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
乔念伊知道管家刘叔早就站在门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便扬声唤道。“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刘管家是三朝元老,能在如此关系错综复杂的豪门里当差,且一直地位稳固的人,头脑自是灵活圆滑,见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喊自己刘叔,而是直呼职位,马上明白大小姐要树立威信了,当下态度异常恭谨。聪明,到底是家里当差的老人,脑筋就是转得快。乔念伊暗赞一声,张口施施然地问:“下人不听使唤该怎么处置?”
“回大小姐,依例有斥责、罚薪、辞退三种处置方式,不知道您的意思是……”好一个老油条,将决定权交给她,不论结果如何都可以撇清,自是两边都可以不得罪;正好,她也想试探一下管家,当前局面下,只要不坚定地站在温曼丽母女那一边,都值得拉拢。“那就辞退吧。”
她年纪虽轻,但不容置疑的口吻,颇有几分威仪,上位者的派头一下子显露出来了。“太太,二小姐!”
英姐一下子愣了,见她动了真格,赶紧一脸着急地向主子求救。乔念伊的强硬态度大出温曼丽母女意料之外,一时间也怔忡当场,被英姐一叫,双双醒悟过来。“没有我的同意,看谁敢辞退她。”
温曼丽如梦初醒地厉叫一声,谁不知道英姐是她的远房亲戚,动英姐不就等于打她这个女主人的脸。管家为难地搓着手:“太太,这大小姐已经发了话,您看……是不是……”为难是为难,听口气算是站在了乔念伊这一边。“管家,你到底站在哪一边?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太?”
被当众扇了脸的温曼丽气急败坏,尖厉的责问声恨不能掀翻屋顶。刘管家看看大小姐,又看看女主人,见两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无奈地试探道:“这样吧,我去问问老爷的意思?”
“管家,老爷跟我交待过了,他主外,我主内,既然将这个家交给我打理,用谁不用谁由不得别人说了算,也没必要事事去打扰老爷吧。”
说到底,温曼丽是续弦,从骨子里还是有些惧怕自家男人的,自然不想为这点小事惊动了他。“小妈,您也别为难刘叔了,让他上去问问爸爸的意思又怎么了?”
其实,乔念伊心里也没有底,爸爸待她一向严苛,未必肯站在她这一边。只有林芷姗恃宠而娇,得意地瞟了她一眼:“妈,就让刘叔去问好了。”
刘叔便往楼上请示去了,过了一会下来,转告一家之主的意思:“老爷听了很生气,说底下人不听话开了便是,一家人为了一个下人吵,成何体统,还说他今晚忙,没事别烦他了。”
“我不信,肯定是你假传‘圣旨’。”
温曼丽激动地站了起来,打算亲自去问问,被林芷姗拉住了,朝亲妈使了一个眼色:“妈,算了,这点小事犯不着打扰爸爸。”
万一刘叔的话是真的,为个没多少干系的人碰一鼻子灰犯不着。很好,乔念伊暗暗点头,刘叔,你会为今天的行为得到好报的。她起身,扔下那对母女径自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