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宁城大学?”
卫修霁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惧怕,前所未有的惧怕。他害怕听到她去了那里,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陆尧此时此刻说出口的话,应该是卫修霁最不想听到的。“是,她昨天去了宁城大学,而且,听了晚课,老教授,对她记忆深刻。”
陆尧看着卫修霁紧紧绷着的脸色,慢慢开口。卫修霁心中的那一丝弦,瞬间断裂,带着更多的余音。她,还好吗?卫思白在他的心里,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定的因子,他可以在十九岁那年,撞死一对母子,不动声色,从他们的身体上开过去车子,也可以眼睁睁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用手摘掉它的头,拎着血淋淋的头骨,给自己看。那些事情,都被自己深深压在心里,他从来不会想过,席安离开自己两年的时间,和他在一起。他对卫思白的感激,却也是有的。卫思白从曼白那件事之后,便一直跟着自己。自己所有的相处过得朋友,都被他有意无意的伤害。而沈世雅,就是卫思白对自己的抱负。现在,他不想席安,受到任何的伤害,最起码,他会让她,安心的离开自己。车子上了山路,是带着几分颠簸的,卫修霁的心绪,和现在车子一样,起起伏伏。从来没有哪一次,他的心,如此的恐惧。席安的手脚还是被绑着,只是身上的温度,慢慢降低,身边的卫思白,已经闭上了眼睛,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就那样躺着,许久之后,就在席安放松警惕的时候,卫思白突然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和你结婚吗?”
卫思白猛的睁开眼,带着几分恨意。只是那眼神,席安却没有看到,卫思白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犀利。这个问题,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什么不是别人,而偏偏是自己,席安也不知道,也从来没有想要问过卫思白的意思。席安知道,卫思白不过是想说话,娴静的面容,却是如此的冷静,这又是那个席安。“因为,卫修霁爱你!”
卫思白一句话,让席安琢磨了很久,心里有一个地方,一下子被填满,却还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在这样一个人说话的前提下。卫修霁爱我?席安有几分淡漠,他一定不知道,卫修霁有多么恨自己吧。“我恨卫修霁,比恨任何一个人长久,他得到的东西,我要一一摧毁,而你,就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卫思白说话,带着轻轻的咳嗽,看来自己的心脏病,大概是撑不了多久了。卫思白的情绪激动,显然要比席安想象中的震惊。原来,他一直在意的,是卫修霁,而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成就,不过是个卫修霁做比较,他心里想的不过是卫修霁的一切,包括他缺失的亲情,爱情。听着卫思白带着恨意说出口的话,让席安的心,颤动。“思白,卫修霁,从来不爱我,不过是你想多了。”
席安一声长叹,声音也带着虚弱,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卫修霁爱不爱她这个问题,要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卫思白竟然放声大笑起来,有几分说不出的苍凉,一个人,爱一个人的眼睛,从来都不是能忍住的,而卫修霁,在席安不知道的角落,一直爱着她。席安不知道,在自己精神病院死了的那一次之后,卫修霁整个人,在那冰冷的精神病院里,待了多久。他算好了一切,希望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她,却不知道,她的心,早已经变成了僵硬的石头,永远都不会复苏,永远也都不会重新燃烧。卫思白,慢慢起身,眼神之中,只剩下了仇恨,看着席安的神色,也是带着毁灭的感觉。“安安,今夜,就只有我们两个,你说应该做一点什么好呢?”
卫思白看着席安,眸子带着冷魅的妖娆。席安看着卫思白,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绝望,今晚的卫思白,带着那么多的不寻常。山前的路,被雨水冲刷,有一段路,发了大水,部分的路段,因为泥石流,而被迫停车,卫修霁看着眼前的路况,心里起了疙瘩。如果这一次,他不在她的身边,是不是,她会更加恨他。卫修霁不确定,卫思白带着席安去了哪里,更不知道,卫思白对席安的威胁有多大,心里残存着一些想法,卫思白不会那么残忍,可是这样的想法,卫修霁却不敢打赌。安安,等我!眼前的路,被树枝挡住了,陆尧将头探出车子。“三哥,可能会被缠绕,但是我们还是有机会冲过去。”
大雨打在陆尧的脸上,洗了一把脸。陆尧的声音,和着那风雨声,也有几分破碎。简薄也坐着,眯着的眼睛,慢慢睁开:“三哥,我来开车。”
卫修霁手中的方向盘放松,自动转了一圈,卫修霁从司机的座位上,直接跳到了后座。他不敢继续了,却不是因为眼前的路,而是因为手心里的汗意。席安,就是自己解不开的千千结,有关于她,一切都让他害怕。简薄看着前方的路,嘴角邪魅,勾起一个玩味的笑意,这点路,似乎还难不倒他:“坐好了!”
简薄的话落,车子便一个轻轻的跳跃,上了那树枝高处,他记得,这款车子,是他给卫修霁设计的,想当年,他钟爱的。也就是这样出其不意的设计了。车子落下来,简薄松开抓着方向盘的手,调成了自动模式。陆尧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自己的头还在外面。就遭受了这样的待遇。“简小薄,你也太过分了吧。”
陆尧生气的时候,就喜欢这样叫别人,很显然,陆尧抱着自己的头,愤愤说话。简薄嘴角淡淡的笑着,只是眼神深处,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慌乱。那个女人,现在还好吗?陆尧一声哀嚎,重新抱着自己的脑袋了。卫修霁的拳头握紧,带着几分阴冷。卫思白,你动了不该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