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这才是我李唐儿女该有的风骨。”
李隆基笑得合不拢嘴。“皇爷爷,您会和我一起守国门吗?”
李青珩笑着问。“会,一定会。”
他眼中光彩四溢。“……”会个der,简直就是死鸡抽不到架子上,她拿着刀逼他他都要跑!想砍了这个老东西,但没有必要,因为她的任务换了,不用去阻止安史之乱。一旁裴清棠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一幕。怎么回事,怎么局势反转了?她刚刚对李青珩的挑拨,反倒成了她的垫脚石,还让祖父对她印象更好了?“陛下,可青珩她修建地道,这本就是重罪。”
裴清棠不依不饶,还试图煽风点火。李隆基摸了摸裴清棠的头:“清棠,这就是你不懂事了,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你们到底是我的亲人,我已经失去了那么多亲人,不想再失去你们。”
李青珩听到此言,内心哂笑:你不是儿子多的够一天杀三个吗?但她面上依旧一脸恭敬乖巧,低头认真听着。“青珩虽有罪,可也是无心之过,修地道既没有通敌,也没有卖国,只是跑去买包子看星星,罪不至死。而且,我也不忍看到,这样一个一心为李唐的人,蒙受不白之冤。”
裴清棠:好一个不白之冤。她还想辩解,但识趣地闭上了嘴。“陛下教训的是。”
她话音刚落,李青珩乍跪在地上,磕头请罪:“孙儿触犯律法,深知自己过错,请皇爷爷责罚。”
他说不罚你你不能真的不认罪,这是重生十次摸索出来的存活之道。李隆基一见,更加赞赏:“你这孩子,从小便聪明伶俐,我哪里忍心责罚,不过还是应该长长记性,就在家里好好待两月,切不可再犯。”
“是。”
李青珩从交泰殿出来,被冷风一吹,背后凉凉的,才知道自己居然已经出了一身汗。刚刚还真是惊悚,万一说错一句话,可能就是通敌叛国的罪名。还好,还好他对李隆基了解够深,马屁拍的好,不然说不定今天就挂了。回到庆王府,才走了几步,就被李琮给叫住。“站住,怎么回事?”
声音中带着几分审讯的味道。她有些心虚:“就犯了点错,还被禁足了。”
“咳咳咳……”李琮忽然间开始狂咳起来,手帕捂着嘴,只是两声,那白帕子就见红。他瞟了一眼帕子,就立刻收起在袖中,没露出来。李青珩听他咳得这般厉害,也是心上一紧,连忙扶着李琮:“你怎么了?你该不会被我气到了吧?”
“咳咳回屋,着凉了。”
李青珩扶着李琮回屋。“禁足不禁足的不要紧,放心,有爹在。”
李琮坐在椅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坐下。“瞧,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李琮目光落在桌子上。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桌子上放着四包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像个药袋子,但又散发出一些熟悉的香味。“什么啊?”
李青珩问着,手已经好奇地打开牛皮纸袋子。在看到里面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糕点时,她惊呆了!这不是王大娘家千载难逢的糕点吗?!根本抢不到!而且居然有这么多!“这是……”李青珩朝李琮看过去,眼中带着几分期待。“你爹我大早上排队给你买的,怎么样?感动吧?”
“感动!感动死了!”
李青珩激动地抱住李琮。这是她见过全天下最好的爹。“怎么办,你对我这么好,我都舍不得你死了。”
“我着急见你娘,你可别拦我。”
李青珩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就像是被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一样,看不透自己的心。昨日她只是停下脚步多看了两眼,今日李琮就给她买来了。他虽然走了,但还是留下两人暗中护着她的。眼睛好像被风迷了,莫名其妙的酸涩,李青珩擦了擦眼睛,坐在李琮身边乖巧的吃起糕点来。李琮真是一个好父亲,她喜欢什么,他就会一大把一大把给她买来。以前她觉得风筝有意思,李琮就给她把全长安城各式各样的风筝买回来。前两年李琮在地方为官,她说她想回长安了,李琮就立刻告病,在圣人允许后连夜赶回长安养病。还有很多,细细想来,李琮对她过分的好,过分的让她舍不得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了。“我还记得,你啊,屁股上有一颗痣,这个痣好啊,要是丢了,好找。”
李琮仰着头,明明坐的不是躺椅,却也被他晃来晃去的。李青珩冷不丁冒出一句:“一个一个脱裤子找吗?”
