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孙权携部乘大船退军回返江东地界后。 历时将近长达半月之久的合肥战役亦是以曹军的胜利而告一段落! 经此一战。 吴军各部互为损失惨重。 损兵折将,军心、斗志都极度低迷。 而张辽以八百余众冲击十万军阵,从中进退自如,无人可挡的事迹也在江北各地成为了美谈。 成为了士民间饭后间谈论的佳话。 张辽也因此一战令吴中诸人感受到刻骨铭心的畏惧! 当此事传至荆襄之地,甚至是乃至于益州地界后。 各州郡间士民都不由流露出了一阵难以置信的神情。 首府江陵。 关羽刚一收到这则书信时,面上红润的脸庞也浮现出浓浓的疑惑之色。 “率部十万众攻略合肥,反被杀得损兵折将,军心尽失?”
“这是怎么打的?”
手拾着掌中由刺探送来的军报,关羽霎时间有些不可置信起来。 十万众被区区七千余众大败? 关羽想了一想,似乎此事是出乎了自己的认知。 这还能被大败的? 不可否认! 合肥的确为坚城,想要攻克并非易事。 可即便无法攻陷。 也不至于被数千守军就杀得接连败退吧? 关羽有些怀疑,这是怎么统兵的。 当继续往军报看下去时。 他脑海里只蹦出了四个字来形容:“不忍直视!”
这统兵水平压根没办法看。 随即,他面上也再度郑重起来,开始考虑着接下来的战局。 现在曹军东面战局解除了战备状态。 吴军新败,那短期之间是未有在进取的余力。 那曹军可就有多余的军力调度了。 他这面继续与荆北曹军各部相持就得小心谨慎了。 沉吟了一阵。 他思索了一番,方才调令诸部徐徐退回。 以目前的局势而言。 他继续遣部骚扰曹军腹地内,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倒不如先退回来休整。 在别做良图! 关羽也是果决之人。 有了决断,立即便命其子关平前往前线传令。 与此同时。 正驻军陆口的都督鲁肃自然也接收到了主上孙权亲携大众,号称十余万众北伐合肥而兵败的消息。 大将陈武战死。 刚一得到这则军报。 鲁肃面上没有流露丝毫的神情。 只是一阵阵的沉默。 随之,他走出大营外,面向着连绵不绝的滔滔江水驻足,默然许久。 他方才是悠然长叹一声。 虽未言语,可面上却已经是遍布复杂之色。 他知晓。 或许历经此战后,以主上孙权的秉性,又可能会打消北伐的念头了,转而继续将目光紧盯于西线的荆州了。 而孙刘联盟的稳定性也越发岌岌可危起来! 这也是己方兵败过后。 目前鲁肃心下最为担忧之事! 他为何要力谏其主举兵北伐,攻破重镇合肥,继而进取江北诸地? 自然就是要维护孙刘联盟。 他也明白乱世之间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可两家即便在闹翻,现在也不是时候。 概因现在曹军独占北方诸州。 势力依旧是当之无愧的强势。 两家唯有合力携手征伐。 方才有以弱胜强之机。 若是两家现在反目。 无论是哪一方进占荆州。 都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己方即便兵不血刃攻克荆州诸郡。 也将丧失了进取的余力。 “以江东之力,若进取荆襄之地,则固有之军力无法支撑两线作战。”
“到那时,独自承受着东、西线的防守压力,又当如何去进取呢?”
“若能先全据江淮之地,据有淮水流域,便可进可攻,退亦可守!”
“若时机成熟,便可大军齐出,可沿水路攻徐州,亦能直取许都,或者进取曹氏之祖地谯郡。”
“即便采取防守之势,曹军再度南征,也将无法在威胁到江东本土。”
“到那时,主公在与刘氏反目,遣军争夺荆襄归属,肃也并不会阻止。”
这一刻,鲁肃思绪如潮,各种画面不断飞转至他的脑海里。 他的面色也渐渐浮现了一抹苦笑。 他有些不忍看到接下来的惨状。 “唉!”
