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站在爸爸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世界,竟生生有了一种孤寂的感觉。她祈求那些股东,给自己一些时间,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说法,她理解他们的心情,也明白他们看到公司股价下跌的想法,尽早抛售,还不回输的那么惨。就像赌博。他们在赌博,可是自己骑虎难下。席安环抱着自己,静静站着。不知道爸爸站在这里,会不会,也和自己的心情一样。关小青打来电话的时候,席安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准备离开这里。“妈?”
席安皱着眉头,许久没有接到关小青的电话了。“你在哪里?”
关小青带着犀利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语气冷漠。“我在……”席安顿了顿正要说话,却不想被关小青打断了。“你爸爸正在抢救。”
关小青苍白的声音更加稀薄,带着一丝察觉不到的伤感,语气不像平常的那样犀利。席安不知道自己怎么挂断关小青的电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医院。只记得自己从办公室里狂奔出来,冒着雨,挡到了一辆出租车,再后来,记忆模糊,自己就出现在了急救室的门口。眼泪从眼眶中不停的滑落,心中有一个地方,正在慢慢塌陷,她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在急救室,什么也不知道。冰冷的医院,没有任何的生气,席安到的时候,就看到关小青悲伤的坐在急救室旁边的凳子上,目光悲戚,带着丝丝绝望。“你来了。”
关小青看到席安的身影,第一次没有没有用犀利的眼神看着席安,而是带着淡然悲凉的神色看了一眼席安,直挺的肩膀一下子松软下去。“爸爸他,怎么样了?”
席安站直了身子,声音带着丝丝苍白,随时都能倒下去。“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
关小青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快要奔溃了。为什么一次次的这样提心吊胆,害怕失去。席安心中掀起的狂风大作,随时都可能将自己吞没。爸爸,你一定要平安,席安双手紧紧握着,闭上了眼睛。漫长的等待,熬干了自己的眼泪,席安看着手术室里亮着的灯,眼睛渐渐麻木。灯终于灭了,席安听着手术室里传来的声响,小跑着过去,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慢慢修养。”
医生摘掉了手套,看着小跑过来的席安和慢慢走近的关小青,轻轻说着,语气带着些许惊喜,但眉眼间的沉重表露的并不是那么明显。“医生,谢谢你。”
关小青踉踉跄跄的跑过来,使劲抓着医生的袖子,通畅流利的声音,似乎带着沙哑。“病人还需要继续观察,做家属的要多考虑病人的需要。”
医生看着眼前有点奔溃的关小青,语气平淡,最终还是离开了这里。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个好消息,生与死,这是谁也避不开的事情,因为谁都不知道死神和明天,哪一个来的更快一点。但是如果能好好活着,这是对任何人的尊重。席安脑袋里一片空白,脸上冰凉已经慢慢退却,听见医生的声音,席安内心的温热已经慢慢涌上来。已经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直到听见这个消息。这些年,和父亲的联系慢慢变少,原来父亲让自己早早接手公司,只是因为爸爸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无论怎么样,只要能醒过来,就是最好的安慰。席安只知道今天的小雨很冷,冷到了骨子里。席智山清醒的时候,席安正趴在病床上浅浅睡着。席智山一阵轻轻地咳嗽才将席安惊醒,席安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席智山带着笑意看着自己。席安刚才做了一个甜甜的梦,以为在梦里,直到席智山轻轻叫自己的时候,席安才反应过来。眸子里的眼泪就像是晶莹的珠子,慢慢滑落,席安背过席智山,轻轻将自己的眼泪擦干净,换上了笑脸。“爸爸,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席安轻轻笑着,掩去心中的落寞,掩饰着自己不安。“唯安,爸爸没事。”
席智山淡然的说着,胸口处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大概是时间不久了。“医生让你好好休息。”
席安从小桌上拿起一个苹果,准备削苹果。“公司……怎么样了?”
席智山带着担忧的眼神看着席安,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来。“爸爸,你就安心养病,公司的事情交给我去做。”
席安将白白的苹果,轻轻放在席智山的手中,轻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