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次挥动手中的剑,他的脸上淌着汗,他却没有时间去擦拭,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便是早点练好,就能早点看到母亲的笑脸。“陌殇,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再踏入潋滟池的吗,你为什么要把潋滟之泪踩烂。”
一个美妇手里拿着一朵被踩得不成花样的荷花仍在陌殇面前,随即甩给陌殇一个耳刮子,怒视道。“不是我。”
陌殇委屈地看着愤怒的美妇,那个他一心想逗她开心的母亲。“你还敢狡辩,给我滚出去,我不要再见到你。”
美妇指着潋滟山庄的大门,气愤地吼道。陌殇倔强地望了眼自己的母亲,将手中的剑狠狠地甩在地上,跑了出去。为什么母亲不相信我,虽然我以前见母亲对荷花比对我还好,妒忌地毁了半池的潋滟之泪,但我知道那样只会让母亲更加伤心后,就答应义父要好好的爱护母亲的挚爱,可是,母亲她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陌殇出来时,身上一个铜板都没带,现在已经是酉时了,他一整天颗粒未进,练功的时候又消耗了太多体力,坐在一家店门口,蜷缩着身子,冷得牙齿直打哆嗦。“殇儿”当陌殇饿的快晕过去的时候,一个温暖的女音响起,殇儿,母亲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陌殇自嘲地笑笑,又是梦吗?“殇儿,对不起,是娘错怪你了。”
那美妇见陌殇没有反应,看着他冻紫的脸,心疼莫名。轻轻地抱起蜷缩成一团的陌殇,美妇哼着那首悲伤《飘雪》,想起自己此生深爱的人,不禁泪潸落。又见雪飘过飘於伤心记忆中让我再想你却掀起我心痛早经失了你为何热爱尚情重独过追忆岁月或许此生不会懂又再想起你抱拥飘飘白雪中让你心中暖去驱走我冰冻冷风催我醒原来共你是场梦像那飘飘雪泪下弄湿冷清的晚空原来是那麽深爱你此际伴着我追忆的心痛陌殇被歌声惊醒,紧紧地拥住美妇温暖的怀抱,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泪不争气地滑落。美妇把陌殇抱到一家破旧的摊位前,将他放在长凳上,抱歉道:“对不起,陌殇,是娘错怪你了,你义父已经查出是山庄里的一个婢女踩坏的潋滟之泪,已经处罚了她,将她逐出山庄了。”
“娘,既然不是陌殇的错,那你能奖赏殇儿一个微笑吗?”
陌殇揉揉自己的眼睛,天真地说道。美妇错愕地看着一脸期待的陌殇,很久,才终于抽动了一下嘴角,陌殇看着那浅浅的弧度,开心地笑了。“娘啊,为什么要来这么破的地方啊?”
陌殇看了看四周,是如兮月看到的一般破旧的景象。“夫人,你们的混沌好了。”
老板端上来两碗冒着热气的虾皮混沌。“谢谢。”
美妇对着老板点点头,拿了一双筷子递给陌殇。“为了传承季氏一族的混沌手艺,让大家吃到最正宗的虾皮混沌,季家制定了勤俭节约的家规,你不觉得这里虽然破败,却很温暖吗?”
美妇浅笑道。陌殇看得痴了,原来母亲笑起来是这么的美。“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来,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美妇以为陌殇不明白她的意思,补充道。“娘,为什么破烂的桌子就能让我们吃到这么好吃的混沌啊?”
陌殇嚼着鲜美的混沌疑惑道。“因为人总是贪婪的,吃不饱的时候,就想着能吃饱就好,真等到不愁吃穿了,就想着升官发财,做了官了,又想当皇帝,当上皇帝却想长生不老。人内心的欲望就像个无底洞,为了他们的贪念,他们可以牺牲一切,包括……同胞兄弟。”
美妇越说越激动,眼神阴冷,脸也变得狰狞起来。这样的母亲,陌殇从来没有见过,他心中有点害怕,低下头不敢看。“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美妇又恢复刚才的温柔,抚摸着陌殇的头略有深意地说道。陌殇点点头,笑道:“娘啊,这里的混沌好好吃啊,你以后会常常带我来吃吗?”
美妇微愕,随即笑着点点头。陌殇开心地上前拥住美妇的腰,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可是,自那天以后,母亲变得比以前更加忧郁,经常在潋滟池一待便是几个月,他也再也没有来吃过季氏的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