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周克用终于体会这句话的含义。你能想象得到，两个在享誉世界的顶级基因学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你不撒手，只为了让你收下他们？“周，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求求你帮帮我们吧……”“我们是真心把你当朋友啊啊，不信你看，我们还帮你向牛津申请了50英磅的年薪。”
“对对对，你是不在乎这点钱，但这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周，我知道我们之前对陈默先生很无礼，那天是我吃多了撑着了，你也看到了，我一个劲儿地打嗝儿。”
“我们愿意向他道歉，公开道歉……”“不是我们！真的不是我们！我们从来没有说陈默先生强占你的研究成果……”“周，你就帮帮我们吧，问问陈默先生行吗？”
“为了追求真理，我们愿意付出一切！”
周克用无语地看着苦苦哀求的两人。乔治和唐尼的不要脸，刷新了他的三观。人不能，至少不应该……犯得着这样吗？区区年薪300万英磅而已。你们两个世界顶级基因学家，又不是挣不着。周克用忘本了。他忘记去陈默研究中心之前，自己拿多少工资了。人们都说，21世纪是基因工程的世纪。然而事实却是，基因学家的收入在科研圈里，只属于中等水平。乔治和唐尼这样的顶级专家，到孟山都这样的公司里，也只能拿到年薪200万英磅左右。200万英磅不少了。换成软妹币就是2000万。年入2000万放在哪里都是妥妥的高收入群体。但是代价呢？整日钻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无休无止地研究。即使研究出了成果也不属于自己，全都被万恶的资本家拿走了。这是打工人，不是科学家！没错，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乔治是以保守著称的日落人，唐尼虽然是高卢人，但在牛津呆久了也就得保守了。在他们看来只有教授才是真正的科学家，其他都是打工人。让他们抛弃科学家的身份，比登天还难。最重要的是，作为顶级基因学家的他们，更希望拿到那个所有科学家都梦寐以求的诺奖。这样一来，成果的归属就很重要了。这也是他们昨天虽然心头滴血，却仍然拒绝周克用的原因之一，并不只是单纯的顾忌陈默。可是看过伊万诺维奇的合约之后，两人马上后悔了。合约上写的很清楚，并不是为陈默研究中心工作，而是在华国大学担任教授。也就是说，他们依然还是正统的科学家。合约的唯一限制，仅仅是硕士和博士研究生的名额。至于研究方面，他们可以自愿接受陈默研究中心的研究课题。注意，是自愿，不是必须。也就是说，不接受也没有关系，不用支付任何违约金。如果愿意接受，那么所有经费都由研究中心负责。研究成果的发明权还归他们所有，研究中心只拥有独家使用权。不但如此，他们还会得到该项成果10%的收益。乔治和唐尼就没见过这么宽松的合约。就差写上六个字，人傻钱多速来！昨天300英磅的年薪就让两人心痛不已，现在又看到这样的合约，不干就是傻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基因学会理事全都签了合约，只有他们没有签，别人会怎么看他们？品德高尚？快拉几把倒吧！别人只会认为他们能力不足，陈默研究中心不收留他们。早餐的时候，伊万诺维奇过来可不是道歉，而是来看他们的笑话。而且拒绝之后，他们还能接触到周克用掌握的那些更深层的理论吗？显然不可能。他们最多在论文上捡得残羹剩饭。这意味着他们的科研生命就此结束了。所以，无论是从利益出发，还是考虑个人的声名，乔治和唐尼都要把合约签下来。虽然这样会很丢脸，但那又怎么样？赚钱嘛，划掉！我追求的是真理，不丢人！周克用不知道两人想得这么多，他被两人缠得实在没有办法了。“好吧，我向默神请示一下。”
这个时候，只能让默神来挡枪了。“周，太谢谢你了，请你一定要转告陈默先生，我们愿意以任何方式向他道歉！”
乔治激动地说道。任何方式？下跪也可以？周克用看了看满脸谄媚笑容的两人，感觉似乎不是不可能。“你们等一下，我进去给默神打电话。”
他打算进去呆会儿就出来，告诉他们陈默不答应。但是乔治可能猜出了他的想法，急忙拉住他。“周，你就在这里打吧，我们要当面给陈默先生道歉！”
周克用看他的架势，自己要不答应绝他绝不会松手，只好无奈地答应下来。“呼叫默神。”
太极终端接到指令，立刻给陈默打了过去。默神，不要接啊。周克用祈祷着。但事与愿违，陈默接听了电话。“克用，什么事？”
“默神，乔治和唐尼两位教授在这里，他们想要签合约，可是我们的人已经招满了，没有名额了，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周克用特意在“没有名额”上面强重了语气，相信陈默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然而，还不等陈默说话，乔治和唐尼就凑了上去。“陈默先生，我们为前几日的无礼向你道歉！”
两人对着全息影像中的陈默深深鞠躬下去，鞠完也不起来，大有你不答应我就鞠到天荒地老之势。周克用冲着陈默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陈默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乔治，唐尼，那天我们只是学术之争，我一点都不介意，你们不必如此，还请起来吧。”
乔治和唐尼大感意外。他们还以为陈默会借机刁难自己，没想到这么快就原谅了他们。“谢谢陈默先生！”
两人直起身。“陈默先生，你看能不能再加两个名额？”
“这个嘛……”陈默沉吟起来。乔治和唐尼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终于，陈默又开口了。“名额真的满了。”
两人闻言差点没晕过去。但就在他们晕过去之前，陈默继续说道：“但是我很欣赏二位教授的才能，可以给你们开个绿灯。”
柳暗花明又一村，两人立刻活过了。“谢谢陈默先生！”
“先不着急谢我，我话还没有说完。”
陈默笑着摆了摆手。“我们的资金也很有限，所以二位的薪资要下降一些，你们可以接受吗？”
下降？乔治和唐尼感到一阵牙疼。“那个，我能问一下，下降多少吗？”
“二百五，你们两个都是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