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跟你说,我知道绑架她的人是谁,但是我被监视了,这件事需要你私底下动手。”
江临玺顿了顿,即使很不喜欢让陆臻臻和他扯上关系,但是这件事情却没有办法。曹勇好歹现在是个副警官,有些事只需要说一句,他便大概知道了什么情况。“谁?”
谁绑架的她?江临玺没有犹豫,捏着手机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天色,淡淡出声:“华紫鸳,我家管家的女儿,临川街杏色酒吧的幕后老板,另外……还是你弟弟的情人。”
曹勇面色一僵,低声呢喃:“我弟弟的情人?”
“是的。”
江临玺微微蹙眉,“曹聪,应该好几天没回警局了吧,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遇害了……”话音落下,对面突然之间没了声音。江临玺静默着没有出声,虽看不见他,但也能在知道他正处于震惊和痛心之中。没错,在沈一臣的视野里,曹勇这个高大宽厚如一堵墙的男人,骤然之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刀疤随着他的动作,也显得愈发的生动、恐怖。半晌,他才缓缓出声,“需要我做什么?”
“你比我想的要淡定很多,很好,这样更有利于接下来的事情。”
江临玺缓缓的说道:“按理来说,在没有陆臻臻的具体消息之前,你需要跟踪调查华紫鸳,但是我手下的人调查了几天,却并没有发现华紫鸳的异常,所以我怀疑,华紫鸳还有同伙。”
曹勇微微蹙眉,以为江临玺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问:“你怀疑是谁?”
“不,我并没有怀疑的对象。”
江临玺冷下脸,这也是他所困惑的地方。他几乎把身边所有的人都考虑了一遍,但是经过调查,却都一一推翻。与之可能性较大的,首当不让的便是韩天,只是凑巧的是,韩天在两个礼拜前因为公事,出差去了美国。虽然消息可能为假,他也怀疑事情的真实度。但是昨晚的慈善晚宴上,却分明看见了韩天露脸。于是江临玺便疑惑了,韩天究竟是不是真的在美国办事?还是临时飞过去,刻意掩盖某件不为人知的事实?他不清楚,所以已经派人飞到美国求证,只是在此期间,他还不能下定论。“不过韩天,却是我的关注对象。”
江临玺思索半晌,还是缓缓出声。曹勇微微愣了一下,显然不认识韩天是谁。江临玺随即再次出声:“他是臻臻的前夫,之前因为臻臻离婚争财产,闹得很不愉快,算是有了过节,后来被韩家的人找回,做了韩家的二少爷,现在正掌管着韩氏集团。”
“所以说,他是有实力、且有动机对臻臻动手的人?”
曹勇瞬间找到了句子的重点,艰难又缓慢的说了一句长话。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那个臻臻。江临玺转身走到桌前,打开电脑,在键盘上快速的敲打了几个字。“没错,他是最有可能的一个。”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但他也是,不在场证明最充分的一个。”
曹勇微怔,“什么意思?”
“你先在在用电脑吗?我将他的调查结果传到你邮箱上。”
江临玺指尖快速的敲打着,似想起什么,又补充道:“传到你现在手上,拿着的这个手机号码的邮箱。”
曹勇了然,随即打开电脑:“嗯,可以。”
几分钟之后,‘叮’的一声响,一封邮件已经传到。他打开邮件静静的看了半晌,脸色渐渐变得纠结:“他的不在场证明确实很有说服力,但是之间保不准是掺假的,只是飞到美国去证实太耗费时间,在此期间,他还是我们的头号怀疑对象。”
江临玺顿了顿,握着鼠标将窗口叉掉,“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准备亲自让她供出同伙……”“嗯?”
