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微醺。叶小冉做了一个美梦,梦里叶熏彻底的消失,蓝天白云之下,叶海洋抱着她,欢乐的在草坪上转圈。梦太美,让睡梦中的叶小冉不由笑了出来,淡淡的唇瓣,牵扯出一抹弧度。她睁开眼睛,发现叶海洋已经坐在自己的病房里。想起昨天医生说过,今天就可以出院了,叶小冉朝叶海洋露出笑意,“爸,您来了。”
她微微撑起上半身,靠在枕头后,而后发现病房里除了叶海洋,就没有了其他人。“保姆没来吗?”
叶小冉问,“不是说今天可以出院了吗?怎么保姆们没跟过来,也好给我收拾收拾。”
“不用了。”
叶海洋坐在沙发上,抬起脸来,“爸爸一个人就可以帮你收拾。”
叶海洋像是一夜没睡好,眼睛里红彤彤的,布满了红血丝。叶小冉本来就是心思缜密的,一看,不由奇怪,“爸,您怎么了?怎么精神这么不好?”
叶海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过了几秒钟之后,从沙发上像是极其吃力的站起来。他一步一步朝女儿走去,最后坐在叶小冉的床沿。“小冉,爸爸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告诉爸爸,好吗?”
叶海洋声音疲惫,从来注意着装的他,今天连领带都没带,衬衣上面几粒扣子凌乱的解开着,像是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岁。叶小冉的心有点慌,隐隐之中,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爸,有什么话,您就直接问吧。”
叶海洋看着叶小冉微微含笑的脸,隐约从她的五官中看到了已故妻子的轮廓,他心头隐隐作痛,半响后,终是问出了那个问题。“爸爸想问你,那天真的是小熏推你的?”
这个问题太猝不及防,让叶小冉愣在当场,她嘴角扯了扯,“是啊,是她推我的,爸,您不相信我?”
“小冉,说话要凭着良心,爸爸再问你一遍,真的是小薰推你下去的?”
叶海洋声音微微加重。“爸,您今天这是怎么了?”
叶小冉不管心里再怎么慌乱,表面上还是竭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爸,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那天就是叶熏推我下去的!”
“啪!”
的一声。叶小冉话音未落,叶海洋就一巴掌扇了过去,“事到如今,你还要撒谎!”
叶小冉不敢置信,她捂着脸,伤心的抬起头,“爸,您打我?您居然相信叶熏,也不愿意相信我这个亲生女儿?”
叶海洋气得发抖,“昨晚你睡着了以后,网上都曝出视频了!”
叶小冉愣住,“视频?什么视频?”
叶海洋气得满脸通红,“你自己上网看看,那帮人都已经把你供出来了,你往小薰身上泼脏水也就算了,居然还买凶杀人!你……你的良心都被狗给吃了,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什么?”
叶小冉脸色倏地煞白,她手指颤抖,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上网。几乎所有的媒体网站,都在追踪她和叶熏的这一起事件。短短一夜间,原本全部倾向她的网友们,现在全部在骂她。而叶熏则凭着这个视频成功洗白,并且博得了大家的同情。叶小冉点开视频,画面中出现打着马赛克的几个男人,他们的供词都直接指向她。直指她叶小冉买凶杀人!叶小冉呆若木鸡,手机从指缝间掉落,扑簌掉在被子上。恍如当头一棒,她惊慌失措抬头看向叶海洋,“爸爸,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这个视频是假的,是有人诬陷我!一定是叶熏,一定是她的阴谋。”
叶海洋失望的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你还狡辩,爸爸对你真是太失望了。要不是念在我曾经亏欠了你二十年,我真的不想再认你这个女儿!”
“爸,爸……”叶小冉嘶声力竭,可是不论她怎么哭,怎么喊,叶海洋都没有动容,他像行走的冰块,快速离开病房,朝着她看不到的方向离开了。公寓。叶熏盘腿坐在沙发上玩消消乐,虽然没有上网,但也可以想象得出现在网上的形势应该是往她这边一边倒了。她想好好玩游戏,却接二连三接到电话,有聂城的,也有孔筝的,还有许多不知道在哪搞到她电话的报社和媒体。最后索性看到陌生号码干脆都不接。又一个电话进来,叶熏看到周嫣两个字,不由愣了一愣。自从回到这个家以后,向来都是叶建国打电话给她,每次都是直接向她伸手要钱,周嫣给她打电话的次数,这三年来,十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她愣了片会后,慢慢接起。“妈。”
“小薰,你赶紧回家一趟吧。”
周嫣的声音不疾不徐,但是带着命令的语气。“出什么事了吗?”
说实话,叶熏不想回去。“你现在到底住哪里?你之前告诉我们,说是搬到公司宿舍去住,可是这几天看了新闻才知道,你跑去拍戏了。”
周嫣难得语气中带了点关心,“你回来一趟吧。”
周嫣在电话里没有多说,但叶熏直觉周嫣肯定还有什么话没有对她直说。半个小时后,叶熏一路偷偷摸摸,终于来到了叶家。可是一进门,她就看到自家客厅里坐着叶海洋。气氛有点尴尬,叶建国和叶海洋面对面坐着,周嫣正在举着茶壶给叶海洋倒茶。叶熏没想到叶海洋回来,站在门口踟蹰了一会,叶海洋背对着她的背脊微微僵硬,像是感受到她的来临。“我想和小薰单独聊聊。”
他启口,说出来的话带着富人那种天生的高高在上感。叶建国和周嫣倒是没什么多话,走了出去,把客厅让给叶熏和叶海洋。叶熏走了上前,叶海洋目光幽深,望着叶熏时,有点内疚,又有点复杂,可最终,他还是叹气,“视频,是你让人在网上散播出去的?”
叶熏似乎料到叶海洋会这么问,也没有否认,“对。”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小冉已经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现在网上舆论对她很不利,她以后恐怕再也不能拍戏了。你也适可而止,不要再针对小冉。”
适可而止?针对?叶熏听着这些字眼从叶海洋嘴里吐出,不由冷笑,更多的是心酸,“这些话,您应该对叶小冉说才对,一直以来不放过我的人是她!是她诬陷我推她,又派人来害我!”
“小薰。”
叶海洋抬眸看她,经历过风霜的眼睛,充满疲惫,“小冉才是我的亲生女儿,不管她做错了什么,我都会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