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语气里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让林未晚骤然眯起双眼,眸中忽明忽暗,冷嗤道,“你可能弄错了重点,我希望,容小姐以后不要用这种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小伎俩。”
容颜语调不变,“照片不是我寄的,不过照片中应该有顾景的身影,否则,你应该不会这么焦急的打这通电话。”
顿时,林未晚眉心微拧,博唇抿紧,“不是你?”
突然地,林未晚脑中灵光一闪,心中了然,语气稍稍缓和了一点儿,不若之前泛着浓重的冷意,“容颜,我们互相交换一下情报怎么样?”
闻言,容颜似乎知道林未晚想要问什么,声音里蕴着丝丝缕缕的笑意,“我得先知道,你能给我什么。”
林未晚双眸微微暗了暗,绯色的唇瓣勾勒出一抹弧度,“得看你想要什么,自然,作为交换,也得看你愿不愿意让我知道我想要的。”
这对于容颜来说,的确是一个很诱人的条件,如同一盘香喷喷的佳肴摆在她面前,诱惑着她。就在容颜刚想要开口的时候,她那边似乎出现了什么紧急情况,于是她说了一句下一次聊就挂断了电话。而林未晚顿时眉宇间掠过一丝冷凝,就在她即将要套出一些什么的时候,却偏偏总是出现这样或那样的差错让她心底总是有些惴惴不安。……下午,王秘书将时间空出了三个小时,而林未晚却亲自去了一趟许久未去的西郊监狱。父女俩仍就如同往常一般闲聊着近况,大多数都市林建业问她最近如何,直到最后,两人即将无话可聊的时候。林未晚看着面前表情平静的父亲,突然开口问了一句,“爸,定西工厂的那个孙厂长,是不是一直知道,你当初在定西工厂做了什么?”
因为之前林未晚就跟他提到过定西工厂的事情,所以林建业倒也坦然许多,点点头,“是,自从我被抓之后,那个地方,应该已经停了。”
然而,林未晚却很肯定的说道,“可是我怀疑,自从您入狱之后,那个地方还是正常的在制作着那些东西。”
于是,她将上一次去定西工厂视察一事讲给林建业听。略过被绑架一事不提,只讲到被迷药迷晕。然后林建业脸色却陡然凝重了起来,语气也郑重了许多,一眨不眨的盯着林未晚,“晚晚,尽早舍弃定西工厂,不论孙厂长目前在里面做了什么,直接撤资,日后,他做了什么,你也不要管。”
看着林建业凝重的表情,林未晚眸中有着了然,心里基本上已经笃定,“是,我知道了。”
林建业点点头,知道他这个女人一向听话懂事,只是他未曾能好好照顾她,以后可能也没机会看着她结婚生子,这或许将成为一辈子的遗憾。“晚晚,爸爸不在你身边,一定要幸福,有些事情,如果觉得不对劲,就少管,爸爸知道你一直很聪明,知道如何趋利避害。”
在他印象里,林未晚一直都是一个相当聪明的孩子。听着林建业的忠告,林未晚点点头,。待林未晚从西郊监狱门口出去上车离去之后,却未曾看见,后面有一辆黑色卡宴,从拐角处缓缓驶出,在西郊监狱门口停下。“老大,你说嫂子会不会突然折回来?”
柳阳朝着后坐上五官英俊妗贵的男人说道。后者抬手将手中的烟摁灭,然后薄唇微掀,嗓音极淡,“不会。”
说完,就推开车门跨了出去。一路上,畅通无阻,顾景坐在那儿的时候,甚至有人问顾景有没有什么需要,态度之殷勤,让坐在他对面的林建业哑然失笑,“三年前,到底还是我看走了眼。”
顾景薄唇微抬,眼中浮现丝丝缕缕的笑意,“我以为林老还是会一如三年前一样,见到我就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看来这将近一年的监狱生活,到底还是让你改变了不少。”
对于顾景话里掺杂着淡淡的讥讽,林建业笑了笑,但是笑意却明显未达眼底,“你今天来的目的,总不至于是跟我探讨过往。”
顾景掏出一张喜帖,放在了林建业的面前,脸上笑意越发深邃,“其实我今天来,是给岳父大人送请柬的,因为知道你在这里肯定参加不了我跟晚晚的婚礼,所以,我特意将喜帖带来给你看看,虽然参加不了,看看喜帖心里多少也是高兴地。”
林建业默默的瞅着那张喜帖,然后抬眸看向面前似笑非笑看着他的顾景,突然就笑了,“年轻人,你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总以为万事天衣无缝,总以为你一直牢牢握在手中的,绝对不会溜走,可有的时候,你越是笃定,等到你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就是因为当初的那份笃定害了你!”
