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五月,天气渐暖,他们的订婚宴也如火如荼地准备起来。婚宴准备的东西乔若舒一概不用操心,每日还是画画,逛街,亦或是宅在屋子里不出去。尉迟璟后来拿给她一叠请帖,让她看着填想邀请的人。乔若舒只抽了两张出来,给美术老师以及他伴侣,教了她蛮长时间,师生一场不请不够意思。至于乔家,作为亲家,尉迟璟不可能少了他们的份,就不用她操心了。可她万万没想到,就因为这事,乔家剩下的三口人竟然在周末堵上了门。而那天,正好是尉迟璟休息在家。“我一直当尉迟家是懂事讲规矩的好人家,女儿嫁到你家我是一百个放心。结果呢,人还没国门,你们就打算把亲家往外头扔了!我们一家子人,你们就给一张请柬?”
乔若舒被她迎面吼地一头雾水,偷眼看向作为未婚夫的尉迟璟,却见他两手交握,表情……淡定。说他淡定都是客气用词,尉迟璟你那是看不上他们的眼神吧?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用眼睛斜了他们一眼!“确实是一张,你有什么疑问吗?”
瞧瞧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乔家在无理取闹。当然,事实上也确实是他们在无理取闹。看他的神情,乔若舒就知道这儿没自己什么事,安心做个旁观者,省得被乔婧抓到惹一身腥。连日来公司和家庭双重压力早就让乔婧本就暴躁的性格变得更为恶劣,现在的她即便是老实人顾安德,也很难在她面前有脸。乔若霏则为了爱人,致力于跟她母亲对着干,把她气地焦头烂额。此番收到请帖就是一导火索,让她深刻忆起被尉迟璟放弃的大生意,以及措手旁观的与养女。家世的不对等让曾经的她很是忌惮,可狗急跳墙,在尉迟璟越发刻意的忽视和打压下,她终于什么也顾不上地爆发了!“你问我有什么疑问?我疑问多着呢!结亲结成仇的不少见,我就没见过如你这般,河还没过就打算拆桥?如果,和尉迟家联姻意味着不断糟心,那这婚还不如不结!”
乔婧阴沉沉地开口,怨毒的眼神看向尉迟璟,活像和他有血海深仇。乔若舒看着越发好笑,自己公司竞争力下降,尉迟璟额外给了机会整改还一副懒散的样子。就是仗着即将和尉迟家联姻,乔氏才有恃无恐,觉着尉迟家总会看在亲家面子上高抬贵手。没想到踢到尉迟璟这块铁板,毫无转圜地打回了脸,脸疼了就恨上了尉迟璟。乔婧的理论还是如此强大,只有别人对不起她,她半点不会有错。就像怀疑顾安德有别的女人,哪怕证据摆面前也依旧固执地认为他对不起她,就连着乔若舒都是罪证一般地被怨恨多年。“你话说地很没道理,他对乔家算仁至义尽。即便只给一张请柬也不是他的错,是我误以为乔家已经被写了进去才有的疏忽。你要怪就怪我!”
她实在看不过眼,乔婧就跟疯狗一样咬着尉迟璟不放。至于她说的接触婚约,她根本没当真。她真当尉迟家的船是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吗?尉迟璟宠溺地撸了把她毛糙糙的头发,作为她出言维护自己的赞赏。乔若舒扭头冲她温温一笑,脉脉温情在两人之间洋溢,叫旁观的三位吃够了狗粮。“够了!你可真能,还没嫁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我们养你二十多年就养出只白眼狼吗?”
很明显,乔婧拒绝吃这碗狗粮,并表示了十足的愤怒。乔若舒眨眨眼睛,理智地没跟她再抬杠,谁知道她发疯起来会做什么。尉迟璟手不老实地划拉她掌心,漫不经心地说:“乔董恐怕当惯了董事长,说话腔调都定了型。我和小乔对彼此很满意,现在可不兴包办婚姻,只要小乔想嫁我,你就是养了她两百年也无权干涉。”
乔若舒差点没憋住笑,尉迟璟那张嘴可真损,一个脏字不带就把乔婧给从头骂到尾。不仅提醒她这里是尉迟家的地界,轮不到她个‘乔董’来放肆。还说她思想老旧,插手年轻人的婚事很没品格。竟是,完全没将乔婧放在眼中,说着那些扎心话的同时,还好整以暇地拨弄她手指头。不仅是轻蔑,是压根眼中就没有乔婧这号人。乔婧多骄傲一人,从生下来就习惯以自我为中心,哪能接受尉迟璟把她脸撕下来踩?她独自气个不行,对面的准夫妻却闲适的紧,一对比就高下立见。但若说她有什么办法,还真没有。尉迟璟作为预定的尉迟家接班人,因为老家主的赞赏,他手中的权利正与日加重。可以说,他就差个婚姻和继承人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尉迟家。这么个权势滔天的大家族对上没落中上流乔家,完全没有可比性。乔婧不服?那也只能憋着!偏就这时,她余光注意到顾安德和乔若霏。一个目光放空,看着乔若舒不知在想什么,一个低头玩手机,从她那甜蜜的笑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该死的楚锐!屋漏偏逢连夜雨,乔婧把他们带来也是为了更有底气,结果这两个不说帮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受辱连吱声都没!“乔若舒!你就这么看着你姐姐联合外人欺负你妈吗!”
话一出口,乔若舒和乔若霏同时一僵,双双看向乔婧,相似的脸上表情截然不同。乔若霏是不耐加烦恼,乔若舒是不解中带着一丝害怕。也就这一丝害怕让乔婧捕捉到就似突然抓到一个绝佳的弱点,她冷笑着说:“怎么也是双胞胎姐妹,感情总是比我这个当妈的好。”
‘双胞胎姐妹’这词犹如利剑刺入乔若舒心底,从乔婧口中吐出的话语都带着毒。果真是,疯到一定程度就开始发狂。那是她的把柄又如何?说得跟那不是整个乔家的把柄一样。她以为捅破这层欺骗,尉迟璟会放过他们?不,他会有一个算一个,包括欺骗他最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