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大婚,御灵门热闹非凡,唯独月夏的屋子安静寂然。陆烽在外踱步,似是下定决心,敲响了门。“月夏,是我。”
那日走后,他就被其他长老看着,根本没机会来看她。这不快到成亲的日子,才能出来走走。没得到女子的回应,陆烽心中焦急更甚,“月——”“门没关。”
屋内传来月夏的声音,轻缓,且没有生气。陆烽心猛地一揪,他推开了门,抱膝坐在床边,目光无神的月夏被他看在眼里。同时,他那一身喜服的模样,也被月夏完完整整看见。女子唇角轻勾,没什么精神,“恭喜师兄,得偿所愿。”
以前炎月夏追逐他的时候,他曾说过,他的理想型是柳如歌,也想和柳如歌喜结连理。瞧,现在不就是实现了。陆烽想冲上去拥抱她,却被禁制反弹,喜服上出现一道浅浅划痕。“月夏。”
隔着涌动的禁制,陆烽半蹲下身,与她视线持平。“月夏,我想娶的人是你,也只有你。”
月夏不想再听,紧捂着双耳。“月夏,你听我说!”
月夏摇头,“我不想,我不想听,师兄。”
女子啜泣的声音低低传来,一声一声砸在陆烽的心上。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被牵动情绪的一天。咬牙,陆烽传音入耳。“月夏,明晚,等我。”
语毕,他起身垂眸将门关上。月夏见他离开,这才手煽着风,给自己降降温。还真会安慰人,穿着一身喜服来安慰呢。【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GG丢了一句。月夏忍不住拍手叫好。狗子,平时人类的知识没少学啊。【宿主,你有何打算?】我啊。月夏躺回床上,清了清嗓。看陆烽那样子,等着明晚他的打算就是。【他还能做什么?】把一个人逼急了,还是能做出些什么的,不提这个,门主那边你查得如何?【他的信息只能从原有数据库查,据调查,他曾与夜家家主为好友,当年夜家周边的那些魔教之人,去之前,曾与他碰面过。】线索在月夏脑海中连在一起了。难怪……夜家那般家底之厚,怎么可能被当时还不到结丹期的炎月夏给灭门。这其中不仅有魔教插手,还有他人在出谋划策。看来那人就是门主了。月夏戳了戳云落,“傻剑,到时候我死了,你就能换新主人,喝新的血了。”
云落左摇右摆,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大婚当日,各门派齐聚,整个御灵门被喜气笼罩。月夏得了自由,和师兄弟们站在一块,迎接新人的到来。丝竹奏乐中,陆烽和柳如歌牵着红缎缓缓走来,一路上,有各路灵气相伴祝福,郎才女貌的新人吸引了众多眼球。陆烽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他凛然出场,目不斜视。而柳如歌未戴盖头,将那张惊艳四座的脸展露出来,她今日梳妆打扮也是用了心,大红喜服旁还有仙气飘飘的轻纱。她目光傲然,在一众人中找到了月夏。红色眼影下,目光里满是得意和嘲弄。【宿主,她在鄙视你。】鄙视得好,这证明我演的不错。月夏毫不示弱的看了回去,别看柳如歌现在嚣张,以后就说不定了。坐在高堂之上的是门主和柳长老,两人慈爱的看着小辈,等乐声停后,红盖头飘到了柳如歌头上。“一拜天地!”
两人齐齐转身,手肘相触,柳如歌低声道:“怎的,不去看看你那美娇娥?”
“柳如歌!”
陆烽咬牙低吼。柳如歌置若罔闻,“看见她的表情了吗?真好看,若她穿上这喜服,定是比我要更惊艳四座……陆烽,你在心里幻想了吧,幻想她才是和你拜堂成亲的人。”
“够了!”
陆烽忽的将那红缎一甩。面带喜色的众人不明所以,议论声逐渐蔓延,盖头下,柳如歌虽生气,却不失庄重的捡起红缎,塞到陆烽手里。“注意场合,陆师兄。”
柳长老用别的话题转移注意力,这才将现场尴尬的气氛稍稍缓解了下。门主煞有意味的看着两人,目光缓缓移到一脸惆怅的月夏身上。“二拜高堂!”
陆烽强忍着怒意,和柳如歌共同转身。“夫妻对拜!”
两人礼成,柳如歌在掌声中被送入洞房,陆烽则在外边敬酒。“可惜了,我觉得陆师兄更喜欢炎师姐,只是这婚约在身,才不得不娶柳师姐。”
“你怕是忘了上次陆师兄公然悔婚,哎,说那么多也没用,已经礼成了,就是不知,刚刚陆师兄为何发火。”
“还不明白吗,他想娶的人不是柳师姐啊……”周围人太多,御灵门的弟子小声议论几句,也不敢大声让别的门派人知晓。但陆烽刚刚那怒气一摔,已被所有人看见,猜忌肯定是有的,不过这是御灵门的主场,他们吃喝玩乐后,再去开会商议就是。人群涌动,月夏听着周边的话,还挺有意思。时不时被撞,她也不在意,这还未站稳,迎面忽的扑来一把浅色气体,她眯了眯眼,软倒在地。这陆烽,开始行动倒是跟她提个醒啊。……浑身无力,月夏费力抬眸,只看见红色的床幔。狗子……【宿主,是喜房。】陆烽托人将她弄昏后,带到了自己布置的喜房里。这就是他想到的方法?一夜娶两女。够贪心啊。那用的药力还真强,月夏身子现在还软着。【宿主,要兑药吗?】不。陆烽他人呢?【正在处理柳如歌,他想将你和柳如歌置换,今晚与你洞房。】阵阵冷风吹来,红烛摇曳中,门‘吱呀’一声开了。月夏身子动弹不得,只能移动视线。可这余光中,也只看见了带着红的衣袍,还未完全看清,阴风一扫,烛光全灭。眼前全黑,竟丁点都看不见了。门又关上了。来人拖着步伐,一点点朝她挪动。走到床前,月夏察觉到他的气息,忽问,“陆师兄?”
女子声音细软,带着些不确定。若有光线,那灵气的双眸定是盈盈如月。男人没吭声,细长的手指抚在她唇上,一寸寸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