顾景听出了林建业话里的意有所指,脸上是势在必得之意,“您放心,您的女儿,我一定会帮你好好照顾!以此老报答您三年前对我的手下留情!”
他特意在好好照顾四个字上加重了字音。听得林建业骤然变了脸色,。看着面前的林建业瞬间紧缩的瞳孔,他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另外,我还要感谢您将您手上的几条线都留给了我,以及定西工厂,我也一并笑纳了,我就当做是岳父大人您给我跟晚晚的见面礼了。”
“顾景!原来是你!”
;林建业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陡然变得激动起来,甚至从椅子上站起来,面色狰狞,手通过狭隘洞口似乎想要去扯顾景的衣领。因为林建业的动静太大,所以立马就有狱警推门进来,将极为激动的林建业制服住。顾景看着被摁在那儿动弹不得的林建业,黑眸如同打翻的泼墨,下颚弧线紧绷,声音如同从冷水中浸泡过,“有些事情,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岳父大人,您好好待着,我先走了。”
他等待了三年,为的就是这一天。将林建业狠狠踩在脚底下,报答他当年的机缘巧合的不杀之恩,毕竟没有他,他又怎么会回到顾景?呵!还真是讽刺!“顾景!你绝对不会得偿所愿的,绝对不会!”
身后,林建业怒到极致的吼声,如同苟延残喘的狮子的低鸣。……晚上下班的时候,林未晚走进地下室,刚想上车,就听见后面传来喇叭声,她转眸,就看见顾景开着他的专属卡宴,朝她闪了下车灯。待看清后面的车内坐着的是顾景之后,林未晚扬手将车门关上,然后上了顾景的车,绯色的唇瓣抿了抿,她遇到凉凉,“这么晚了,顾先生怎么还在这里?”
听出林未晚话里的弦外之音,顾景抬眸,“那顾太太认为,我应该在哪里?”
对于顾景的话,林未晚并未回答,而是绕开了话题,“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有个重要的早会要开,顾先生开车吧。”
不过等了半天,发现竟然没动静。她眉心微拧的转眸,可是在看见顾景手上拿着的东西时,顿时眉心的褶皱就更深了,声线不若之前平稳,“这是干什么?”
顾景晃了晃手中的喜帖,递给林未晚,“我知道你可能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不过我觉着毕竟结婚这种事,一生只有一次,所以还是自己喜欢比较好。”
然而林未晚垂眸看着手中红艳艳的喜帖,面上神情却并不像是开心的模样,“所以我想知道,你突然印喜帖干什么?”
见林未晚一脸不理解,顾景眼中的笑意就那样僵在脸上,脸上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模样,缓缓沉了下去。含着怒意的吻突然就落了下来,林未晚甚至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反抗,唇瓣被咬的生疼,可是她的双手,却被男人的大掌紧紧握着,很疼,痛呼声都被悉数吞进了对方的口中。直到林未晚气喘吁吁,觉着呼吸困难的时候,顾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她身后的椅子放平了下去,然后紧盯着她,嗓音沉沉,五官处浮现一层薄薄的怒意,“顾太太的记性差到我很想替你仔细敲打敲打,这才说过没多久的话就忘记了,恩?”
男人的语气具有相当沉的危险味道在里面,然而林未晚看着居高临下盯着她的顾景,双眸暗沉,脸上神情明显有着不悦。经过顾景这么一提醒,林未晚想起那天夜里,顾景说有事儿要告诉她,结果两人却互相掐了起来,于是她提到了想要掌管顾氏财团一事儿。她当时只是笃定了顾景不会,却不曾想,他竟然真的去印了喜帖,于是,她神情幽冷,语气冷了冷,“顾景,我当时说了,我只是开玩笑。”
顾景却用大掌钳制住她的下巴,唇畔挽出的弧度如同刀削,隐约透着一丝冷酷,“顾太太,如今你已经是我的太太,婚礼只是走个形式,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他抬起她的手,在她带着钻戒的那只手上印下温热一吻。可是却无端让林未晚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