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凉很想继续拒绝,可是烈显然不给她机会,走上前,就强势的揽住了她的腰,直接越过了门前的女佣。临走,他道:“去管家那里领罚。”
女佣身体一筛,脸上都是害怕,她抬脸,小声恳求:“烈少爷……我……”烈眼底一凛,就冷冷的看着她:“立刻。”
女佣不敢再多说,就那样看着他们离开。苏安凉可以感受到身后那道含恨的视线,她淡淡道:“你故意的。”
只是领罚而已,其实并没有解决了问题,他不提她的身份如何,也故作亲昵,只是在给她麻烦而已。烈淡淡笑着,见她挣扎,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在这里,母亲的权利,可要比国内大太多。想好好的,你就要先学会顺从。”
“和你一样伪装吗?”
苏安凉的话很冷,嗓音间总有些暗讽。烈的步伐就那么一顿,而后他看着她的眼,缓缓道:“不管你喜不喜欢她,在这里,她能决定你的未来。安安,这世界上,可只有一个郁之才会娇惯你。其他人,怎么会管你所想?”
心头突然一颤,苏安凉突然就沉默下来。烈就这样带着她不疾不徐的下楼,旋转楼梯一阶一阶的下,他视线看向楼下优雅进餐的女人,眼底有光深深淡淡。“安安,收敛下你的锋芒,其实没什么坏处,否则,你总要付出些代价。”
“劝诫?”
“是警告,这里的人,都对你有些不好的心思。”
他突然笑了,俯身在她耳边呢喃,“包括我。”
苏安凉瞳孔微紧。烈看着她霎那明了,而后淡定的模样,眼底划过满意。他起身,道:“如果不想引来太多男人的猎奇心,你最好乖一点,挑衅男人的后果,总是很糟糕的。”
苏安凉不语,只视线循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就见除了那女人,她身边还有数个男人和少年,在她下来的瞬间,他们的目光就看了过来。有诧异、厌恶、不屑、好奇,而更多的是那掩盖不住的欲望。烈察觉到她身体里的紧绷,淡淡道:“看到了吗?这只是一个开始,很快,你就会知道,这个家到底是什么模样……”听他这样一说,苏安凉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他眼底那抹深深的讽刺。又是这样……似乎每每提到这个家,他都是这番模样。那是种深陷其中,参与却又想旁观的复杂感。“别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想要吃了你……”她的眼突然被遮住,接着就是这道有些撒旦般恶劣的嗓音。“你没打算伤害我。”
苏安凉淡定自若,抬手拿下了他的手。“呵……你怎么会了解男人呢?一个郁之,你都没看透,不对吗?”
他似乎嗓音惯常带着些薄冷和讽刺,可他嗓音却是带笑的,不细细感知,总会忽略了这点。苏安凉抿唇,哑声说:“我不需要看透他,因为,不管他是什么样子,都是我爱的模样。”
快带着她下到底的烈,突然顿步,垂首看向她。说实话,刚才他有那么一霎那的触动。她说的很平淡,没有用太多情绪,可就是这样的话,却让他觉得更加真是无比。他突然想到那些资料里提到的事情,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向往,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讥讽。他抬眸,扫向那些视线灼灼,完全不加掩饰的人,只觉得可笑异常。女人见他们下来的时候,只抬头看了一下,就示意:“坐吧。”
苏安凉看都没看她,就被烈带到了他身边的位置上。而她刚一坐下,这几个男人打量的视线就看了过来,密密麻麻的,让人觉得很不舒服。苏安凉也不畏惧的抬首,一一扫过去,发现他们人人俊美,却只有一个少年和烈相似,其他的人都是偏向于西方面孔。他们安静的坐在餐桌前,还算规矩,在配上这装修奢华的大厅,确实像是贵族般。那少年嗤笑了下:“也不怎么样。”
女人严厉的视线望过去,警告:“翼。”
“苏安凉是吗?过来,本少爷看看。”
翼根本不管他,就对着苏安凉招招手,那架势,就显示招呼小宠物一样。苏安凉不为所动,只坐着,连视线都不曾改变。翼不高兴,再道:“我让你过来!”
苏安凉抬首看过去,见各位都已经吃了饭,她看着自己面前的早餐,问:“夫人,我可以用餐了吗?”
女人想到她会和自己说话,愣了下,纵容的点头:“不用见外,你吃了就好。”
苏安凉点头,就很缓慢的进餐。翼怒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椅子都在地上留下了刺耳的声音,他三五步越过了长长的餐桌,直接到她面前,伸手就去抓。烈抬手抓住:“翼!”
翼冷哼,另一手就去抓苏安凉。苏安凉早有防备,怎么可能让他抓到,直接就躲了过去。翼从没被人这样忤逆过,更是生怒,直接准备拽她的长发。苏安凉轻巧避开,手中的叉子直接用力插向他的手。“啊——该死的!贱仆!”
翼没躲过去,尖叫着抱着手,腿却带着怒气用力踹向她的椅子。苏安凉往旁边的烈身旁一躲,手扶住了他的肩头借力,让自己不至于狼狈,而后她视线更冷的看着那女人,见她面色冷凝可却在忍耐,视线深了又深。她抬手,看着刚才用力拔出的银色叉子,见上面有血,笑得温和,晃了晃,道:“夫人,您这里的东西,质量很好。”
女人嘴角抿起,猛然放下手中的刀叉:“胡闹!”
翼眼底已经冒出了恶火来,女佣帮他弄好伤后,他就怒吼:“来人,把她给我拖到我的地下室去!”
苏安凉清丽的眉头都没皱一下,她从烈身边离开,缓慢的站在他面前,见他还算好看的脸都扭曲了,她莞尔一笑的看着那女人:“您让我来这里,是看这蠢货嚣张吗?”
女人脸色难看:“他是你的弟弟。”
“弟弟?”
苏安凉扑哧一笑,“您在说笑吗?威廉姆夫人?”
“安安。”
女人忍着怒火说,“我是威廉姆夫人,更是你的妈妈烟丽!”
“那又如何呢?”
她沉底走到翼的面前,就见他抬手想扇她,她倏然抬手,双手抓住他的手腕,一个巧力,就听见他的尖叫。“贱仆!我要杀了你——”“嗤……”苏安凉错眸看她,“我可没您这样的母亲,更没这样毫无教养的弟弟。”
这贱仆,可真有意思。这跋扈,也真有意思。她不禁深深的看了就要端坐着的女人,那视线冷冷淡淡,却分明似是看透了她。烟丽有那么一刻自己被看穿的错觉。而烈眼底愈发深沉起来,他越是提醒,她似乎越是要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