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钥匙给我。”
静歌伸出手,掌心纹路清晰。陆锦年勾唇笑,侧腰,眼神看向静歌。“在兜里,自己拿。”
他穿的是运动裤,两个裤兜很深,静歌白了他一眼。“你再这样就自己回去。”
瞧她这么狠心,陆锦年眉头一皱,“你这丫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你自己拿不拿?!”
静歌仰着脸,陆锦年瞧着她明亮的眼睛,无奈的笑了,“好好好,我自己拿。”
将车钥匙交到了静歌的手里后,陆锦年带着静歌去找了自己的车。将陆锦年扶上车,静歌系上安全带,偏头,问,“你家住哪?”
陆锦年眸色微挑。静歌补充道:“真的不记得了,我不也就去过一次嘛。”
那时候还流行手柄游戏机,两人打魂斗罗和绿色军团来着。将地址输入进导航,静歌开始倒车。将陆锦年成功的送到楼下,静歌下了车,打开陆锦年那侧的车门,将人扶下来。“你住几层?”
陆锦年半晌不说话,静歌一抬头,就见陆锦年的眼中带着笑意,定定的看着她。她愣怔,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
陆锦年将胳膊抬起来,压在她消瘦的肩膀上,“还以为你不会送我上去。”
“我有那么没人情味吗?”
静歌佯装不悦,陆锦年却是缓缓的收起笑意,“我有感觉你在躲我。”
他不是看不出来,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她甚至连她家在哪里都不想让他知道。静歌脸上的表情一顿,半晌没说话。其实她也没有特意的在躲他,只是觉得,两人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而已。阔别的岁月,终究在两人之间横亘了一条蜿蜒的河流,顺着一个方向,一去不复返。稍久,陆锦年先别开了眼。“腿都站麻了,你还不送我上去?”
陆锦年家的装修是现代风,色调搭配合宜,在静歌的眼里,还是很符合他的性格的。茶几桌上,有瓶插花,看起来有些蔫。瞧着静歌再看,陆锦年抬手指了指,道:“那个是我妈弄的,她平时就爱摆弄花花草草的,这不她和我爸出去旅游了,也没人换。”
静歌点点头,双手放在身侧,“锦年,我得走了。”
“一起吃个中饭吧。”
陆锦年看了眼时间,马上就十二点了。“不了,我得回家。”
静歌拿起包准备走,陆锦年勉强的站起身来,紧握住她的胳膊,“只是吃一顿饭。”
他的眼神很认真,倒是静歌显得小家子气了。静歌思虑了几秒,将包放下,点点头。“会做饭?”
静歌一看陆锦年,就发现他眼神期冀的看着自己。她如实的摇摇头,“要不,我们点外卖?”
“得,你把我扶进厨房,你来打下手。”
陆锦年一直自己生活在国外,单租房子住,平时的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做的。在那里也学了西式,想念家乡菜的时候,就和母亲视频,要母亲教他。一来二去的,厨艺大增。趁着陆锦年做菜的时候,静歌进了客厅,从包里拿了手机出来。拨通了傅言深的号码。傅言深正从公司出来,准备回家。就接到了静歌的电话。“二哥,我中午不回去吃了,在同学家吃。”
她想着,还是自己先主动的报告为好,省的他担心。“别呆的太晚。”
对于她不回来,跟他报个消息这事情,是一个莫大的进步,傅言深很开心。这证明,她终于将他放在心上了。结束通话后,傅言深打算就在公司里吃就可以了。本来大中午的开车那么远回家,就是为了看她,为了和她呆一会,既然她不在家,也就没什么回家的必要。她有这么大的进步,该奖!……当天下午,静歌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不一样的安静。张妈不在家,傅言深估计也没回来。将包放下,换好鞋之后上了楼。正开卧室的门,却无论如何也按不动门把手,静歌突然呼吸一紧。进贼了?这个念头闪过脑海里,静歌整个人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她的心脏砰砰的跳。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跟里面的人对上的。她是个女人不说,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能硬冲。记得玄关处的橱框里有傅言深的棒球棍,她轻手轻脚的下了楼,呼吸放缓,时不时的回头看,生怕小偷直接冲出来。静歌的心脏就没跳的这么快过,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来。寂静的空气中,她可以听的很清楚自己的呼吸声。包就放在沙发上,她走过去,手有些发颤,颤抖的拨出傅言深的号码后,那边却显示无法接通。静歌的额头渗出薄汗来,白皙的脖颈都迷上一层水雾。她嗓子眼滚了滚,握紧手中的棒球棍。时间过了许久,楼上也没动静,她直觉不对,就算要偷什么,也该偷完了。也是是察觉人回来了,所以等在房间里,打算来个鱼死网破?静歌思虑了几秒,拿着棒球棍快速的上了楼,手再次握在了门把手上,向下压,这次压动了。只要她往里面推一点,门就开了。静歌咽了下喉管,紧张到几乎无法呼吸。她紧紧的咬住牙,心想着豁出去了。猛地推开门,举着棒球棍大喊一声就冲了进去。手还维持着举棍的姿势,脚步先不动了。这是什么情况?卧室内布置一新,被铺成花海,傅言深手里抱着一大把的玫瑰花,俊脸有些诧异。静歌想哭的心都有了,“傅言深,我差点以为进贼了!”