鲁肃驻足了良久,方才叹息着:“恐怕孙刘联盟尚且还支撑不到携手共同重创曹氏之日,两家或许就要兵戎相见也!”
一想到此处。 鲁肃的脸颊上仿佛忽然间就彷徨了数分。 他有些不甘心。 由自己亲手努力搭建起来的孙刘联盟。 他不愿意大事未成。 就此支离破碎! 可现在看来,联盟似乎已经走到了终点。 两家在无法似赤壁前后那般亲密无间。 现在的两家联盟,已经是充斥着重重危机。 只需要外力重重一戳,就将破裂。 怀揣着不安情绪,鲁肃缓缓的回返了营中。 回返营间。 鲁肃奋笔疾书,须臾间写下了一封书信。 然后方才封藏在信笺之中,差人火速送往石头城呈递其主孙权。 信间自不乏是对于此战的失利,不吝于的安慰之言。 其后,更是婉言提醒着定要以大局为重,绝不可在重蹈覆辙。 鲁肃虽然明知此举成效甚微。 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做了。 不为别的! 他只愿早已支离破碎的同盟能够在多支撑一段时日。 趁自己尚且还有余力维护的情况下。 保证着联盟的无虞! 且为了以表示同盟的情谊。 在军师庞统的提议下,关羽也差遣别驾殷观渡江东下,以示表示对孙氏的劝慰。 而当合肥一战的战况传至上庸后。 一瞬间的功夫。 赵统麾下诸将士们顿时间就沸腾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十万人攻合肥,反被七千之众打得狼狈而逃?”
“孙权就这点实力,就敢犯我荆州疆域?”
“此人是当真可笑!”
大帐之间。 随着诸将都纷纷听闻了此事过后。 言语之间都是止不住的一阵阵嘲讽之言。 即便是一向沉稳的马忠此刻也万分诧异,忍不住的说着:“这究竟是怎么指挥的,方才能战成这样?”
“当真是丢脸也!”
闻言,一侧的参军马谡不由徐徐说着:“据说此次北伐乃是孙权亲自统兵。”
“此人,当真是……” 瞧着诸将之间的不断议论着。 赵统居于主位,面上洋溢着淡淡笑容。 他来自后世。 对于孙权如今能够被七千余守军大败而归,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孙十万不是浪得虚名的。 毕竟,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嘛。 “生子当如孙仲谋,合肥城下送人头。”
赵统不自觉间,便飚出了一记话语。 他言语并不低声。 而当诸将纷纷反应过来后。 都不约而同的一齐竖起了大拇指。 予以赞服着。 他们没想到,若论阴阳怪气。 他们这都还是小儿科呢。 看看,赵统随便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就直接嘲讽了孙权。 一番调侃过后。 赵统遂也是面色率先恢复了正色,遂面露严肃之色的看向诸将,予以说道:“诸位,本将方才已经收到了来自成都方面的指示。”
“军师言,将原房陵太守蒯祺一家送回成都。”
“由孟太守暂时执掌东三郡间的政务,本将屯驻于此,以防曹军来袭。”
“等待主公的下一步指令。”
一言而落。 赵统言语顿了顿,方才道:“接下来的时日里除了日常操练之外,诸位可令各部将士们予以好生休整一番。”
“指令已下,诸位可有异议?”
“遵命!”
号令传下。 诸将纷纷接令,遂相继告退。 待诸将一一离去。 大帐间唯剩下参军马谡过后。 赵统面上方才坚毅的神情又渐渐的凝重起来。 “幼常,现在江东兵败于合肥城下,那目前的局势就大有变化了啊!”
他想着这些,不由忽然沉吟着。 “是啊!”
“现在曹军东南方面已经有调度军力支援西线的可能性。”
“若是关将军持续压制着荆州已北的曹仁所部,那敌军极有可能会从东部遣军增援。”
“到那时,局面于我军也不利也!”
“现在就得静心等待主公携主力与曹军方面的大战的情况了。”
闻言,马谡面色冷静,缓缓分析着。 经过与赵统这一年间的磨合。 二人也是相互探讨,相互交流与学习彼此身间的长处。 现在的马谡,可以说是相较之前成熟稳重了许多。 也少了几分稚嫩,多了数分冷静。 “嗯,幼常所言甚是!”
