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第一间,靠路边的这堵墙砸开,弄个杂货铺倒是可以。夫妻俩商量好,第二天王大亮就没跟着去海城,而是借了三轮车去聚成县上了点货。至于砸墙先不急,还不知道能不能干起来呢,开一两个月看看效果再说。陆飞觉得他这办法不错,要干不起来,墙砸了是容易,想填补回去就难了。本身没什么钱,何苦瞎折腾。先写个牌子挂着,让厂里的人知道他家里开了杂货铺就行了。刘萍萍身上带了一千块钱去海城,其余的全都给了王大亮存放。水仙和陆飞也带了一千块,三人去了县城,买票进站,去往海城。聚成县到海城不是很远,一个多小时的火车就到了。他们在火车站给杨三江的家里打了电话,是秦杨的妈妈姜丽接的。秦杨让杨三江入赘,两人生了三个孩子,老大老二是女儿,老三是儿子。虽然杨三江是入赘,户口什么的都在海城,三个孩子却没姓秦,而是姓杨。秦北淮和姜丽回了海城后就办了退休,没事在家带带外孙什么的。后来秦杨的弟弟也从外地回来了,弟媳妇侄女侄子的好几个,她就把父母的房子让给了他们住,自己和杨三江买了房子搬了出来。秦杨和苏如时常会通信,家里发生了什么都会相互告诉,实在是两人的关系太不一般。昨晚苏如回家就给秦杨打了电话,把刘萍萍和水仙的事跟她提了提,让她帮帮忙,领着去一趟服装批发市场。再领着她们去夜市转一转,让她们多学习一下是怎么摆地摊的。秦杨满口答应,杨三江也说会把这事办妥的,让她放心。这些年杨三江的电器商行越做越大,在海城首屈一指,其中少不了苏氏的及时供货。对于苏如他很感激,当初要不是她,自己也不可能遇上秦杨,更不可能有这三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他老妈来海城闹腾过一回,杨三江拿出当初立的字据,每年甩给他们五百块钱彻底打发了。此后就再也不敢来闹,再闹这钱一分不给。没办法,老两口学乖了,只要按时给他们钱,就不会来找他的麻烦。他们也知道自己看走眼了,老三儿子才是最有出息的那一个。可惜晚了,当初做的太过,想挽回也不是那么容易。一年能给五百块钱也不错了,再闹腾,说不定还真的一分钱都拿不到。两老自己有退休工资,加上老三补贴一点,小日子也过得去。姜丽知道这两天苏如的小姐妹会打电话来家里,秦杨已经跟她说过了,让她问清楚来了几个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再打电话去她单位,她请假去火车站接人。女儿的交代姜丽不敢不上心,那些年在十三里农场没少得苏如的照顾,她的小姐妹要来,自然得好好招待。问清楚情况后,姜丽让刘萍萍和水仙,陆飞三人站在公交车站门口等着,一会儿有人去接他们。三人听了,表示一定不乱走,就站在公交车站的“牡丹”香烟广告牌底下。秦杨接到电话后,马上跟科室主任请了假,说要出去接几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主任很理解,准许她出去。挥手叫了辆车,直奔火车站,远远地就看见刘萍萍和水仙,陆飞他们,秦杨让司机靠过去。摇下车窗玻璃:“是萍萍和水仙吗?”
刘萍萍和水仙忽然被人喊,猛地一愣,她们是来找杨三江的,怎么来的是个女人?也难怪她们认不出来,那会儿秦杨在聚洲公社上班的时候整日里愁容满面,也没跟她们见过如今的秦杨在单位里工作出色,知性温婉,加上被杨三江宠着,自然跟以前的她判若两人。刘萍萍和水仙走过来,望着秦杨,很是茫然。水仙狐疑地问:“你是苏如的同学?杨三江是你男人对吗?”
“对!”
秦杨下车,招呼陆飞,“你是男同志,坐副驾,我们三个女同志坐后边。这里不能多停留,赶紧上车,咱有话在车里说。”
陆飞也没迟疑,赶紧拉开前门,坐了进去。刘萍萍和水仙也不迟疑,跟着坐进了车里,也不管人家会不会把他们带去卖掉。上了车,秦杨把家里的地址报给了司机,然后转头看着车上的刘萍萍和水仙,跟她们解释。“昨晚苏如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们今天有可能会来,我就让我妈在家里守着,你们还真来了,太好了,咱们先回家。”
刘萍萍心里忐忑,看秦杨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她家里的生活条件挺好的。去人家里,会不会太打扰了。水仙也是这么想,她脸带犹豫:“我们这么多人贸然上门,怕是不大好吧?”
来的时候匆匆忙忙的,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怎么好意思去人家里?她们还以为是杨三江来,带着她们去批发市场上转一圈,认认地方,晚上了找个旅馆休息,也用不着买那么多东西,请他吃个饭就是了。哪里想到会去人家?这三个人三张嘴,空着手上门,实在说不过去,心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