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直觉,是不是认为此事与出云有关?”
陆明瑜点点头:“第一直觉是的,但仔细一想不大对劲,出云要对阿绥姑娘下手,早不下晚不下,怎么这个时候下?这其中有古怪。”
陆明瑜道:“我也有造雾的能力,用一些特殊的药粉便可办道,届时只要在雾中混入些许迷/药,暂时封住人的嗅觉,倒是能以假乱真。”
长孙焘道:“造雾的能力,出云隐者完全能做到,这事表面上看起来像出云隐者所为,不过我想到了另一个人。”
陆明瑜与长孙焘同时开口:“虞谦!”
是了,虞谦手里有外祖父毕生心血所成的医书,想要造个雾轻而易举。而他们能有此判断,也是因为循着之前的蛛丝马迹才做出。他们本就怀疑吴王背后的人正是虞谦,一直在留意着这二人的动静。然后静待时机,在吴王僻府后主动与虞谦往来时一窝端了他们,再牵扯出吴王和虞谦之前通敌的大罪,让他们二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而近期他们的人发现,虞谦实在安静得有些反常,料想虞谦在悄摸摸谋划着什么。在出了阿绥姑娘的事情后,他们第一时间将目光锁牢他。或许是他想挑起淇王府与出云的矛盾也不一定。薛巍来了,行礼问安。长孙焘道:“阿大回来时,你可察觉什么反常?”
薛巍道:“回王爷,阿大回来时,身上有一股味道,那味道属下很是熟悉。”
“昔年属下在田间劳作时,有一种草在燃烧时会产生浓烟,烟雾会带着这种味道,属下不会闻错。”
“因为京城这种地方,无人会烧那种草,所以属下立时就察觉出了。”
长孙焘点点头:“行了,你先下去吧!”
薛巍离开之后,陆明瑜道:“我去二哥那看看。”
长孙焘道:“不必,他来了。”
话音刚落,谢韫便被推了进来,等屋里只剩下三人,而屋子外围被暗卫团团围住时,谢韫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事实上,谢韫的确被南宫绥绥狠狠地打了几顿,但淇王府第一高手并非什么瓷娃娃,自然不会轻轻一碰就碎,所以他断手断脚完全是装的。在日和小姐坚持说谢韫是她的未婚夫时,他们便有意防着出云,所以等被南宫绥绥暴打时,谢韫顺理成章地“断了”手和腿。“昭华,阿绥她……”长孙焘安抚道:“我们都知道了,先别急。”
陆明瑜问他:“阿绥姑娘武功高强,她身边若有异样,必定有所察觉,最近她可有向你提起,她曾遇到不同寻常的事?”
谢韫捏捏眉心:“瑜儿,你也是知道她的,本来就粗鲁又暴躁,自从日和小姐出现后,她整个人就像火山一样,说爆就爆,我和她完整的话都说不上几句,我哪里知晓她可曾遇到什么事?”
陆明瑜白了他一眼:“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也不多关心关心人家,既然你不满意阿绥姑娘,那索性就不找了,料想南宫家也不该把你怎么着。”
“最毒女人心!”
谢韫坐到椅子上,打开扇子不停地扇着风,看得出来很焦急。陆明瑜是不懂他这种大冬天还要用扇子扇风的调调,也没有逗他的意思,把话给放到正题上。“我与昭华怀疑是虞谦假借了出云的名义,把阿绥姑娘带走,不过目前尚未验证。”
长孙焘道:“你来得正好,如果确定是虞谦动的手,你就先去把人救了。”
陆明瑜道:“我先把灰灰招来。”
陆明瑜取出短哨,唤来了灰灰。因为陆明瑜有了身孕,于是便鲜少与它们接触了。这灰灰与主子分别许久,却没有任何久别重逢的快乐,不情不愿地看着陆明瑜,仿佛在责怪陆明瑜打扰到它陪媳妇儿。陆明瑜拍拍灰灰的肥臀,它扭着胖嘟嘟的身体离开了。长孙焘看了谢韫一眼,谢韫点点头,尾随灰灰的身后而去。最近事情发生得太频密,夫妻俩累得没怎么休息。陆明瑜坐在桌前摆杯子,忽然道:“昭华,我有个想法。”
夜色黑沉沉地压下来,屋里点了烛火,但却觉得昏暗,一盆木炭烧得正旺,通红的光照亮方寸之地。陆明瑜的眼睛灿若星辰,迎上长孙焘征询的目光,她美目流转,笑吟吟地道:“若真证实阿绥姑娘失踪与虞谦有关,他想挑起我们与出云的矛盾,那我们同样也可以利用利用出云去打压他。”
长孙焘会意一笑:“我们没有时间等谢韫归来,我这就去。”
陆明瑜取下披风为他披上:“万事小心。”
长孙焘点点头,领着阿大和薛巍,来到了出云落脚的驿馆,见了出云的使节。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会面,因为眼前的使节,在多年前也曾出使大秦。“淇王殿下。”
使节行了个礼,用蹩脚的秦语问安。日和小姐坐在父亲身后,垂着头,用温柔的声音轻声问道:“殿下漏液而来,不知所谓何事?”
长孙焘做了个手势,一只带血的鞋子被阿大呈到使节面前。“这是淇王府长史谢韫未婚妻的鞋子,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她被隐者劫走,本王的人遍寻不获,只能来找阁下了。”
随着日和小姐转述的内容越来越多,使节的面色变得相当难看,他按住双膝,低头行礼:“淇王殿下,此事非我等所为。”
日和小姐继续解释:“淇王殿下,隐者之术虽然为出云所特有,但有许多国家的人前往出云学习,殿下不能因为有人被隐者劫走,就断言是出云的人所为。”
长孙焘轻轻笑了起来,目光却在使节身上:“大人,本王认为人是出云劫的,自然掌握了相关证据,本王没有将证据呈禀御前,而是带着两个手下前来要人,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日和小姐转述了长孙焘的话,使节的面色变得尤为难看。长孙焘站了起来:“三日,本王给你们三日时间,若是不交出本王的人,阁下就带着你们的人,永远离开大秦。”
日和小姐微微颔首:“殿下,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长孙焘淡声道:“阁下有意见?”
日和小姐转述了他的话,使节再次将双手按在腿上:“殿下,在下会尽力。”
长孙焘轻轻点了点头,便离开了驿馆。回到淇王府,长孙焘没有急着去知止居,而是先在暮梧居的汤池里认真泡了个澡。“薛巍,可发现什么异常?”
长孙焘问他。薛巍细细想了几遍,认真地道:“未曾发现,驿馆一切正常。”
长孙焘将热毛巾搭在额上:“本王让你听使节父女的心跳,你可听出什么?”
薛巍摇头:“王爷,使节父女只有在您让他们交人时,心跳快了一瞬,那是人紧张抑或激动时才有的反应。”
长孙焘道:“行了,本王知道了,等本王洗过后,你与阿大也洗洗,务必要认真一些,出云有很多我们大秦所不能理解的邪术,保险起见,泡泡这天然的温泉水。”
沐浴过后,长孙焘让阿大把他方才穿的衣裳烧了,仅穿一身寝衣,外面罩着一件狐裘去了知止居。陆明瑜坐在灯下看书,见他回来,湿发还兀自带着淡淡氤氲的热气,不由嗔怪道:“外头天冷,也不怕着凉。”
长孙焘取下披风,从架子上扯/下毛巾,坐到火炉擦头发:“晏晏,对于出云的事,还有谢韫的事,我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陆明瑜阖上书,认真地看向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