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亦檀摇头,“不用。”
“为什么不用?你傻子吗?你没有痛感吗?打,给他打麻药。”
喻小白真是恨不得掐死这个男人,她只是看着他的伤都觉得疼,没想到他这个当事者居然不当一回事的连麻药都不想打。取子弹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吗?抠一抠子弹就出来了说说简单,那抠的时候得有多疼呀。她只想想就要受不了了,就浑身都起鸡皮。要是让她来,她不止是要打麻药,还要打全麻,睡着了才不会害怕。但是这个男人,是连局部麻醉都不想打,他当他是铁打的吗?喻小白无语的瞪着秋亦檀,大有他不打麻药她就跟他没完的意思。“老婆,这么多年了,我每一次枪伤几乎都没有打过麻药,一是因为不打麻药伤口好的快,麻药有副作用,二是因为习惯了。”
秋亦檀只好安抚喻小白,虽然她这样关心他让他很受用,但是,他真的不需要。这么些年,他是真的很少用麻药。“习惯了?”
喻小白只听到了后面一条,正常人都是要打麻药的,秋亦檀这习惯真是奇葩。“对呀,秋大少爷七岁时就中过一枪,结果,临时抢救的时候没麻药,就那么挖的子弹呀,当时,我也在场呢。”
凌南开口了。“七岁的时候?”
喻小白回想自己七岁时的样子,再想象一下七岁的孩子该有的样子,小手一下子握住了秋亦檀的,怪不得他身上到处都是疤痕呢,原来那么小的时候就经历了这些要多痛就多痛的过往了。那是她完全无法想象的一种童年生活。原本应该是被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的小王子,没想到境遇是那样的悲惨,他能活到现在这个年纪真是老天爷开眼。还有,他能活到现在而不恨骆千雪,甚至于不迁怒于周洛生也真是难为他了。“好吧,那开始吧,不过,我不看。”
她也不敢看,她说完就转过了身去,不过小手还是紧握着秋亦檀的,仿佛是要传递给他力量一样。医生开始行动了。这是秋亦檀的专属医生,很熟练的动作着,一点也不因为秋亦檀没打麻药而有任何的手软,一看就知道经常做这些。喻小白听着器械的声音,全身都在发抖,手抖的也格外的厉害了。一边,温水悉也早就转过了头去,她也不敢看,凌南牵着她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拍了拍她的手背,“你看手机就好,很快就结束了。”
秋亦檀的专属医生是专业的,手段高超不说,下手快狠准,所以,根本不需要多少时间,这个,凌南知道。“你怎么知道?你经常见到?”
喻小白颤着声音问凌南。“呃,只要他是在T市附近受的伤,小爷哪一次没亲自到场呢?就等着看他咽气呢,结果每一次他都能活过来,生命力旺盛呀。”
凌南笑眯眯的与喻小白闲话家常似的议论着秋亦檀的过往,那样子,让喻小白心底里一阵郁结。是呀,他身上那么的疤就证明受伤于他来说再普通不过了。只有她,还不习惯。“行了,凌南你闭嘴,没事你可以离开了,这里不需要电灯泡。”
秋亦檀感觉到小妻子又有些担心了,忍着疼的开口赶人了。“秋亦檀你这是重色轻友,娶了老婆就连发小都不要了,对了,今个陆井源和陈乐佳怎么都没到场呢?我一个也没发现,打电话也都关机,神一致,见了鬼了。”
“呃,说什么是来看我的,原来是来看井源和乐佳的,可惜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不过,这样一起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也许是好事。”
秋亦檀若有所思的道。“你又知道什么?快点说出来,小爷我要马上知道。”
凌南催促了起来,秋亦檀手上的情报网有多强大,他是见识过的,在B市,秋亦檀就为他找到了温水悉的下落。否则,他现在也难牵伊人手的还在每天黯然神伤,醉生梦死呢。“我不知道了。”
秋亦檀无语了。就在这时,子弹一下子被取了出来,“嘶”,他低嘶了一声,额头上瞬间全都是汗珠,就连手心也都是汗。一只手也是下意识的紧攥住喻小白的手。“阿亦怎么了?”
喻小白只觉得这片刻间手被攥疼了,下意识的一转身,正好看到医生镊子上取出来的子弹,还染着血迹,格外的吓人,“啊……”的一声惊叫,她吓得小脸惨白,身子抖的更厉害了。秋亦檀缓缓松开了喻小白手,“去楼下招呼客人吧,我没事了。”
“没……没事了?”
还没包扎呢。“嗯,没事了,最难捱的是取子弹,已经过了是不是?”
他柔声哄她,不想她再看这样血腥的场面了。喻小白又何尝不知他的心意呢,但想想,楼下的确有好多客人需要招呼,她这走离了好半天的确是有失主人的风范。不过大家都知道她的离开是因为秋亦檀,应该也无妨的,“不怕,等你包扎好了睡下了我再下去也不迟,不然,说不定别人会说我冷血呢,老公受伤了也不陪着。”
“好。”
秋亦檀缓缓闭上了眼睛,失血过多的他这一刻眼皮已经沉了。医生开始缝合,上药,包扎,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才结束一切。这一次,只要他自己不乱动,就不会有问题了,医生退了出去。喻小白再看凌南和温水悉,不由得失笑了。秋亦檀是握着她的手睡着了,而温水悉则是握着凌南的手睡着了。“凌南,你带她去休息吧。”
喻小白小声的道。“好。”
凌南也发现秋亦檀睡着了,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呀,说话也不能大声,不能吵醒秋亦檀,索性起身,弯身打横一抱就抱起了温水悉,女人睡得香沉,居然这样折腾也没折腾醒了。他大步走出秋亦檀的病房,只留身后的两个人,这一次没了电灯泡,两个人就好好的,再也不要吵了,这是他想自己和温水悉的,也是秋亦檀和喻小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