“……”李琮瞪了一眼李青珩。——当日,沈墨从密道逃出来后,发现自己正身处长安城内的永和坊。他没有着急回家,而是找了自己的同门好友,徐子琅,魏国公的儿子,现如今是大理寺卿。两人去了常去的茶楼,找了一个雅间进去坐下,屏退身边人。窗户外边是繁华的长安城街道,小商小贩摆着稀奇古怪玩意卖,吆喝声一家比一家大。徐子琅穿着一身青衫,手里面拿一把折扇,用来表现文儒,只可惜眼睛里总是透着几分憨傻气息,倒是显得整个人十分怪异。他坐在窗边,迫不及待问道:“你怎么回事?昨日去哪里了?怎么一整天都没有回来?”
沈墨微微颔首,不紧不慢开口:“让青珩郡主绑了。”
“什么?!绑了!”
徐子琅几乎要跳到桌子上去。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他立刻坐回椅子上,压低声音,问:“她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你不放?你没受欺负吧?”
“没有。”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沈墨有点心虚,与郡主相处的日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忍住自己内心的遐想,只是耳根微微发红。“不过说来,这青珩郡主也是惨,在长安城市私挖地道,结果你猜怎么着,今日一大早的,居然被人告密了。”
沈墨疑惑:“怎么回事?”
徐子琅不放心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确认没人之后,压低声音:“小道消息,不外传的,我听人说,今日裴家那位千金,好像发现了青珩郡主挖的密道,一大早的告到宫里去了,想来郡主现在日子不好过。”
徐子琅重新坐端正在椅子上。沈墨垂首思索,转动着手上的汝窑茶杯。从他出来到现在,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他并没有遇上裴清棠,所以,裴清棠是怎么发现密道的?不对,密道不对。他想起,自当时己是在密道的一半处上来的,因为看到顶上有光,又有一小截被人踩出来的楼梯,所以便上来了。那这么说,密道还能通往另一个地方,裴清棠应该是在另一端发现的密道。要是这样的话,一切都能对得上了。“想来这次郡主能消停一段时间了,不得不说这郡主还真是麻烦,耽误了你我不少事。”
徐子琅吐槽着。沈墨沉默一阵,问:“查找上官遗物的人,你可找到了?”
上官婉儿遗物,是一只玉管紫毫笔,里面藏着一个纸条,是她娘留给她的。说是此物十分重要,可以拿着它去找一位朝中故人,到时候会获得帮助。但前不久,他发现家里被人翻找,而那人找的正是此物。“还能是谁,就是后宫的那位呗。”
后宫那位,指的是贵妃。“只是……”沈墨沉吟片刻,“郡主为何……也在找此物。”
“什么?”
徐子琅吃惊无比,“郡主也知道了?!”
“不对啊,不对的,这件事他们不可能透露给郡主的,郡主怎么会知道呢?”
徐子琅有些慌张。“郡主知道的,比宫里那位知道的还要多,应当不是她透露给郡主的。”
他放下茶杯,转脸去看窗外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思索着这一切。“不对啊,你说郡主拿那玩意干什么?朝廷纷争她又从来不管,她那爹更是对朝廷不感兴趣,到底是为什么?”
徐子琅猜测道:“是为了得到你的人,威胁你?”
他刚把这话说出来,就立刻摇头否决。“你这人有什么好的,就普普通通毫无魅力可言,跟个病秧子似的,没有女子会对你一见钟情的。”
“……”话虽不中听,但的确有几分道理。沈墨经过一番深思之后,平淡开口:“我推测,庆王府可能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郡主掌握的信息,似乎比我们多得多,也就意味着,她的眼线遍布整个长安。也许我们都是他们的棋子,他们在做一场局。”
“对对对,有可能!他们一定知道的比我们多得多,否则的话,为什么要挖密道?!”
这么一来,直接把郡主挖密道的原因都给解释了。“所以,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沈墨透过棋盘,想要看清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局,奈何被重重迷雾阻挡,无法看清。“……”徐子琅沉默了。他趴在桌子上,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额头上团着好大一块肉。最终他哭丧着脸:“我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沈墨手里握着茶杯,大拇指拨动茶杯沿,在他手里转圈。“无论如何,庆王府这趟浑水,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作者有话说:李青珩:我真的没有那么复杂,我只是被系统威胁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要远离我,墨墨!没有我的保护,你会不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