装出来的。可事实上，常佳佳还真就是如此。哪怕从一场肮脏中的婚姻里离婚，可她仍然清澈的如同一汪碧水。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的确是跟这个复杂的社会格格不入。可偏偏的，正是她这种没有被世俗沾染过的性格莫名的吸引了他。自己选的人，怎么都要爱下去。“佳佳，刚刚你能从我的是表情中判断出我真正想让你做的选择，这很好。”
谢南楼让自己慢下来，不疾不徐的解释，“以后再和别人，尤其是沈嘉行说话的时候，也要试着站在他的角度去理解他的想法，不要再上当了，好么？”
常佳佳脸红不已，“我又不是小学生。”
不过，确定了谢南楼不会开除周放之后，常佳佳的心情也释然了许多。“我一开始真没想到有那么难，所以才答应沈嘉行的。”
常佳佳认真的解释，“谁能想到，白歆庭忽然兽性大发。”
谢南楼看她一眼，有些怜惜，“你不知道有这么难，沈嘉行肯定是知道的。”
“不然，他又何必还给恒裕百分之一的利润。”
谢南楼的分析，让常佳佳心里霍然通朗，不禁越发为自己的自作主张感到羞愧万分，“对不起啊，我应该跟你商量商量的。”
“要不是也不至于吃亏。”
常佳佳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什么事都跟谢南楼先商量一下。“他欺负你的厉害么？”
谈论别的话题还好，一提这个，谢南楼的神色就冷了下来，“他都摸你哪儿了？”
常佳佳又纠结了，又说不出口了，“这……”“其实也没多少，我对白歆庭的抚摸有心里恐惧。”
常佳佳如实相告，“我吐得很厉害，就在他准备用强的时候，白歆庭进来了。”
谢南楼点点头，“也就是说，他没把你怎么样，对么？”
常佳佳有些害羞，“也不是完全没有，我的衣服被他撕开了。所以你昨天问我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谢南楼点点头，“好，这次你说了实话。”
常佳佳摸摸自己的脸，她说的当然是真的，只是，自己说谎的本领，居然差到能被谢南楼一眼看出来么？谢南楼不知道常佳佳在想这个，看着她，反问一句，“既然如此，什么也没发生，那你怕什么？”
“白歆庭说他装了监控，有偷拍昨天事的视频。”
常佳佳老老实实的回答，“他说，如果不答应跟他见面，他就把这个视频发给你。”
谢南楼听完，久久不语。常佳佳忐忑极了，“其实视频也没什么，但是我怕泄露出去，已经够糟糕了，再泄露出去的话，那也太难堪了。”
“常佳佳，你是不是傻？”
谢南楼盯着常佳佳，彻底无语。常佳佳又生气又郁闷，“我怎么傻了？”
“多明显啊。”
谢南楼扶额，“谁会在卫生间里装监控？”
“他要拍下自己去厕所的样子给谁看？这一眼就能拆穿的谎言，也就骗骗你和三岁的小孩子了！”
谢南楼直言！常佳佳愣了一下，彻底反应过来，不禁羞愧万分，谢南楼说的不错，她的智商真的可以和三岁的小孩子媲美了。然而谢南楼的毒舌还在后面，“也不一定，现在三岁的小孩子也聪明的很，你还不一定有他们狡猾。”
常佳佳悄悄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强辩，“其实也不能怪我相信，白歆庭还发了一张据说是截图的照片过来。”
她神情哀婉，“我本来就心虚，加上有监控搞出来的那么多事情的前车之鉴，所以没想那么多，就相信了。”
“再加上他还说要告诉你。我心里害怕的很。你那么好，本来我就比不上你，如果你再因为这件事而离开我的话，我就更难受了。”
常佳佳简直忍不住想掉泪，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笨，另一方面因为后悔。她也想不通，她怎么就反应那么慢呢？看着哭的小兔子一样眼睛通红的常佳佳，谢南楼却不由得勾起唇角，“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脑子笨，害怕你因为这个离开我。”
常佳佳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弄的脑子都差点糊涂，抽抽噎噎的，“贺知微三番两次的警告我要离你远一点，可我还不想离开你。”
谢南楼却忽然轻叹一声，“傻瓜！”
“太傻了。”
谢南楼说着，脸上却浮现一抹轻松的笑意。怀里的这个小女人如此单纯，明明什么都写在脸上，明明没什么心机，也很容易上当受骗。看她却在用自己的利用来帮他。尽管不免有时候帮倒忙，可在这一刻，听常佳佳这么而说的时候，谢南楼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慢慢的感动。笨拙又如何？他谢南楼是找女人，不是找工作上的合作伙伴。“我是真的相信了。”
常佳佳一边掉泪，一边给自己辩解，“那照片跟真的似得。”
“什么照片，拿过来我看看。”
谢南楼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