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聂城吸烟。顾寒声看着身旁的小女人,像是宣示主权似的,抓紧她的手,同时目光坦然望向聂城,“这里是医院,不能吸烟。”
说着,他指了指墙壁上禁止吸烟的标志。聂城正用手指笃着前面的烟灰,闻言,唇角不可察觉的一扯,没说什么,安静的把烟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叶熏似乎嗅到了一丝悲伤的味道。她看着聂城,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聂大哥看起来这么不高兴。顾寒声夹着叶熏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感谢聂总今天救了内人,改日有机会,鄙人一定登门道谢。”
叶熏听着这话,怎么都觉得顾寒声有点挑衅,不由的在背后捏了一下顾寒声的腰。顾寒声吃痛了一下,反手捏住她捣乱的小手,紧紧夹住,叶熏想挣脱,可是挣了几下,没挣开,只能仍由他捏着。聂城笑了笑,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做着小动作,唇角的苦涩愈发明显。“顾先生客气了,救人是应该的,更何况,我和小薰是旧相识了。是吗,小薰?”
聂城说着,湛黑的眸,看向叶熏,“我和小薰已经认识六七年了。”
旧相识?顾寒声听到这个词,眸色一沉,侧过头看着身旁的叶熏,像是在用目光审问。“小薰在我心目中,就和自己的妹妹一样,要是有同样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也会像今天一样,奋不顾身的冲上去救她。”
聂城饶有深意的说。“只是妹妹这么简单?”
顾寒声言语中多了几分压迫,更像是逼问。聂城整了整自己的西装领子,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对叶熏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小薰,记得回去后,一定要好好休息。”
叶熏点了点头,聂城作势抬步走向霍心的病房。他的手停留在霍心病房的门把手上,并没有立即开门进去。耳畔听到顾寒声对叶熏说了一句,走吧。然后,两个人朝着地下车库方向走去。聂城握在门把手上的右手,紧紧捏住,泛出青筋。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象出叶熏跟着顾寒声,回到他们那个家以后的画面。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睡觉,一起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一想到这些,心中的妒火,就像燎原之火,簇簇燃烧着,怎么也止不住。他不知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直到病房里面传来霍心警惕的声音,“谁在外面?”
聂城这才回过神来,微微整理了心情,当面上重新呈现出一副高冷的样子时,他开门走了进去。“聂总?”
没想到是聂城,霍心失落了许久的心情,终于稍稍回暖。只要聂城能来看她,那么他们之间就有了独处的机会,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好事。“聂总,谢谢您来看我。”
她低头,恰到好处露出一副娇羞的表情。有人说过她低着脸的样子,最是娇媚,所以她要无时不刻的展现自己的美好之处。谁知,等待她的却是聂城一句冷冰冰的如同刀刃的话,“霍心,不要再装了!”
宛如当头一盆冷水浇灌而下,霍心豁然抬头,不解而又恐慌的看着聂城,“聂总,您在说什么。”
“不要再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聂城丝毫不掩盖自己对霍心的反感,“你这样的人,不知道叶熏为什么,会和你成为朋友。”
见聂城并没有提到今天落水的事情,霍心心里舒了一口气,刚才她紧张,还以为聂城发现了她是故意落水的。原来他并没有发现,这样就好,万事都还有回旋余地。“要不是你,小薰又怎么会跟着落水?”
聂城语调冰冷,把所有的过错都归于霍心,“上船之前,是不是都叮嘱过你们,一定要小心。你这么大一个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就给我掉进水里了,你自己掉进去也就罢了,还要连累着叶熏也跟你一起掉下去。”
聂城的话里,毫不遮掩对她的反感和厌恶,霍心纵使内心再怎么坚强,到底也只是个年轻女孩子。她有点难堪,咬住嘴唇,“聂总,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连累小薰了。”
聂城目光清冷,说完这些也似乎再懒得和她多说什么,抬步就准备离开病房。霍心看到聂城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后,心随之一点一点破碎。他来看自己,就是为了劈头盖耳的痛斥自己连累了叶熏,却不曾对自己有过丝毫的关心。就在聂城的人影快要消失在她眼底的时候,她猛地喊住他。“聂总!”
也许是她这一声,喊的太过尖利,聂城脚步顿了顿,“什么事?”
“您真的喜欢小薰吗?”
聂城稍稍回头,“这不关你的事。”
霍心抿了抿唇,“小薰是我最好的朋友,虽然她也向我隐瞒了她结婚的时候,但是我看得出,她和那位顾先生的感情很好,上午,我们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我还看到她的胸前,全部都是吻痕。”
她说到后面,速度越来越缓,然后抬头,目光探究的看向聂城。果然,聂城听后神色一变,不过也是稍纵即逝的,他眼尾凌厉一扫,“霍心,你管的未免太多了。”
话毕,他没再做任何停留,大步朝门外走去。这次聂城走的彻底,霍心的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子,有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快感。既然她得不到聂城,那么也要破坏叶熏在聂城心目中的形象。叶熏已经是个有夫之妇了,就算聂城再怎么喜欢她,也不会去咬一块别人已经吃过的饼干吧。另一边,叶熏跟着顾寒声来到医院的地下车库,并不敞亮的通道上,一时间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叶熏向来是个藏不住心思的,坐上车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问出口。“嗯……”她支支吾吾,“听说你以前是当医生的?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呀。”
顾寒声正在系安全带的手,猛地一滞,抬眸,声音中多了丝森寒,“谁跟你说的?”
他眼中的森冷,让她吓了一跳,目光有了似怯意,“是秦穆啊,怎么了?”
“咔擦”一声,他将安全带扣好,双手平行放在方向盘上,“没什么……只是这件事情,我不想再提,你也不要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