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卫修霁感觉到了害怕。查到席安位置的时候,席安却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没有做什么,开着车子去的时候,却没有丝毫席安的影子。“来了。”
老爷子还坐着,便看见了震怒的卫修霁冲进来。前后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却这样错过了。“席安呢?”
卫修霁知道,席安一定是来找老爷子告别了,却不肯见自己,只留下离婚协议书上,隽秀的三个字,便什么也没有了。看得出,那几个字,写下去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犹豫。“她是来告别的。”
老爷子眼神中,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精明,带着淡淡的哀伤。老爷子淡淡看一眼卫修霁,准备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自己太固执,让两个丝毫不相干的人,在一起,都是造孽啊。第一次,老爷子怀疑自己的决断。席安像是得到了解脱,看着窗外的风景。远远地,车子沿着大海的边缘走,并没有停下里的意思。“麻烦停一下车。”
席安说着,这片蓝色的海域,怕是许久都不能见到了。下车,海风带着咸湿的腥味,扑面而来。长发在风中,吹得失去了光华,却也有几分慵懒的妖娆。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幅画,席安在水天相接的地方,站成了永恒。将自己的手机,猛地扔向大海,利落的不像话。随后转身,离开了这片蓝色的地方。卫修霁失去席安的消息的时候,是站在大海边上的。风吹过来的时候,似乎还能感觉到空气中,席安带着微凉却又清香的气息。卫修霁站着,远远看着大海,不知道,席安站在这里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钻进车子,卫修霁眸色变得暗沉,席安,你想离开我,我绝不允许。猛地踩动车子,往前面走去。“阿三,我来收拾东西,别告诉卫修霁。”
席安本想去学校的,上次申请的学校,那个名额竟然还留着。感谢了辅导员的用心,最终答应,自己会在不久之后,离开。阿三也是奔溃的,那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有点心疼席安了,可是卫修霁最近颓废的样子,让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见到席安,却没有想到,席安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阿三点点头,终究没有说什么,最后跟在了席安身后。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席安已经收拾完了东西下楼。阿三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说什么话。“你怎么了?”
席安看着阿三,清浅的笑着,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根本没有抵达眼底。虽是客套的一句话,却让阿三眼睛中,带着闪亮的东西。“没事没事,你这是要去哪里?”
阿三看着席安,倒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席安留在这里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好像想着随时都能离开,也并没有什么值得珍惜的地方。“出去走走,请你帮一个忙。”
席安笑笑,将手中宝蓝色的盒子,递给阿三,并没有什么特别嘱咐的地方,只是将盒子交给阿三的时候,席安有几分黯然,那是爸爸留给自己的东西,只是自己不能带走了。里面装着的,只剩下那一张泛黄的纸业了。“好说。”
阿三郑重的接过来,带着顽劣的笑意,看着席安的眼神,却是带着几分担忧。席安出了门,畅然的一声长叹。这个地方在,自己终究还是离开了。那个小阁楼,怕是要变成记忆了。席安小心翼翼的拎着行李箱,不知道,拿了桌子上的一本书,算不得偷窃吧。眉毛微微敛住,看不清楚远处的风景,今天的天气,似乎微微有点薄凉,云雾缭绕。席安转身走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清楚离自己不远的楼宇了。“席安。”
阿三赶上来,脚步停在席安身边。席安疑惑的抬头,不知道阿三做什么。“照顾好自己。”
阿三第一次这样正经的看着席安,也是第一次这样正经的叮嘱着席安。“好。”
席安话音未落,便被阿三抱进了怀里。席安后知后觉,阿三拍着自己的肩膀,那样语重心长,像一个懂事的大哥,大概这就是阿三表达担心的方式,席安很开心。自己在这里的这一段时间,席安能感觉到阿三对自己的照顾。阿三只差痛心疾首了,只希望席安过得好点了。席安离开之后,便去了学校。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准备的,无论什么样的心情,现在总算是有时间,做点什么了。静下心,做些事情,让自己忙碌。慢慢的忘记有些人。想要找林芝说说话,身边并没有能找到什么能联系到林芝的地方。离开前,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完。“修霁,我说的,都是认真的。”
沈世雅看着卫修霁。脸上的表情认真,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有人告诉这个消息,大概就是让自己告诉卫修霁。“别骗我。”
卫修霁抬头凝眉,看着沈世雅,带着凝重。“修霁,怎么会骗你。”
沈世雅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有几分笑意。“沈小姐,还是想想,怎么离开吧。”
卫修霁拿着外套出了门。查不到席安的地方,要赶在警察找到席安之前,找到她。席安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东西,穿戴好衣服。站在镜子前,细细描着自己的眉眼,画了一个淡淡的唇线,也画了淡淡的妆容。似乎要告别的人,还有很多。“爸爸,今天来看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来。”
席安站在席智山的坟墓前,欠身。自己是一个不孝的女儿,好在,终于能给爸爸一个交代了。“席安小姐,我是警察。”
席安还站在那里,却听见警察沧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