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根,他才回房。房间里,温小染缩在被子里,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她的睫毛深深捕排,十分漂亮,别的五官也都精致美丽,只除了唇。因为被咬破了,唇上残留着血渍,还有破的皮,看起来略显狼狈。指,伸过去,撩在她脸上,一点点加深,最后停在她的眼底。他不想放这个女人离开。温小染头昏手软地醒来,看到帝煜坐在床头的皮制软椅上,双手抱臂,静静地看着她。她本能地往后一缩,想到了他昨晚的强行攻占,脸色都不好了起来。帝煜的眉头拧了拧,而后站起,“该吃早餐了。”
他坐在这里就是为等自己醒过来,告诉她吃早餐的事?洗漱完,她下了楼。帝煜已经坐在了餐桌前,却没有动筷。温小染看到他铺排着的剑眉微微拧起,唇也抿得很紧,想着肯定有什么不舒心的事。只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默默地坐在他的斜对面,隔了几个位置。这样既不用跟他面对面,也可以远离他。帝煜的眉头拧紧了些,却到底没有生气,终于拾起了筷子,一如既地展露着高贵的吃相。昨晚一夜的劳累,温小染早就饿极,也懒得矫情,夹一个面包大口往嘴里送。原本不大的嘴巴,马上被塞得满满的。帝煜停了筷,不太赞成地看向她。她以为他是出于嫌弃,懒得搭理,只是下一刻,一杯水递到了她面前,“这么吃就不怕呛着?”
帝煜竟然……给自己递水!他这猛然的举动对于温小染来说,无异于刮了一场强劲的台风,把她吹得七零八落,满面糊涂,一时忘了嘴里还有东西,真给呛住。“咳咳咳……”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看到她真被呛住,帝煜十分火大,倾身过来扯起她的后领就给她灌水。这样的结果,只会是——呛得更厉害。她把水喷了出来,喷得帝煜满脸都是,还有细碎的包子屑,以极其不雅的方式沾在他俊美无畴的脸上……那张本来就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一点点冰化,裂开!温小染捂上嘴,身子缩了起来,只能闷闷地咳。“会不会吃东西!”
帝煜暴怒地吼,顺手扯过管家递来的毛巾,在自己脸上擦了几擦。“对……不起。”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如果不是你,我会呛住吗?到底,没有这个胆量来惹这个大炸弹。“过来!”
他不耐烦的命令。他这是要惩罚她吗?本来就胆寒,她此刻哪里敢朝那里移动半步?最后帝煜不耐烦地将她扯过去,毛巾粗鲁地压在她的唇上。他这是干什么?给她拭唇么?拭唇为什么这么用力,她的唇都快给擦没了。帝煜从小都锦衣玉食,哪里伺候过人,这会儿能给她擦嘴已属人间奇迹,还能指望他温柔?温小染原本粉嫩嫩的唇瓣在他的一番粗鲁之下,泛起了红。这红耀眼诱人,像红透了的柿子一般,水汪汪的。帝煜的喉结滚了滚,很想一亲芳泽,他低头,压了过去。温小染意识到不对劲,急急捂了嘴,“不要,有人!”
屋子里有佣人和管家,她不想。以为自己的话必定不奏效,帝煜的唇却出人意外地退了回去。“吃早餐!”
他命令,语气依然不好。今天的帝煜很不同,极其不同。温小染极其肯定地做结论,却理不透他这不一般的原因。当然,她也不想去理。想着他和自己签的那份协议,想着他夜间无情的索取,半点不顾及她的感受,她低了头去吃东西,甚至还将脸扭向离他较远的那一边。帝煜吃得不多,很快放筷。他没有离开,优雅地擦着唇,似乎在等她。温小染觉得自己一定是多想了,几口将早餐干完后站了起来,朝外就走。“少夫人这是?”
管家走来,疑惑地问。温小染指指大草坪,“拔草啊。”
她已经习惯了拔草工的职位。背后,帝煜的表情在阴,越来越阴。“不是已经说了,她不需要去拔草了吗?”
这话,是对着管家说的。管家抹起了冷汗,“少夫人,您上楼休息吧。”
上楼休息?休息好了跟他生孩子?逃不过也就算了,她不要无所事事到只剩下想这种屈辱的事情,既而摇头,“我还是比较喜欢拔草。”
“温小染!”
背后,帝煜发了大火。他这一声吼,震得餐厅都在晃。温小染停了步,疑惑地看向他,“你……叫我……”温小染几个字没有吐出来,他这一定是做戏的吧,怕自己无意间会在老太太面前叫错,叫她为“江天心”,所以就在平时也将她当温小染了。帝煜也在叫出口后惊觉自己的失误,随即改了语气,“以你那种速度拔草,怕是拔一年也拔不完。我已经请了专业的人来处理,你从今天起,就呆在家里。闲得无聊的话去陪奶奶!”
听到他这些话,温小染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摸了摸鼻子,没精打采地上了楼。她没有去老太太房间,老太太没完没了地问她是不是怀了孩子,只会增加她的委屈和负罪感。她回房,坐在飘窗上,呆呆地盯着外面的草坪看。不知坐了多久,等她回过神来时,天已经沉了下来,黄昏了。门,从背后缓缓推开,早餐见了面后一直没有现过身的帝煜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她被黄昏染了厚重的色彩,若隐若现,心头有莫名的不畅。“在看什么?”
他轻问,语气比什么时候都温和。温小染苦苦笑了一下,满腹心事的她哪里会感觉到他的变化,只应付般答,“随便看呗。”
她能告诉他,她不想以这样的方式生儿育女,她想离开这里吗?他走了过来,也坐到飘窗上。因为他的加入,整个空间显得逼仄起来。“温小染……如果给你一次做温小染的机会,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