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冷静水和南国军看到三人,高兴得不得了。“鸢兮……”冷静水开心的过来抱着沫沫。沫沫也抱着她,和她寒暄。南国军则是抱着南司明,也是十分的开心。南黎川坐在一旁,他很想笑的,可是笑不出来。南黎泽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声音低沉:“有心事?”
“没有。”
南黎川摇头。结婚的事情,他也不打算告诉家里人,沫儿很快要离开了,他不想家里人和他一样伤心。南黎川的唇角一点点的勾起笑容。在南家待了七天,沫沫很好,暂时没有出现其他问题。南黎川却十分的担心,他在心里面盘算着,只剩下十天时间了。他要带着沫沫离开家里,去一个看山看水的好地方。晚,南黎川告诉了沫沫。沫沫点头:“好!”
冷静水却舍不得,南国军也舍不得南司明。南黎川想着,沫沫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他们一家三口最后十天一定要在一起的。“出去干嘛?帝都的风景也很好啊,司明正好放暑假,鸢兮也难得没有通告要跑,在家里好好的待着不好吗?”
冷静水瞪着南黎川。南黎川拧着眉头,他深邃的双眸里翻滚着太多让人看不清的情愫。只有沫沫懂。沫沫笑着挽着冷静水的胳膊:“伯母,我们一家三口想要出去玩一转,以后有机会我陪着你去玩啊。”
冷静水见两人都这么坚持,实在是没办法,妥协了:“去吧,回来记得回家来看我,不然我去云城看你。”
“好!”
沫沫笑。沉默着的南国军开口了:“不如让司明留下?”
他抱着孙子,不肯撒手。他有三个儿子,个个年纪都不小了,却只有南黎川有个儿子,而且还是生母不详。但是他还是喜欢。南黎川很坚定的摇头:“爸,我们不过出去一段时间,司明有的是时间陪着你们。”
意思是,这次,南司明一定要去的。南国军不高兴,抿着嘴巴没说话。南黎泽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南黎川,又看了看沫沫,没有说话。翌日。一家三口准备稳妥要出门的时候,南黎泽拉住南黎川,又问:“真的没事吗?”
南黎川心里难受,摇头:“没事。”
他好似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心慌意乱,他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才不至于露出破绽。但是南黎泽观察力极强,还是看出了端倪。南黎川一再否认,他也没办法。看到汽车驶走,南黎泽若有所思。车很安静,带了一个司机和林方,一家三口坐在后面。南司明只知道要出去玩了,他很开心。“爹地,我们去哪里玩呢?”
“d镇,很出名的古镇。”
南黎川揉揉他的脑袋。“噢,我还没去过古镇呢!”
南司明很感兴趣的样子。沫沫的唇角含着一抹淡笑。南黎川也笑。林方紧紧的拧着眉头。他知道沫沫的时间不多了,心里面难过,但是少爷还要强装开心,他无奈的在心里叹气。傍晚的时候,车子到了d镇。天青色,古朴的青石地板,四处都是古香古色的建筑,街边掌灯,四处游走的旅客,步伐缓慢,这里的确是旅行休闲的好地方。寻了一处客栈,一行人住了下来。客栈也很有从前的味道,白墙红瓦,木楼梯,高跟鞋踩在面有悦耳的声音。沫沫、南黎川、南司明,一家三口这次是住在一个房间里的。每天,三人一起出去游玩,去逛古街,划船,日子很逍遥。南黎川的心思越来越沉重。快要到一个月之期了。他努力的让自己表现得很平常。沫沫亦是。直到这天早,她睁眼的瞬间,她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坍塌了。南司明拉着她的手臂:“妈咪,起床了,太阳出来了,爹地,你也快起来了。”
沫沫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黑暗。她朝着太阳的位置看过去,只能感受到一点点光。她失明了。沫沫的手用力的攥紧了被子,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异常。南黎川将她抱在怀里,指挥南司明:“司明,快去洗簌,然后叫宋爷爷去买早餐回来。”
“噢。”
南司明乖乖的应了一声,他利落的下床了。沫沫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啦的水声,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她又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房门轻响,又关。南司明出去了。沫沫的喉咙发涩:“黎川……”她很艰难才喊出这两个字。“沫儿,再睡会,我们今天去钓鱼,我已经让林方准备好了。”
南黎川睁开眼睛,宠溺的揉了揉沫沫的脑袋。他的手指松开之际,手指一卷头发,他的手颤抖了一下,立刻将沫沫脑袋脱落下来的发丝藏在枕头下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沫沫的手死死的攥着被子,唇角露出笑容:“好,黎川,你还记得前天我们一起去吃最西边那条街的蒸饺吗?我想吃,你去帮我买好不好?”