身子上忽然就没了力气,棒球棍掉在了地上。见她一点都没感动的意思,傅言深脸色有点僵硬,这助理出的什么破注意。他这辈子还没送过小姑娘花呢。问助理说女孩都喜欢什么,助理说没有女孩不喜欢花的。回头一定修理他。“吓到你了?”
傅言深走近她,将花扔在一边,将静歌抱在了怀里,有些心疼。她的皮肤很白,有浅浅的汗珠浮在皮肤上,晶莹剔透。他伸出手,擦掉她额头的汗,低头亲了她一下。“门开不开,我有点害怕来着。”
傅言深当时还没准备好,所以下意识的顶住了门,绷住了门把手,没想到她会想到进贼那里去。大手在她的后背顺了顺,其实静歌反应过来后,还挺感动的。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下巴抵住她的头顶。直到静歌的心跳渐渐的平复。“花送我的?”
“嗯,喜欢吗?”
傅言深一向不习惯于去讨好女孩,当年和柳清月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回忆起来也挺冷硬的。静歌在他的怀里点点头,傅言深笑了。静歌去将花找了瓶子插了起来,傅言深说晚上要带她出去吃。张妈也乐的轻松,瞧见两人的感情好,心里也高兴。这不,下午五点的时候,傅言深开车载着静歌出门了。他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订了一家餐厅。是做传统中餐的店,东西很好吃。火爆的时候,很难订上位子。车子行驶了二十多分钟,才开到地方,静歌和傅言深来这里的时间不算晚,餐厅里面就已经坐了很多的人,几乎座无虚席。傅言深一进去,便有服务生迎上来。“请问有预约吗?”
“傅言深。”
“得嘞,二位楼上请。”
服务生将两人带去了楼上,上了茶水,静歌啜了几口,发现还挺好喝的。菜上来后,傅言深的手机来了个电话。静歌小口吃着菜,耳朵听着,就发现傅言深那边的情绪有些不对。“怎么了?”
她放下筷子,问道。傅言深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晚上回去就知道了。”
他的脸色说不上好还是不好,静歌倒是被勾起来一阵好奇来。能让傅言深变了脸的,倒是什么事情?等到家之后,静歌就明白傅言深当时为什么是那个表情了,因为家里来了个小毛头,男孩看着只有五岁。生的极为漂亮,大眼睛水汪汪的,小脸肉嘟嘟的。“这是?”
静歌也惊了,看了男孩几眼,长得也不像是傅言深呀,不应该是他的小孩吧。她的心情当即有些复杂。瞧着静歌复杂的小脸,傅言深就知道她想歪了。“这是我姑姑的小孩,一把年纪了才要的。”
静歌本来以为傅言深的姑姑应该是二胎想要个男孩了,没想到傅言深却说道:“本来想要个女孩来着,谁知道二胎怀的又是儿子。”
男孩叫闫明轩,从家就是大魔王,唯一怕的人就是傅言深。所以她妈特别乐于将孩子送到傅言深这里来,美名其曰为调教。实际上,乐的清闲。刚才电话上说,明天要和她老公一起出去旅游,孩子太小,不适合带出去,就托付给他了。闫明轩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傅言深和静歌,软声软气的叫了句,“哥哥,姐姐。”
这一声姐姐叫的静歌心都化了,她要去包闫明轩,却被傅言深拦腰截住。傅言深蹙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小不点,冷声道:“给你妈打电话,就说你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