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膧正色走到定好的包厢门口,眉目凌冽。包厢的门虚掩着,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里面好几个外国人正在碰杯,苏月言的奉承的声音隐约透出来。他本想转身离开,可想着,既然是苏月言叫自己来的,那也没什么好回避的。苏月膧略整了整衣着,走了进去,热闹的气氛有些许凝滞。苏月言转头一看来人,笑着勾过苏月膧的肩膀,“你来了啊”他转而对面前的几个外国人介绍到,“这是我弟弟,苏月膧,也就是我要给你们介绍的人。”
“啊,苏二少爷,幸会幸会!”
一个个子较为高挑的老外先上前向苏月膧伸出了手,却不见苏月膧有所动。气氛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我弟弟他就是不喜欢与人接触,你不要见怪啊。”
苏月言尴尬的伸手回握,以表歉意,“虽然他待人的态度不太友善,不过他的本事的确是一直被人看好的,且不说他的商业手段为我们公司营业额创造了多少个百分点,光是他想出来的各种点子,就足够让整个集团都进行一次‘系统升级’,作为总裁,他手下的公司,不论是办事效率还是业绩实力,绝对都是顶尖的。我这次呢,特意把他也叫过来跟各位见面,就是为了大家可以合作互赢。你觉得呢?月膧。”
苏月膧看着站在自己身侧讨巧卖乖的苏月言,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明明成天想把自己拉下马的人,今天怎么会想起来给他介绍生意伙伴?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眉眼微狭却不为所动,直直的站定。在场的几个外国人听完苏月言的介绍,也是小声唏嘘称叹着,之前眸中防备、怀疑的神色已然带上了一丝崇拜和敬重。“那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金色头发的,叫亚当,那边那位碧色眸子的,是艾伦,剩下两个,白色衬衣的叫安德鲁,黑色卫衣的叫巴里特。这几个人啊,都是外企最出色的企业家,随便哪个都是商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啊。”
苏月言一一介绍过去,脸上布满得意之色和但眼睛中却透露着一股子狐狸的狡猾之色。“苏二少爷,年少有成,实在是让我等敬佩,不知道可不可以坐下来,我们好详谈。”
站在另一侧的碧色眸子的老外——艾伦,上前诚然邀请到,他笑得温和,全然没有一点大老板的架子。苏月言站在苏月膧身后,勾勒出一抹奇异的笑,继而侧头凑到苏月膧耳畔说到:“把握机会。”
他轻拍苏月膧的肩膀,表情温和无害。苏月膧依旧是对他置之不理,狐狸从来没有不狡猾的,上次他下的杀手,至今还铭记在心呢!苏月言说完就准备往门外走,还不等苏月膧出声拦住,亚当就开口说话了,“苏大少爷这就要走了吗?不继续留下来喝几杯?”
“不了,公司还有点事,苏某在这先谢谢各位好意了,苏某就先走了,我弟弟会在这与你们洽谈,事情交给他,我也放心。”
苏月言歉意地略鞠一躬,表现得十分恭敬,苏月膧分明的看见他神色有异,却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站着看苏月言的离去,不做声。苏月言这一走,苏月膧就不得不留下来先招呼着这几个老外,终归是生意上的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这点分寸,苏月膧还是有的。小坐了一会,苏月膧心中还记挂着接连挂断他电话的许艺蔚,那个女人,明明今早出门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又不接电话了,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苏月膧感到有些糟心,堂堂苏氏集团的总裁,却为自己的老婆烦心成这样,这女人真是不识好歹!见亚当他们一直在喝酒谈乐也不谈论公事,心下有些鄙夷,“既然各位也没什么要谈的了,我那边也还有点事情,我得走了。”
虽说照苏月言的意思,对方都是大公司的BOSS,如此摆谱,放在商场这没有硝烟的战争上也属正常,但苏月膧心中,就是觉得不对劲。一般人摆谱都是明着玩乐,实则是为了探对方的虚实,可这几个人这半小时来,半句话试探的话也没有,就连眼神也不看他一眼。着实奇怪。苏月膧起身准备离开,刚要迈开步子却被喊住了:“别走啊,苏二少爷,这不正吃得尽兴吗?公事等我们吃完后再谈也不迟啊!”
亚当坐在一侧,起身拉住了苏月膧的手,却被苏月膧一把甩开了,“我没这么多时间跟诸位在这里耗着,相信各位也很忙,不如一次性谈妥,也省的大家都浪费时间。”
苏月膧甩下了脸色,看着坐着的那几个老外。亚当勾起唇角,笑得傲慢,“苏二公子当真要撕破这脸皮子?传闻苏二公子雷厉风行,我看此言的确不假,但说起经商手段,你这谈生意的语气和态度,都远远比不上你大哥啊!咱们这做生意的,倘若连这点耐心都没有,还谈什么大事。这到底是要走要留,这桩生意,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了,我看你还是自己再掂量掂量!”
亚当说完就坐回了自己的位子,漫不经心地继续和其他三个老外继续喝酒,就像方才撂的狠话根本不是出自他的口一般。苏月膧思量了一番,又坐回到椅子上,只冷眼看着,不再作声,心中却暗自打量着。在座的四个外国人,除了亚当一直都有些派头,言语或深或浅,点到即止,行为处事的确有大公司总裁的样子,可剩下几位,苏月膧是半点看不出他们有什么所谓商界数一数二的人物的样子来,尤其是那个巴里特,看上去精神气极差,眼下的黛色略微发青,就算是长期熬夜忙于公事也不该是这样。他们一直在喝酒,可每次也都是喝的极少,根本没有喝醉的样子,像是对什么有所防备,是自己吗?可为什么又不让他走?苏月言这次叫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洁净的纯白色灯光下,苏月膧双手相抵,却又碍于生意,不得不久坐,看看他们,到底要谈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