曹勇疑惑,“你准备怎么做?”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江临玺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淡淡的出声:“有劳曹副警官帮忙,请你先私下调查,不要打草惊蛇,接下来几天我可能会很忙,不能和你联系,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的朋友。”
“好。”
曹勇顿住,既然他不说,那他也不准备问,只是抬头,淡淡的扫了眼江临玺口中的他的朋友。电话已经挂断,一旁的沈一臣突然接受到他的视线,偷听的姿势吓得都来不及收回,僵着脸笑了笑,才端正的在桌前做好。可曹勇的目光不偏不倚,依旧望着他,像是故意让他感受被抓包的糗。沈一臣尴尬的咳嗽一声,毫无说服力的指了指他手上捏着的东西,“这个手机是我的……”所以他这不是偷听……然而曹勇并没有听出来他的潜台词,淡淡的扫了一眼之后,便无比自然的将手机揣进了裤兜。沈一臣眸色闪了闪,想起自己刚签下来的几个亿的合同,瞬间释怀了。这边江临玺刚挂了电话,房间里紧接着又响起了一道铃声。很突兀,和前面挂电话的时间完全吻合,在江临玺的预料之内,也在正常的情况之下。他放下左手的手机,右手指尖轻捻起桌上的另一个手机,频幕闪烁,华紫鸳的名字在跳跃着,他却没有马上就接,而是等它响了两声之后,才不紧不慢的接通。“有事?”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响起,冷冷的、很伤人,但是华紫鸳却早已经习惯,照常笑着:“临玺,你的离婚证办好了吗?”
“还没有,后天拿到手。”
他噙眉,后天也是期限的最后一天,这是他最大程度的拖延。对面的华紫鸳忽然低低的笑了笑,‘啪’的一声便挂断了电话。江临玺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脸上缓缓划过一抹阴沉的笑。猎物上钩了,却还在挣扎……几分钟之后,当华紫鸳突然出现在江宅大厅时,江临玺并没有太多惊讶,可以说,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华紫鸳比他想的要来得快很多,也沉不住气很多。他才刚下楼,便见到一脸怒火的她站在楼下。“江临玺,你是不是在耍我?以你的手段,你离个婚还需要这么多天?”
华紫鸳转身坐在沙发上,仰头,气急败坏的看着他下楼。江临玺穿着一身墨绿色的休闲服,步履缓慢,与她的怒火相比,显得异常的高贵。华紫鸳微微一滞,如此挑人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只显得身形愈发的高挑,那如墨画的俊眉和刀削般的轮廓,在淡淡的光线下,更加的令她移不开眼睛。在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可以随时为这个男人死去。江临玺沉着脸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眼里的厌恶毫不遮掩:“我有没有耍你,你自己去查一下便一清二楚,何必在这里嘶嚎?”
华紫鸳愣住,忽然之间气势便弱了下来,“那你为什么还没有搞定?”
“最近江家的负面新闻那么多,多少要收敛一点。”
江临玺淡淡的出声,明明是在像她解释,却一眼都没有看她。华紫鸳抬头,逆着阳光打量着他的眉眼,即使他的态度再差,只要他愿意把身边的位置留给自己,她愿意试着相信他的话。只是有一件事,她却不得不提醒:“那你为什么要去报警?”
不是怀疑他报警,而是直接肯定的问他为什么。说到今天的重要事件上,江临玺才将目光不冷不热的看向她,眼里却淡漠如霜:“报警?我没有报警?”
他的表情过于认真,眼神也没有任何的闪躲。华紫鸳几乎在瞬间便犹豫了起来:“那个女人去警局找曹勇,难道不是你指使的吗?”
他挑眉看她,“你觉得我真要报警,会派个这么没头脑的女人?”
只一句话,华紫鸳便相信了他的话。“好,那就当我误会你了,但是这件事,那个女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华紫鸳并不认识耿落,只是隐约间好像在陆臻臻身边见过她,看模样就知道是个大大咧咧惯了,没头脑的一个女人。江临玺确实没有可能找她,因为那个女人几乎是一出现在警局门口,就被她的人发现了。天气炎热的大中午,那个女人还带着帽子口罩和墨镜,简直不想关注她都难。“哪件事情?她并不知道,我没有告诉过她,她只是一时心切,才想到自己去报警。”
江临玺面色不变,说出的话莫名的有说服力。华紫鸳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的纸张,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但还是能依稀辨清写了什么。上面的字虽多,但其实主要讲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陆臻臻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她分别从各方面考虑的陆臻臻可能失踪的原因及地点。在她低头看纸的时候,对面的江临玺也状似淡淡的扫了一眼,嘲讽的笑道:“什么年代,还用纸写的方式,这个女人确实够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