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自己的受伤之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尚可喜才算是上了战马,但眼前的这一幕差点让他晕过去。在他的军营外面不远处,大明军队已经集结完毕,排着整齐的队列慢慢的压过来,就好像是一座大山一样。有这样感觉的并不仅仅是尚可喜一个人,包括下面的这些士兵在内,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形,难道这是来打仗的吗?他们什么阵型也没有排出来,就是排着整齐的长列,而且行动速度还这么慢,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来打仗的。尚可喜就纳闷儿了,对方难道不需要修整吗?到了这里仅仅两三天的功夫,长途赶路所带来的身体疲惫,难道你们的士兵都没有吗?一般来说,如果要主动进攻人家,怎么着也得让自己恢复过来才行。朱慈烺手下的军队自然是没有恢复完毕的,但朱慈烺更加明白一个道理,咱们没有做好准备,对方更加没有做好准备。如果说做准备的完成度的话,咱们这边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七十,但尚可喜这边连百分之五十都没有完成。这就说明咱们还有百分之二十的优势,如果不把握这个优势的话,那就对不起自己了。况且进攻尚可喜的军队的人是李国栋的人,这些人都已经在曲阜城外休整了将近二十天了,这些家伙肯定没什么事情,需要修整的是黄得功的人,他们只需要围困城市就行。“集结迎战。”
尚可喜艰难的从自己的嘴里吐出了这几个字,他知道手下很多人的心思并不稳定,再加上上一次相遇的事情,现在并不是交战的好时机,但是人家已经杀到门口了,这还由得了你吗?多铎那边可以靠着城墙高挂免战牌,咱们这边就是野外的一个军营,就算是你不准备的话,看他们这个样子也会慢慢的压过来。等到他们压到边上的时候,咱们这边的被动性就更大了,除非带着军队往后撤。但是到了前线未打一仗就要往后撤,别说是这些士兵这里交代不了,京城的摄政王如果知道了,尚可喜还能有好吗?说完话之后,尚可喜闻到了一股酒味。这股酒味就是从自己的儿子身上传来的,而且还夹杂着一股脂粉味。早就说了的,上了战场之后不能够喝酒,而且不能够把女人带入军营,看来这句话等于白说了,尚可喜横着眼看了一眼尚之信。这家伙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立马就转过头去忙自己的了,不敢正视自己的父亲。尚可喜无奈的摇了摇头,都说虎父无犬子,但自己的这个儿子真是把犬子演绎到了极致。自己重伤在身,还指望着儿子能够挑起大梁,现在看来要是把军队交给儿子的话,不出三两日,很有可能这点家底儿就没有了。满清为什么会给自己一个王爷的爵位呢?难道他们不知道异姓王动摇统治吗?还不是因为咱手下的这几万军队,如果要是看不好这点家底儿的话,以后如何在这社会上混下去呢?尚可喜这边开始列阵的时候,城内的多铎也得到了消息,来到了曲阜城的城墙上。“把刺探军情的人全部给我拉出去砍了,他们到底天天在干什么?人家今天都已经是开始进攻了,咱们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全部给我拉下去砍了。”
站在城墙上,谁也没想到多铎下达的竟然是这么个命令,每当遇到不顺心的事情的时候,多铎肯定就是要杀人泄愤的。下面的亲兵侍卫不敢怠慢,马上去办这个事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人头落地。刺探军情本来就是个运气的事儿,就算是你能够刺探的到,人家也可以临时更改。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要把这些能人给杀掉,以后你还能收到军事信息吗?谁还敢为你去刺探军情呢?旁边的一些官员虽然想要劝两句,但是看到多铎气鼓鼓的面庞,也都把自己的话给压下去了,千万不要引火烧身。自从王爷受伤之后,脾气比以前暴躁得多了,但凡有点不顺心的,就有可能棍棒上身,这样的还算是好的,运气不好的直接就砍头了。杀了这些刺探军情的人之后,多铎的心里多少顺了一点,不过当他看到远处正在运动的李国栋部,内心又陷入了郁闷。这样的一支军队,并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而且运动速度如此之慢,怎么就把自己给打败了呢?征战天下战无不胜的满清八旗铁骑,竟然败在这样一支军队的手里,多铎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你瞎转悠什么呢?没看到对方已经有所动作了吗?咱们这边该如何?”
自从上到城墙之后,方大猷这个家伙就没闲着,围着四周的城墙转了两圈儿了,多铎本身心里就气不顺,看到这个家伙来来往往的,就觉得这个家伙不安生。“回王爷的话,奴才这是在城墙上侦察一下,您老这边看,虽然他们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但是围困咱们的人好像已经变了,原来的时候是那边的军队,现在全部都换了新的了,所以奴才斗胆猜测,咱们外面的这些人应该是从南面新来的,他们的战斗力可比不上那些老人。”
方大猷这个家伙绝对不是饭桶,短短的一会儿工夫,他只是在城墙上溜达了几圈,就看出城外负责包围的军队不是李国栋的军队了。听到方大猷的话之后,满清高层一个个的也都开始向外张望,刚才他们都是满脸苦涩,没有那个功夫去观察外面的军队。现在听了方大猷的话之后,果然就跟方大猷所说的一样,外面的军队虽然穿的衣服一样,但是从队列和行动力上来看,远远不及那天跟我们交战的军队。“咱们就这么杀出去?”
多铎看了半天,突然间蹦出这么一句话。“奴才只是觉得军队不一样,到底该如何还得王爷定夺。”
方大猷才不背这个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