“我让司机去买吧。”
南黎川说道。他想陪着她。南司明一定跟着林方出去了,他很喜欢这里,喜欢出去转转。“不,我要你去,怎么?给我买份早餐你不愿意了?”
沫沫佯装生气。她转过身去。南黎川无奈,从床坐起来,抱住她,吻了一下:“好,我去。”
“黎川,帮我的衣服拿过来。”
沫沫道。南黎川看着她平静的眸子,没说什么,将她衣服拿了过来,他进了浴室洗漱。沫沫躲在被子里,摸索着,穿了裙子。还好是拉链式的,她摸索到拉链,穿好了,她坐在床,很茫然的样子。她听到南黎川出来的声音,她又道:“给我一支笔和一张纸,我要记点东西。”
“好。”
南黎川将笔和纸交给她,柔声道,“你等等,我很快回来。”
“嗯,好。”
沫沫抬起头来,对着他笑。她看不见,约莫能感受到他在哪个方位。南黎川俯下身吻她的唇,紧紧的抱了抱她,柔声道:“我很快回来,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好。”
沫沫笑着答应。南黎川沉默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离开了。沫沫摸索着走到了梳妆台前,她拿着手的纸和笔,开始写字。然后,她站起身来,四处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包包,她又摸索着下楼。在这里住了好几天,她大概知道这里是什么构造,本以为能顺利的走下去,却猛地在最后两个楼梯的时候踩空。“砰!”
她的身子狠狠的摔在了地,她没有痛感,感受不到疼。店里面的服务员大惊,立刻将她扶起来:“小姐,你没事吧?你是墨鸢兮?”
店员看清她的脸,大惊。平常南黎川领着她出门,都是给她戴了墨镜的,但是刚才她在房间里摸索了好久,没有找到,她找到一顶帽子,戴了,刚才一摔,帽子摔了出去。沫沫摇头:“墨鸢兮?那个女演员吗?大家都说我长得像她。”
店员将帽子递给她,又仔细的看了她几眼,喃喃道:“是很像。”
沫沫的面色苍白,唇色也没有一丝血色,她的身体越来越差,头发掉了好多,和屏幕光鲜亮丽的样子大相庭径,自然她说不是,店员信了。沫沫接过帽子:“谢谢。”
她立刻戴,又道:“可以给我一把雨伞吗?我住在303,记在账好。”
店员登记了,将伞递给她。店里面的伞,是长柄的,沫沫可以用来做拐杖。她瞎了,不知道还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不想这么狼狈的死在南黎川的面前,那他以后记得的都是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她不要。她要死也要死在外面,不让他看到。沫沫用伞踱地,慢腾腾的走出客栈,她压了压帽沿,不希望被人认出来,也不想被南黎川找到。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知道,她不想让南黎川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到了街,四周很吵,沫沫看不见,时不时的有人撞到她,她努力的避开,脚步更加缓慢了。她慢慢的踱步,一点点的前进。她要离开。—林方和南司明回到客栈的时候,没看到沫沫和南黎川。“爹地一定是带着妈咪出门了。”
南司明思考道。本来他们很早要回来的,谁知道那边发生了事故,堵住了他们的去路,所以他们迟了些时候才回来。“林爷爷,我们吃早餐吧。”
南司明道。两人到了林方的房间里面吃早餐。林方觉得很怪,少爷算是要走也要和自己说一声的呀,怎么自己不见了。林方还是觉得不妥,他掏出手机给南黎川打电话。南黎川接到电话的时候,才到了西边的街,正在买蒸饺。这边是古城区,街道都是封锁的,不能坐车,只能走路。西边距离他们住的客栈又远,所以南黎川才到。南黎川接到电话,说道:“你们回去了是吗?先让沫儿吃点儿,我很快回来。”
林方一下子从凳子站起身来,凳子摩擦着木质楼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少爷?沫小姐没和你在一起吗?”
林方大惊。“怎么了?沫儿在房间里呀。”
南黎川疑惑的道。猛地,他的神色凝重起来,吼道:“去看沫儿还在不在房间!”
他抓着一盘蒸饺,疯狂的朝着客栈跑。身后有包子铺的伙计在捉:“先生,您还没有给钱!”
南黎川一面跑,从裤子兜里抓起一把钱,朝着身后撒下去。包子铺的伙计呆在原地,愣了下,才开始捡钱。林方立刻去到沫沫的房间里,四处看了看,根本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