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陈松起来时发现杜平瑶房门紧闭,尚未起床,想来是昨天晚上提心吊胆太长时间,没怎么睡好。陈松也不搅扰她,洗漱以后,直奔礼部登记名册,秀才不只是一个名分问题,在京城行走也能多不少益处,不要白不要。做完这些,正是晌午日头最火红的时候,陈松兀自在京城最热络的街上踱步,比起京城的繁华,昆山城简直不值一提,陈松走马观花般瞧着看着,有的秀楼上有姑娘舞着手中纱巾,娇笑不断。陈松当然知晓她们的工作性质,也想上楼享受,奈何他刚成就秀才,穷的叮当响,只能权且看一看瞧一瞧过过眼瘾。最主要的是这些姑娘普遍颜值不高。跟杜平瑶,穆笙之流比起来,简直不能入眼,陈松便摇头笑着,权且当个乐呵。行至某客栈前,忽一匹骏马驰骋而过,那马与人齐高,蹄子跺在地上嗒嗒作响,陈松毕竟是读书人,什么都懂一些,这般的高头大马,放在他前世就是劳斯莱斯,兰博基尼之类的豪车,寻常人家根本买不起,更遑论像现在这样,直接纵情驰骋在京城主干道,家里若只是寻常商贾,根本不敢如此。除非父母是达官显贵,才敢如此嚣张。不过这也不奇怪,在京城,一板砖拍下去十个人里面有九个人都是二代。陈松正待离开。他对豪车都没什么兴趣,更遑论宝马?“珍儿小心!”
忽一道呼喊,吸引了陈松的注意,他扭头看去,一布衫老汉伸直手去抓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这年纪的小姑娘正是顽劣的时候,老汉不仅没抓住,自己还跌了一跤,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小姑娘见爷爷摔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浑然不知那高头大马已经奔向自己。那马速度如此之快根本来不及刹住。而且那骑马的人好像就没打算强行停住。此事就发生在陈松面前。虽然是穿越而来,但某些心肠作祟,他还是踏出一步,在马蹄子踏到她身上之前,紧紧抱住这姑娘,然后自己转身背对马蹄。背后传来被巨物撞击的疼,陈松险些直接疼晕过去。啪嗒。陈松跌倒在地,手松开小姑娘哭着回到爷爷跟前。骑高头大马身穿华服的年轻人走来,恨恨说道:“蠢货,你不想要命了吗?”
陈松勉强起来,瞧着那马,心中疑惑,这么大的马怎么没一下踩死自己?合着就是摆设样子货呗?难不成在大乾,宝马也不如五菱宏光?“这位义士明明是为了救人。”
“没错,是你骑的太快,要不是这义士出手,这小姑娘可就没救了。”
陈松很感动,京城果然还是好人多。但没被直接踩死就很郁闷。“一群刁民叽叽喳喳地嚷嚷什么?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京城百姓见惯高官,也不怕,纷纷说道:“管你是谁?”
“京城之地岂容你放肆?”
“说的是,我看不如咱们合力将他扭送县衙。”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事要是发生在昆山城肯定没人敢多管闲事。京城就不一样了。能在这买得起房的人,谁家还没个当官的亲戚?不惹事也不怕事,豪横的很。在京城,除非你爹是权倾朝野的大官,不然也得稳一手。那少年面红耳赤,“我爹是理亲王!”
一声道完。百姓纷纷散了。今日份的好心肠到此结束。那老汉赶紧拉着自己的孙女,一边责难一边跑的比谁都快。大官不可怕,藩王才是乾国最不能招惹的存在。更何况此人又是皇亲国戚,父亲还是八大藩王之一,大乾最有权势的人物。见百姓如此,那少年才满意地笑起来。陈松忽然想到,前不久穆琛曾经说过,理亲王正在赶来京城的路上,算算时间应该就是这两天就会到。这理亲王在大乾的声望比穆琛还要臭。惹到他儿子自己岂不是死定了?陈松大呼满意,瞧着那唇红齿白,就是透着粗粝的少年问:“你爹就是无恶不作,鱼肉雁门的理亲王?”
“是……”他神态桀骜,反应过来以后阴沉沉地问:“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