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跟她这么说了。顾清欢盯着凌亦阳棱角分明的脸，双手环上他的腰身，将头，贴近他的心脏。她现在，可以清晰的听到凌亦阳的心跳。一下一下，强劲有力的声响。打破这一切的，是电话略显刺耳的声响。凌亦阳顿了一下，他看起来，有些犹豫。“你接听吧，也许是工作上的事情呢。”
顾清欢自他的怀里，抬起头。凌亦阳想了一下，将电话拿在手上。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亦阳。”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轻，凌亦阳身形一僵，淡定的神色变了变。顾清欢感受到凌亦阳的变化，“是有什么急事么？”
三言两语间，凌亦阳收了线。顾清欢从他简单的言语中，听不出什么具体内容。“清欢，抱歉，我要出去一趟，今天你让心恒送你回公寓。”
这并不是商量的语气，凌亦阳在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已经做好了决定。顾清欢多少有些意外，她没想到他会要离开。可今天，他已经给了她太多，她很满足了。“好。”
她没多说，只是点头，顺着他的意。“别玩太晚，早点回去。”
凌亦阳走的是真的很急，他没再多看顾清欢，也没有任何亲密的肢体接触。他迈开长腿，背影中，让顾清欢读出了点叫做义无反顾的东西。顾清欢摇摇头，只觉得她有些胡思乱想了。今天这样开心的时光里，她真不该这么草木皆兵。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获得了幸福，所以变得过于敏感了。顾清欢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有点留恋的趴在桌子上，根本不舍得离开。不过今天，似乎注定是个忙碌的日子。顾清欢的手机没多一会也响了起来，她看着手机荧幕，来电人是罗青青。“青青。”
“清欢，我在酒吧包厢出了点事，你能过来一趟么。”
电话刚一接通，罗青青急促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顾清欢的心，豁然一紧，当下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来。”
顾清欢焦急的询问着罗青青的地址，一路小跑出去。顾清欢跑出去的时候，林心恒正坐在车子里。很显然，凌亦阳在走之前，对他早有交代。“顾小姐。”
林心恒自车内，叫着顾清欢。随即，便要走下车。“林特助，我有点事，你不要管我了，回去休息吧。”
顾清欢本想要让林心恒送自己去找罗青青，可转念一想，林心恒也不是C市人。他要去哪，也是要借助导航的。罗青青那边看起来是遇到了什么事，很急，她等不了。顾清欢站在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刚好开过来的出租车。不等林心恒说什么，她的人已经上车离开了。林心恒站在那思虑了一下，拿出电话，打给凌亦阳。在林心恒看来，今天的状况很有些戏剧性。凌亦阳和顾清欢两个人，双双前后焦急的离开。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将他们两个人的情绪反应看的清明。只是，林心恒一连打了两个电话，却均未接通。第一个电话是无人接听，第二个电话被凌亦阳挂断了。林心恒没再坚持，他快速的发送了一条简讯到凌亦阳的手机上，讲清顾清欢自己离开了的事实。消息，好似石沉大海。林心恒在没有得到凌亦阳进一步指示的情况下，直接开车离开了。酒吧内，凌亦阳陪着身边的女人坐在吧台。不同他以往的风格，今天的他，依照着女人的意思，没有选择包厢。季瑶瑶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媚眼如丝的看着凌亦阳，多年不见，这个男人，已经成长的深沉稳重，“既然来了，怎么一直不说话？”
凌亦阳侧过脸，身体往后倚了倚，“早听说你要回来，我还以为只是谣传。”
“我当然会回来，你该知道的，你在这里，我不会不回来。”
季瑶瑶声音很轻，随后，将杯子里的酒一仰而尽。“少喝点。”
凌亦阳皱了下眉，伸手扣住季瑶瑶的手。“手怎么这么凉？”
凌亦阳感受到手上肌肤传来的凉意，近似于下意识的，将季瑶瑶的手握住。“我总这样，习惯了。”
季瑶瑶不以为意，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可凌亦阳却略加了力气，不让她离开。真是太多年没见了，凌亦阳看着季瑶瑶的脸，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成熟了的季瑶瑶，举手投足间，有着正当年华十足的女人风情。季瑶瑶慵懒的视线，滑落在凌亦阳的胸前，“你戴的这是什么？”
