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后,很快就被下面的车子追上。“顾二少!怎么?今晚力不从心啊!”
那辆车超越他的时候,朝他竖了竖中指。顾墨北认得这个人,就是平时常常与他作对的那小子,难免心中来了气。那人挑衅的又多说了几句,气得顾墨北心中火气顿时喷发,也便顾不得旁边还坐着一个苏西悦,猛地将油门踩死。危险就这样发生了,赛车本来就是将性命揣在裤腰带上。那条山路,是他们平时经常玩赛车的地方,人烟稀少,更无其他什么车。但是那晚不知怎么的,迎面接二连三下来了几辆载着泥沙的工程车。顾墨北一个晃了神,前面几辆工程车都避开,却在避开最后一辆工程车的时候,没握好方向跑。方向盘一个打偏,冲出了安全护栏。他开的是自己改装后的敞篷跑车,冲出护栏后,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在半空中翻了几个滚,然后掉落在下面的草丛中。赛车比赛因此中止。那时候顾墨北的意识还有一丝清醒,他竭力睁开眼睛,望向副驾驶的苏西悦。她喝醉了酒上车的时候,眼睛是紧闭的。现在眼睛也是紧闭的。好像一直在沉睡着。顾墨北不由慌了,他想叫醒苏西悦,可是他自己也难以承受这巨大的颠簸,试图张了几下嘴巴,便昏迷了过去。顾墨北在昏迷了十几个小时后,清醒过来。讽刺的是那天刚好就是七夕情,人节。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过问苏西悦的情况。母亲沈静上前就是甩了他一巴掌,“你这个不孝子,这次也是运气好,你才没事,也没缺胳膊少根腿,你要是出事了,让妈妈一个人在顾家怎么办!”
顾墨北得知苏西悦死讯的时候,同时也得知,苏西悦的家人同意捐献器官。她的肾脏已经被移到了另外一个女孩的身体内。消息来的这么淬不及防,甚至来不及再去多看她一眼。顾墨声当时是崩溃的,又是麻木的。苏西悦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顾墨北都在想一个问题。他在想,苏西悦死去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痛苦?他一厢情愿的希望,苏西悦那个时候喝醉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一点都不痛……唯有这么想,顾墨北的心里还稍微好受一点。起风了,顾墨北再次倒了一杯红酒,高高举起,对着无边的夜色,道了一声,“小悦,晚安。”
叶熏吃着吃着就觉得对面的顾寒声有点不对劲。他保持着这个动作,至少有好几分钟了吧,一动不动,好像被人点了穴道似的,有点邪门。好像在想什么事情,眼睛漫无焦距盯着前面冒着烟气的烤炉。叶熏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叫他。她捏着夹子,又夹了几个鸡中翅下去,动作娴熟的刷着调料。就在她的注意力,全在鸡中翅上的时候,顾寒声终于从那段漫长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目光再次落在叶熏的脸上。当初,之所以找叶熏领证,有多方面的因素。各种巧合,都堆积在了这个女孩身上。比如三年前的一,夜,情,比如四年前的肾脏移植。再比如他第一天去新收购的公司开会,就碰到了她。这些巧合加在一起,再加上他原本就对她存有的好感,重叠在一起,就变成了一种曼妙的感觉。对苏西悦,他非常愧疚,所以在张教授里那里得知,叶熏就是四年前那个女孩时,他的心情,不无意外,是有点激动的。感觉冥冥中,老天爷总将他们二人牵扯在一起。顾寒声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叶熏手下的鸡中翅上。突然来了胃口,夹起一个两面都烤出金黄色的鸡翅,就夹到自己的碗里。正准备吃,手机又响了。顾寒声看到来电显示,瞥了叶熏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走到门外去接。“顾总,婚礼现场遗失的监控录像,已经找到了。”
顾寒声单手插兜,声音清浅,听不出情绪,“交代给你的事情,到现在才查清楚,你觉得还有这个必要吗?”
“顾总,是属下办事不利。”
顾寒声双眸微眯了眯,望着人行道上来往的人,“是苏西瑶,还是顾墨北搞得鬼?”
“两个人联手。”
顾寒声唇角扯了扯,除了他们两个,他也想不到还会有谁了。苏西瑶对他的心意,他不是不知道,而顾墨北又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只要是能让他不痛快,顾墨北就开心了。顾寒声挂掉电话,重新走进烤肉店。叶熏一直在烤肉,俩颊好像染了胭脂似的,红扑扑的。顾寒声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话。从烤肉店出来,顾寒声送叶熏回去。叶熏缩了缩脖子,感觉今晚的顾寒声有点太过安静,过于诡异的安静。十几分钟后,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住。叶熏拉开车门,就走了下去。“砰”的一声,紧接着另一道关门声传来,叶熏背脊一僵,就见顾寒声也从车上下来。他也下车干什么?难不成跟着自己上去?顾寒声像是有读心术般,回答她,“我的东西,全都在公寓里,天气冷了,没衣服穿,我上去拿几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