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用枪杀人,眼睁睁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的咽气。细密的汗水从额头上冒出来,她眼里的冷静被惶恐代替,楼梯上传来重重叠叠的脚步声以及嘈杂的呼喊声,卧室的门又被人一脚踹开。苗心琪举着手枪,转移了方向,立即对准门口。“少夫人,是我。”
沐尘双手举起,视线从倒在血泊中的云狐身上扫到被打中脑袋的敌人身上,眼里闪过一抹赞赏,“少夫人,才练了没多久,您的枪法就这么厉害了。”
苗心琪手指僵硬,身子僵硬,脖子也僵硬着,挺着腰跪在床后面,无法动弹。“少夫人,别怕,少爷回来了。”
沐尘侧过身子,身后的所有人分成两列并排站好,中间空出一条通道,阿勇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墨凌轩从后面走出来。墨凌轩看着倒在房间的三个人,挥挥手,沐尘赶紧将云狐扶起来,摸到他还有气息,送到楼下给家庭医生抢救治疗。剩下的人将卧室里的其他两人抬出去,找个地方掩埋了。阿勇带着所有人出去,将门重新关上。墨辰非额头上还缠绑着白色的纱布,按了轮椅上的按钮,朝着苗心琪滚过来。“心琪,别怕,到我怀里来。”
他朝着她伸出手,手掌温热宽大,坐在轮椅上,半弯着身子,长臂搂住她的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卧室里飘荡着浓浓的血腥味道,她白色的睡裙上沾染着云狐的鲜血,将白色的裙摆染的一片血红。“凌轩,我杀人了,我一下子杀了两个人。”
苗心琪满头满脸的冷汗,握着手枪,僵硬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我的手上沾了好多血,我变成了杀人犯。”
墨凌轩将手枪从她手里拿下来,丢到床上:“没事了,没事,你是正当防卫,不关你的事。都是我不好,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才会让你沾染上这些血腥,该自责该难受的应该是我。”
他看着她害怕惊恐的模样,满眼心疼,第一次杀人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恐怕今天发生的一切,会成为她心底深处的噩梦。“我应该早点回来的,你会不会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墨凌轩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她冰凉的手指用力抓住他的手,终于哭出声,“不会,不会,你会不会怪我变了,不是从前的我了?”
“不会,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接受,不要怕,我以后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墨凌轩滚动着轮椅往外走,“我们去隔壁母亲的房间里吧,这间房暂时封起来,不住了。”
在墨凌轩亲自照料下,苗心琪泡了澡,换了衣服,身子终于回暖,意识总算回归,她半躺在床上,盯着他头上的白色纱布:“头还疼不疼?苏医生说什么时候会完全好?”
“已经不疼了,过段时间就好了,不用担心。”
墨凌轩已经沐浴完,换了身白色的浴袍,从轮椅上站起来躺到她身边,闭上眼,深深嗅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你走了七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来,听沐尘说你被寒逸宸囚禁在苗家庄了,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后续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以后你都跟在我身边,好不好?”
“好。”
苗心琪抱着他,“出事前,你的腿早就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欺骗我好不好?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伤害你,再碰到长的跟我一模一样的女人让你去救,你也不要去,我不会忍心你为了我丧命的。”
“嗯,都依你。”
墨凌轩将她搂在怀里,小声的哄:“天色还早,再睡会,等你睡醒了,我们去吃早餐。”
“嗯。”
苗心琪在他薄唇上亲了一口,依偎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这些天发生太多事,本来就睡的少,天色没亮又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血腥时间,惊魂未定过后,在他怀里总算安心下来,很快就睡过去了。墨凌轩听到怀里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掀开被子,悄无声息的起来,坐在轮椅上,去了书房。沐尘等在书房里,将整理好的重要文件堆了满满一桌子:“这些是K.L国际积压下来的文件,这些是苗家企业最近股价的波动以及状况,这一些是您不在苗家庄期间,少夫人处理的所有事情。这些是暗夜组织的分布情况,以及轩辕少爷提供的人手,随时听凭差遣……还有这些是……”“等等,阿澈身体还没有完全好,暗夜组织抽一部分人去暗中保护他的安危,凤先生回来后,通知我一声,阿澈约定好了动手的时间,我必须亲自赶过去一趟,不能允许阿澈有任何意外发生。”
墨凌轩拿了苗心琪最近处理的文件在手里翻。“是,少爷。”
沐尘继续报道下去,“这些是我们搜集到的所有情报,关于苗家和安家以及陌家,上次开车撞少夫人的沐勇是张嘉丽的相好,安意晨的亲生父亲,沐勇已经被寒逸宸带走了……”“嗯,既然这样,父债子偿,安意晨不用留了……”墨凌轩嗓音淡淡,声线冰寒。“是。”
沐尘站在原地,脚尖挪了挪,欲言又止,不知道要不要跟墨凌轩坦白。“说!”
墨凌轩扫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翻着手里的情报。“就是,就是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安浩宇以为您死了,给少夫人安排了相亲对象,那人叫,叫林莫白……”沐尘结结巴巴的开口,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墨凌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