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思白的眼神,带着微微的狠毒,对自己来说,冠上卫家的姓氏,本身就是一种耻辱。卫思白做着最后一单的生意,将大量的资金,慢慢撤走。慢慢躺在沙发上,卫思白享受着最后的宁静。卫修霁连着好几天,躲在小阁楼,公司的事情,竟都是陆尧处理。陆尧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呜呼哀哉,面色带着更多的无奈。习向东拎着手中的饭盒走进来,看着坐在办公室的陆尧,面色带着微微的赫然,放在桌子上,坐在沙发上,微微敛眉。“快吃吧,凉了。”
习向东淡淡,带着更多的嘱咐。“还是大哥好。”
陆尧从凳子上跳起来,真不知道,卫修霁真是放心,会将自己的公司交给自己,要是自己携款潜逃了,让卫修霁哭去吧。习向东因为陆尧的话,眼神淡淡的,眉角带着几分微然的变化。随后,眸子恢复如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我要结婚了,家里人的意思。”
习向东像是怅然,可还是想要看着陆尧的神情,便说的有几分试探了。习向东眸子淡淡。陆尧看着饭盒中,自己最爱吃的椒盐牛肉,口水快要流下来,只是听见了习向东的话,便有点食不知味了。“恭喜大哥。”
陆尧掩去心中一闪而逝的怪异,顽劣的看着习向东,抛给习向东一个媚眼,便开始吃眼前的餐食。习向东想要看着陆尧的表情,却什么都没有看见,起身。“好。”
收去自己眼神之中莫名的几分解脱,习向东便告别了。陆尧早早下了班,开着车去了卫修霁的半山别墅。屋子里灰蒙蒙的,像是很久没有打扫,陆尧觉得,这好像不是卫修霁的风格。阿三也颓废抱着那只小驯鹿取暖,只是许久不见,那小驯鹿,变得荼蘼,有几分萎靡不振的样子。陆尧看着阿三,最近一段时间,好像所有的人,都有几分不对劲,实在是难以捉摸。“我做了对不起卫修霁的事情,正准备逃匿。”
阿三的手,抚弄着那小家伙的脖颈,话是对着陆尧说的。“什么事?”
陆尧顿时来了兴趣,舒服的躺在柔软的沙发上,陆尧摆着贵妇人的样子,侧脸看着阿三,真不知道,什么事情,会让阿三这个表情。“没什么。”
阿三学习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真是学到了骨髓里。自挂东南枝,五里一徘徊啊。阿三有点颓然。卫修霁,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走出那房间的门了。阿三终究还是起身,走到屋子,拿着那宝蓝色的盒子出来。慢慢走上了三楼的小阁楼。轻轻敲门,并没有人应。阿三的表情,有点微微变化了,卫修霁,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陆尧也跟着,下一秒,抬起自己的脚,准备踢那门。眼前的门,突然打开,卫修霁憔悴的脸庞出现。还是那英俊的侧面,却多了几分沧桑。“没事快滚。”
卫修霁不愿意多话,转身走了进去,门半开着,带着更多的拒绝意味。阿三耷拉着脑袋,抱着那盒子。陆尧倒是来了兴趣,推门进去,便看见卫修霁带着惬意,躺在小床上。这个屋子的格局,便是带着宁静的,落地窗前有一个小榻,上面放着几本书,瓷白的小桌上,放着两个竹篓,里面是黑白的棋子。棋盘还是放着,并没有打开,像是等着主人来,却又不像。窗边下,还有几束小花。总之,这个屋子里所有陈设,都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卫修霁睡在小小的床榻上,显得不相衬,却又有那么多相啊得益彰的感觉。陆尧瞬间明了,这个地方,怕是席安以前住着的地方。阿三端着盒子,想了许久。这两年,看着卫修霁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的样子,阿三还是将席安交给自己的盒子,拿了出来。“修霁,这是……这是席安,交给我的。”
阿三慢慢说着,席安的样子,还是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记忆中,她的样子,变得慢慢模糊了。卫修霁黑色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犀利,只因为听见了席安两个字,便微微刺痛。冲到阿三身边,眼睛带着审视,看着阿三手中的盒子。慢慢拿在手中。卫修霁拿着,两只手端着,骨节慢慢泛白,不小心染上的,却尽是风尘。这一路,不知道是谁,走出了本来故事的轨道,偏离了每个人的心迹。总之,这个时候,便是所有人,都变得沉默。卫修霁的神色,变得更加沉重,手中的盒子,便是有了重量。想要打开,又没有打开。不轻易表露自己的神色,卫修霁便沉默着。“三哥,最近好累,我要涨工资。”
陆尧痞痞坐在小窗户下边的凳子上,慢慢说着。沉默,总是让人,带着更多的可能。“随你。”
卫修霁有点下逐客令的感觉了。陆尧看着卫修霁,也算是放下了心。还能这样说话。“三哥,简薄最近投资了一个新的项目,问我你的想法。”
陆尧还是没有忘了正经事。简薄一直在欧洲,担任着修远的海外投资顾问。这几年的时间,修远的名声,也远传海外。“好。”
卫修霁淡淡的,将自己的眼神,放在陆尧的脸上。这一声好字,总之是有很多意思的。陆尧表情诡异的很,还是离开了房间。阿三也跟着陆尧下去了,表情不太对。卫修霁,不会整死自己吧?“阿三,生死有命。”
陆尧看着阿三耷拉着脑袋,一巴掌打在阿三的肩膀,带着郑重,却忍不住笑的样子。在卫修霁那边受到的委屈,好像一下子就有了释放的地方。阿三狠狠瞪一眼陆尧,真是不害怕东窗事发啊。果然啊,全都是损友。卫修霁慢慢打开,好像那盒子,冰凉的,是剩下席安的气息。那是一张泛黄的领养证明,不知道为什么,卫修霁看着的时候,心会那样疼。那是席安被领养的证明。而下面,放着一个墨绿色的盒子,好像不用猜,就知道,那里面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