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美人。“祖母,如果远在边疆的兄弟叔叔们听闻您的死讯,他们会不会很伤心难过?若是他们知道您是被淇王妃气死的,他们会不会为您报仇?”
老夫人/大惊失色:“孽畜,你还是人吗?!竟然想出这么恶毒的计划!”
白漪初幽幽地笑了:“人?做人很好吗?哪有做鬼来得快活?不用伪装,不用矫揉做作,想做什么就做了,正如现在想杀你,就会动手一样。”
老人一边摇头,一边流下痛苦的泪水,她扔下发簪,哭得撕心裂肺:“冤孽啊!冤孽!昔日侯爷暗中推波助澜,促使毅勇侯府和荥阳王府举族覆灭,才让定北侯府有了今日的荣耀,行刑那日,荥阳王妃泣出血泪,咒骂凶手终将会有同样的下场,没想到果真应验了,白家一定会毁在你这个孽畜的手里!”
白漪初道:“祖母,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祖父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上位的,说到底,我是他的后代,因为有他这样卑鄙的人,所以我身上才会流着卑鄙的血,你说我肮脏不就是在咒骂祖父肮脏?”
虽然过去老侯爷曾干过那些阴私的勾当,但老夫人始终觉得,自家满门男儿代替毅勇侯驻守北疆,抵御外强,早已还清了欠下毅勇侯府的血债。虽然白家只有一门妇孺孤独度日,可她却始终心怀骄傲,为这一门忠臣良将而自豪。长时间的自我陶醉,使得她忘却了,白家的男人骨子里,流淌的是怎样肮脏卑鄙的血液。她凭什么去说这个孙女堕/落,这才是真正的白家人,不是吗?她老了,已经无法承受看着自家人一个接一个变成魔鬼,变成乱臣贼子,她已经无力去想,一旦自己死后,那些手握兵权的儿孙会怎样?她只想逃避,死了就不用面对这些了。于是,她不喊也不叫,平静地等待着死亡来临:“动手吧!你想杀便杀。”
白漪初笑容狰狞:“我怎么会让你的血脏了我的手?再等等,就算你不想死,也来不及了。”
老夫人觉得视线渐渐地模糊起来,而呼吸,也变得无比艰难,她指着白漪初,一脸地难以自信:“你……”白漪初看着眼前的跳动的烛火,红光在她脸上覆了一层诡异的颜色:“伤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放过,哪怕是你!”
说着,白漪初霍然转头,恨毒的目光盯着老夫人:“想轻轻松松地死去,哪有那么容易?你对我做的那些好事,你自己能原谅自己,我可原谅不了!刚刚我给你下了毒,你先是意识涣散,接着呼吸困难,最后身体仿佛有千万只蚂蚁撕咬,你将活活受折/磨而死!这就是你轻视我、践踏我、用簪子扎我的后果!”
惊恐和窒息感瞬间袭来,老夫人捂着脖子,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折/磨,紧接着,她用力地扣挠着身体,可无论再怎么抓挠,也无法减轻痛苦。她就这样痛苦地挣扎着,白漪初淡漠地看着,直到一刻钟过去,老夫人抽搐了几下,再也没了动静,直到死,她的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白漪初缓缓走过去,轻轻捡起老夫人的发簪,擦去上面的血迹,再别进老夫人的发间。接着,她摆正了老夫人的身子,让她如同睡着一般,双手交叉于腹部,安静地躺着。最后,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床铺,又擦去所有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在老夫人枕/边丢下一封信,与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离去。出了定北侯府,她听见老夫人近身嬷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唇角高高挂了起来。她生来就是注定要乱了这天下的,就算没有这倾世容颜,天下也终将会因她而乱。“走吧!去北疆向叔叔以及兄弟们求救,告诉他们我是怎么被淇王府陷害追杀,死里逃生却毁了一辈子的。等他们再接到祖母留下遗书自杀的信,那就更好玩了。”
巷子里有马车接应,黑衣人带着白漪初上了马车。哒哒马蹄声响起,车轱辘碾过青石街道,最后消失在寂静的长夜。定北侯被人架着到了老夫人的房间,却看到了母亲的遗体,嬷嬷递来那封“遗书”,定北侯拆开一看,只见上头写满了对淇王府的控诉。控诉淇王府变相把孙女推上绝路,控诉因为淇王府,她不得不在没有找到孙女的情况下,给孙女草草办了丧事。她无颜面对那生死不知的孙女,实在无法忍受愧疚的折/磨,所以她选择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罪孽。定北侯看完信,一巴掌将信拍在茶几上,怒不可遏:“淇王府,欺人太甚!”
逼死爱女,又气死母亲,这笔账他一定会和淇王府算清楚!就算拼尽全力,也要和淇王府斗个你死我活!定北侯府的一众妇孺闻讯赶来,哭声很快撕/裂这寂静的夜。一个德高望重的泰斗,定北侯府内宅之中的主心骨就这样死了,意味着这个家要是不能出个主事的女人,家里的男人终将会陷入混乱。另一方面,赫霞公主在黄瑛瑛全力以赴的救治下,终于捡回了一条命,只是伤势过重,可能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处于昏迷状态。长孙翊虽然把府里的北齐人全都扣了起来,但他并不知道刺杀赫霞公主一事正是她们放白漪初进来干的,他在黄瑛瑛的提醒下作出这个决定,实际上是担心北齐人把赫霞公主遇刺的消息递到北齐去。他认为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幕后黑手刺杀失败,肯定还有后招,所以他一刻都不敢离开赫霞公主,生怕赫霞公主再次遇到危险。子修死后他没了得力之人,所以他只能亲力亲为。黄瑛瑛累瘫了,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没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