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打了,以前打的还少吗?”
他说着,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另一只手就一拳打在他右脸上,嘴角迅速流出了鲜红的血!“你有种!”
沈浩鑫并未还手,而是放开他,自己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嗜血的红,看得出来他是在努力的隐忍。一是,他是一个警察,还是局长,不能在医院这么神圣的地方动粗,二是,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愿意在苏延强面前跟他大打出手!“让他走吧!”
病床上的苏延强把头扭过去看向窗外,朝他们俩挥挥手说道。他知道他不愿意认自己,他也能理解他不愿意和自己相认的心情,从调查的结果可以看的出来,他的外婆在没有去世之前过的很辛苦,他妈妈也经常受人欺负,而结婚以后的她过得也不那么如意!怪只怪他没有能找点找到他们,怪只怪他当初被蒙蔽了双眼,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不是他的错!沈浩鑫离开病房后,并没有急着离开医院而是在楼梯口坐了下来。曾经他想过无数次有人来和自己相认的情景,想过很多可能性,想到他自己都信以为真,自己真的是什么有钱人的亲戚!现在好了,他真的变成有钱人家的亲戚了,还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可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心里反而更难过了。其实这么多年都不来找自己,如今已经没有那个必要再找自己了不是吗?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说他心里一点都不恨他是假的,可一想起来他现在瘦肉的身体躺在病床上,他又忍不住的心疼,怎么还恨的起来!沈浩鑫很纠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无法说服自己用平常心去对待,他想起苏媚还在世时跟他说过的话,心一硬,觉得苏延强根本不配做自己的外公,妈妈的爸爸!然而,就在他决定离开医院的时候,走廊上传来了阵阵匆忙慌乱的脚步声,还有医生护士的说话的声音!有一个护士说:“李医生,13床的病人好像快不行了,你赶紧过去看看……”他听的真切,13床不就是苏延强的床号吗?难道说他……沈浩鑫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在重重的滑落,好沉好沉,沉到他迈不开步子,又或者说他没有勇气去面对正在发生的事!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靠在墙上,只觉得全深无力,在这期间百里安阳给他打了几通电话,他一个也没有接!这人活一辈子,终究是会有遗憾的,只是可能他的遗憾比较多吧!当他终于鼓起勇气去见苏延强的时候,刚走到病房外面,就听见里面的医生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听到这句话得时候,他仿佛看到苏延强的眼里再慢慢得闭上,双手垂挂在病床两边,甚至连他的体温渐渐消失他都能感觉得到!当然了,这时病房里都是人,他时看不到他的,除了医生护士之外,还有其他人。沈浩鑫僵硬的身体站在病房门口一动不动,他不能接受他是自己的外公,可不代表心心念念着想有一个爸爸的苏媚不能接受!记得他小的时候吧!苏媚有一次说,很羡慕那些有爸爸妈妈陪同得孩子,虽说那只是无意间的一句话,可他感觉得到那份渴望!其实他也是一样的,每当看到那些有爸爸妈妈陪同的孩子时就特别的羡慕,自己也有爸爸,也知道爸爸是谁,但是,那时沈坤在当兵,根本无暇陪在他身边!“哎哟!你谁啊!干嘛挡在病房门口!”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尖锐得女声,这时她才聪回忆中回过神来,但是他并没有让开,而是拖着沉重的脚步进了病房,然后穿过人群走到去苏延强旁边!众人见到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都跟震惊,有的医生很快反应过来要取制止,结果被百里安阳拦下了,原本他以为他不会回来的!苏延强除了之前的苏恒之外,就没有什么子女了,所以他住院期间并没有什么亲人来照顾,全都是交给医生护士,或者是看护,也是很可伶!而当听到他病危的消息时,那些想要遗产想要继承的公司的人倒是来了不少,都是一些堂兄妹之类的,说话也尖酸刻薄的!这会把病房们都给堵住了,说什么也要靠近过去送他最后一程,医生怎么说都不肯离开,见沈浩鑫来了之后,更是觉得有威胁,怎么可能轻易的离开!凭什么他可以靠近苏延强的遗体,而他们就不能?当然了,目前为止,来的人都不知道沈浩鑫得真正身份,只觉得对他们造成了不必要的威胁!看他看苏延强的眼神就可以看的出来,他们俩的关系绝对不一般!最后还是百里安阳给派出所打电话,说有人在医院肆意闹事,那些人依依不舍得离去,但是他们都不会善罢甘休的,路还长呢!等一干人等走了以后,病房里只留下了沈浩鑫一个人,他静静的看着奄奄一息的苏延强,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他知道他再也不会睁开眼看着他了,他连个他忏悔的机会都不给他!“外公啊!我跟你说呢!你不要睡觉,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你睁开眼睛好不好……”他蹲在他病床旁,眼睛一刻也不曾移开,就爬他突然睁开眼里那一刻自己没有看到!“我妈妈她其实很想要一个爸爸的你知道吗?如果她现在知道自己有爸爸了,肯定会很高兴的,你快起来,起来我们明天一起去看她,去告诉她你是她爸爸好不好?”
“外公你一定没有见过妈妈吧?我包里现在就带着她的相片呢!你睁开眼睛我拿出来给你看好不好?你不是也很想见她吗?”
“你倒是给我起来啊!你为什么要像小孩子一样跟我闹脾气……”“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个妈妈一样,她很想有一个爸爸,我也很想有一个外公!从很早很早以前……”“所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错了,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那都是骗你的,我只是气不过,气不过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们……”沈浩鑫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着,可他自然纹丝不动的躺在那里,这是医生给他和他最后的道别,从此以后,他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外公你看,我是不是长的很帅啊!有没有你年轻时候的风范?小的时候我可漂亮了,妈妈会把我打扮成女孩子的模样,骗别认说,这是我的双胞胎女儿,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我跟你说噢!读书的时候,学校里很多很多女生排着队等着给我送爱心早餐呢!外公你想想看,警校那就是一个狼多肉少的地方,你外孙我得有多大的魅力啊!”
沈浩鑫说到最后,已经哭到说不出话来,两个小时的时间,他就说了很多很多他小时候的事,还有说了些关于苏媚的事。他觉得苏延强肯定很想知道那些事,于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就算他现在已经听不见他说什么了!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好想他起来夸夸他,说他从小就聪明伶俐!了他等了很久,久到他害怕那种感觉,为什么他还是不肯睁开眼睛!“阿鑫,该走了!”
百里安阳从外面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医生护士,以前他觉得医生护士是救死扶伤的天使,可现在他却觉得他们是拆散他苏延强的刽子手……“走开,我不想看到你们!”
他阴冷的语气说着,根本不给医生护士靠近苏延强遗体的机会!在他看来,他只是睡着了,过一会就会醒过来和他聊天的,或者是明天,明天不醒就后天,后天还是不醒的话,不是还有很多后天吗?他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的!“沈先生,院方已经给了你两个小时了,现在时间已到,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期中的一个医生站了出来说道,他也跟同情他的遭遇,也想多给他一点时间,但是现在确实不能再等了!“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我让你们滚出去!”
他血红的双眼看向门口的人,活像从地狱里出来的魔鬼,那一刻,除了百里安阳之外的其他人都被怔摄到了!都不自觉得往后倒退了一步!也就是这个时候,沈浩鑫的手碰到了苏延强冰冷的手,突然,原本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的他手居然动了!!!他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走慢慢得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