她略显嘲弄的，伸出手指，很嫌弃的点了点凌亦阳此刻系着的领带。“亦阳，你这是什么眼光，你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凌亦阳垂眸，看着自己脖颈间的领带。他想到顾清欢，不禁有些失神。“嘶。”
季瑶瑶没等凌亦阳说什么，直接一把将领带从凌亦阳的脖子上扯了下来。“太难看了，亦阳，别带了。”
季瑶瑶摆摆手，将领带在手中抓成了一团。凌亦阳犹豫了下，并未制止，季瑶瑶像是得到了默许，她的手一松，领带就随之抛了出去。酒吧的光线很暗，因为身处吧台，那被季瑶瑶抛出去的领带直接没入人群。凌亦阳的眸底，掠过一片诧异。季瑶瑶的举动，是他没有预料到的。“瑶瑶。”
“你生气了？那领带对你来说很重要？那我去给你找。”
季瑶瑶的脸上，有着几分醉意。她微醺的看着他，作势便要起身。“算了。”
凌亦阳抬手，抓住季瑶瑶，并未多说。季瑶瑶面露忧色，“真的没关系么？亦阳，你若是在意的话……”“那不重要。”
季瑶瑶听着凌亦阳的话，心底闪过一丝得意。“亦阳，你怎么不问，我怎么会在C市的？”
季瑶瑶跳下卡座，身形不稳的脚下一个踉跄。凌亦阳一把将她扶住，很自然的，季瑶瑶便靠在凌亦阳的怀里。“瑶瑶，你住哪？今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亦阳，怎么了？赶我？你不想和我一起么？”
季瑶瑶反过身，自凌亦阳的怀里慢慢抬起头。凌亦阳看着这样的季瑶瑶，神思有些恍惚。毕竟，眼前的女人，这么多年，一直都在他的心底。“怎么会。”
他扶正她的身体，拿着钥匙，想要带她离开。“亦阳，我是今天才回的国，在我一听到苏晨说，你在C市，我可是为了见你，今天又特意从A市赶过来的。”
季瑶瑶的情绪起伏强烈，凌亦阳将她的样子看在眼里，眼神中更多了一丝温柔。“好了，瑶瑶，住哪，我先送你回去，嗯？”
凌亦阳抱住季瑶瑶，同她确认。“我刚到这边就在这里等你，还没有找住处。”
凌亦阳静默了一下，“我知道了，瑶瑶，我会安顿你。”
“亦阳，陪我好么？”
季瑶瑶抓住凌亦阳的胳膊，脸上尽是不舍，她的性子，向来温婉，倒是很少会没有顾忌的暴露自己的情绪。“好。”
凌亦阳近似于下意识的，直接应下了季瑶瑶的要求。他对季瑶瑶，依旧没有任何免疫力。有关于顾清欢生日的现实，只在他的脑海里一闪就过了。在取舍方面，这就是凌亦阳的答案。季瑶瑶垂下头，软若无骨的靠在凌亦阳的肩膀上，她并没醉，她的酒量从来就没有那么差。她敛起眸子里的暗芒，脸上笑意瞬间飞逝。她相信，是她的，永远都是她的。顾清欢坐在车子里，因为焦虑，额上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从罗青青打电话给她到现在，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个过程中，她再打给罗青青的电话，罗青青一个都不接。顾清欢双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不自觉的用着力。车窗外，凌亦阳抱着一个女人的身影，一闪而过。顾清欢无意间瞥到这样的一幕，可还未等看清，她的车子已经开远了。现在的时间，太晚了。此处，又处于昏暗的路段。顾清欢虽然心里有所疑虑，却又不肯相信。凌亦阳，她在他身边这么久，除去苏妩的那段风波，他是绝对没有其他女人的。若是以前也许顾清欢不信，可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她对这一点深信不疑。顾清欢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放有太多想法，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将一张红色的人民币塞在司机的手上，而后拉开车门直接冲进了ktv。她连着问了几个服务员，用着最快的速度找到罗青青所说的包厢。环境使然，让她有些紧张。这种娱乐场所的隔音向来特别好，顾清欢手指握了握，直接将包房的门推开。里面的情况，是顾清欢所没想到过的。罗青青很安静的坐在那，她的身边，有几个男人。他们彼此并没有坐在一起，这让顾清欢看不明白，他们这些人的关系。罗青青的交际圈子，就顾清欢所知道的，并没有这么复杂。罗青青看到顾清欢出现，神色复杂的开口，“清欢，来了。”
顾清欢怔了一下，现在的罗青青，太过淡定，这样的冷漠疏离，同方才的呼救，大不相同。气氛，诡异非常。“青青，你这是……怎么了？我们走吧，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
顾清欢讪讪的开口，眸子小心的观察着那沙发上坐着的几个男人。这些人，自打她进来后，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们没看她，也没有要同她说话的意思。“走？我走不了呀。”
罗青青叹了口气，抬手，倒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