“或许这就是军师留我等镇守上庸的意图吧?”
“毕竟现在曹军还在南阳方面屯军虎视眈眈呢。”
赵统继续说着。 二人依旧是针对着此话题徐徐讨论起来。 而在此时的汉中、凉州地界方面。 战事方才是渐渐告入尾声阶段! 随着曹操携主力依次从陈仓道往散关处撤离时。 刘备派遣张飞携众径直往武都进取而去。 而与此同时。 早已攻略祁山堡的赵云亦是在时刻的关注着战局。 当听闻曹军主力于阳平关下战不利,又听闻曹操已经逐步向关中方向撤离以后。 赵云立即便大感时机已至。 遂立即召集麾下将官颁布军令。 “诸位,现据军报所示,曹军主力已在阳平关下大败,现曹贼正率败兵仓促往陈仓道撤退。”
“而主公此刻亦是命张翼徳将军携部一路往武都郡行进,意图一举收复失地。”
“本将欲起兵攻伐,与张将军会师。”
一番番的言语,赵云快速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 他也是瞬间下令道。 面色间透着一股坚决。 不在似平常那般的身性随和的形象。 随着赵云携部往武都郡处杀来。 陡然望却。 只见如今小小的武都郡几乎是被包围了一般。 刘备军各部正缓缓包抄而至。 面对着各方面的军力。 现留于武都郡间的军力也是战战兢兢。 由于夏侯渊的阵亡。 现在各地守备军士早已是惊慌失措。 毕竟。 连虎步关右,勇猛无敌的夏侯渊都命丧了刘备军之手。 那显然对方将士战力极其强悍。 现在连曹操都仓惶撤退了。 又有何人胆敢再度抗衡呢? 随着赵云所部一有动静。 武都,阴平二郡间似乎就起了连锁反应。 郡内。 深处各地的氐人等部族纷纷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特别是以阴平氐人部族为首的雷定首领。 他由于先前起兵响应马超的号召。 遭受到氐王强端的攻杀。 即便之后马超,赵云率部将他所救下,反而是重创了强端所部。 可雷定也因此而心生畏惧。 至此过后。 他就紧紧屯兵于本部落间,再也不提相助刘备军一事。 倒是进入了观望状态。 与此同时。 郡内的其余部族,也是持着观望态度。 坐看着曹、刘之间的称雄。 究竟谁会更胜一筹! 现在,瞧着刘备军已经大据上风。 曹操更是已经大举向秦岭已北的关中之地所撤离后。 雷定亦是第一个下定了主意,他立即差人召集起周边的部族,相约一齐攻杀先前早已暗中投奔曹操的氐王强端所部。 待消息一一传达后。 各部族也纷纷予以表示响应。 他们先前本就遭受着强端攻伐。 各部间的实力都或多或少有所损失。 心下自然早就对强端恨之入骨! 只不过。 由于先前正值是曹、刘双方战事最为火热之际。 他们方才忍气吞声。 并未在继续合军攻伐强端所部的部族。 生怕逼急了此人,引来曹军。 但现在曹军一退。 他们可就没有了丝毫的后顾之忧。 雷定轻松的召集起了诸部族间的实力。 转瞬间。 各部族间再度汇聚起来。 随即。 各族长一起推举雷定暂时负责全权统领。 向强端所部的部族进发。 在各部族联手的攻势下。 先前一战被重创尚且还未恢复实力的强端自然是连连叫苦,激战还并未过去多久,就陷入了苦战之中! 面对着此等情况。 强端也别无他法。 紧随着。 他忽然性情大变。 本就残暴冷酷的他,变得更加残忍无情。 开始整日饮酒作乐。 且强抢部族间的民女。 以供他所淫乐。 外有外患。 可现在的强端却意志消沉,整日沉溺于酒肉之乡。 麾下的部众们心下也是憋足了一口气。 而随着事态的愈发发展着。 随着强端愈发的所作所为。 部落之间。 冲突瞬间就爆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