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真的是令人感到意外呢。”
她故意停顿了下,佯装讶异的样子:“该不会,你是为了陆河才守身如玉的吧?”
几乎是一语戳破。周梅瞳仁一震,眼底森然阴暗望不见一点光芒,整张脸青白交织,还有被女人识破后的羞辱感渐渐覆盖了整个胸腔,让她几近无法呼吸。她死死的磨牙,口腔内已经嗅到了腥绣的味道。因为情绪的起伏过于大,她的脑袋已经有点儿缺氧,身体内循环的血液已经十分冰冷。女人半天没有出声,电话内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傅希林心里全部都是报复过后的快感,她脸上带着讥讽,继续嘲笑道:“周小姐,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守身如玉这么多年,该不会还指望着以后能跟他在一起吧?”
“别继续犯傻了,除非许冬夏死了,否则他这辈子都不会看你一眼,我这是在帮你尽早脱离苦海。”
女人说的字字句句都像一把尖利锋锐的匕首扎在她的脑神经,一下一下刺激着她的情绪,挑衅她的忍耐程度。周梅眼眶一片通红,她强行忍住砸掉手机的冲动。如果现在傅希林就站在她的眼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撕碎咬烂,发泄心头的恨意。她死死咬着破裂的下唇,丝毫没有闻到腥血刺鼻的味道,如同野兽一样在嗓子深处发出了低低的怒喝:“傅希林,你他妈给我闭嘴!”
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差点震破了耳膜。傅希林默了两秒,似乎不畏惧,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怎么,恼羞成怒了?还是都被我说中了?”
周梅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手背青白,指甲全部陷进了掌心里面,她却好像已经失去了痛觉,浑然不知。她扬起下巴,克制住胸腔内快要把自己燃烧的愤怒恨意,唇片颤抖,森然质问:“你想做什么?”
终于扯到了正题上,傅希林眸色一沉,幽幽的笑了起来,她的语气十分的无辜:“周小姐,我已经放下脾气和你好好说了,你不信任我就算了,还要找那些混混来恐吓伤害我,我如果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很危险?”
周梅背脊蓦地一僵。她不知道,傅希林怎么会知道那些人是她找来的。傅希林见她沉默半天不语,继续慢慢悠悠的陈述:“所以你也不能怪别人,我会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你逼我的,不是吗?”
“如果不是你威胁我,我会找人给你教训吗?傅希林,你现在算计我,就不怕以后栽在我手里,我让你生不如死吗!”
“我不在乎以后的事情。”
傅希林没有受到她丝毫的威胁,不甚在意的提醒她:“我只在乎现在,只要能达到目的,以后要付出什么我都不在乎。”
女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语气。周梅气得浑身发抖,她语言颤抖的咒骂道:“疯子,你这个疯子!”
她想要掐断电话。傅希林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眸色凛冽,不紧不慢的叫住了她:“别忘了,你现在有把柄在我手里。”
话落,周梅扬起的手臂蓦地僵在了半空。她想起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呼吸徒然一滞。她又重新把手机放回了耳畔,指尖颤抖,唇片苍白:“傅希林,你敢!”
女人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形。不用想也能知道她此时该有多么的愤怒。傅希林嗤的一笑:“我说了,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停顿了几秒,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出声:“还是,你希望我把这些照片拿给你哥哥看,让他替我做事?”
“傅希林!”
提起周井然,周梅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慌张。她的声音有些失控,骂道:“你如果敢去威胁我哥,我就算是身败名裂,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傅希林微微敛眉,唇角的笑意很快消失了,低声警告她:“既然你不想我去打扰周总,那就好好听我的话,如果再被我发现你耍什么花样,我呢,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会让整个人桐城的人都看到这些照片。”
周梅蓦地捏紧了手机。她现在就好像被人用刀架着脖子,只有任宰的份儿,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她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彻底的算计过,还落得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地步。可是她现在有把柄在傅希林这个疯女人的手里,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违背她的意愿。思及此,周梅的脸色变得异常骇人。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眸子变得猩红:“傅希林,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希林默了一霎,缓缓的开口,声音有点儿冰冷:“我说了,我只想要许冬夏,把她带到我面前,这些照片我会全部删掉。”
周梅面色十分难看,她强行忍了好一会儿,压下怒火,掀唇咬牙:“你最好给我说到做到。”
掐断电话之后,她直接把手机狠狠的砸向了墙壁。宽大的屏幕一下变得支离破碎。她痛苦的尖叫了一声,随后抱头蹲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另一边。周井然从老宅出门,走到了大门口停车的地方,手刚落在车门把上,从前面的灌木丛后面,缓缓走出来了一抹身影。他听见窸窣的动静,抬眼看去,微微一怔。下一秒,周井然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出发离开了桐城才对,不应该在这里。他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如果让警方发现傅贺远私底下跟他有联系,肯定又会有不必要的麻烦了。“上车。”
傅贺远依言坐进了副驾驶座。逼仄的车厢内,周井然烦躁的扯开衬衫领口的领带,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绷唇:“到底怎么回事?”
傅贺远戴着鸭舌帽,他摘下帽子之后,露出了沧桑倦疲的脸。他的眼窝凹陷了进去,黝黑的眼睛里面隐隐可见细细的血丝。他的视线笔直落在了周井然的身上,梭巡着他的表情,缓缓开口说:“昨天火车站有警察。”
话落,周井然顿了顿。他对上男人意味不明的眸子,默了半响,忽的一笑:“你该不会以为,那些警察是我找去的吧?”
傅贺远嗤的一笑:“我有理由怀疑不是吗?”
他停顿了下,清楚的提醒他事实:“只有你知道我要离开的行踪,还有火车站的事情也是你一手安排,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到其他人。”
周井然像是被气笑了。他拿出烟盒,抽了一根烟叼在嘴边,点燃。车窗降下了一半,有风和阳光从外面灌了进来,将车厢内的光线照的明亮了许多。他缓缓的吐出烟圈,青白的烟雾一下朦胧了他的五官。傅贺远见他半天都不出声,眸色沉了沉,低声开口:“周总,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
周井然歪头去看他,眼底蓄满了嘲弄的笑意,他反问道:“你既然已经不信任我,我还需要跟你解释什么?”
傅贺远一顿,以为他是在含糊推辞,眼底升起了薄怒,沉声道:“你别想糊弄过去,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敢背叛我?”
“那些警察是你找来的对不对?你就是想找我当替死鬼。”
“周井然,我告诉你,我如果出了事,你也别想好过!”
周井然把手伸到车窗外面弹了弹烟灰,耳边噪音不断,他舔了下腮帮,哑声警告他:“傅贺远,看清你现在的身份,不要调挑战我的耐心。”
傅贺远对上他不悦的眼神,蓦地捏紧了拳头。呼吸沉沉。过了片刻,他平视前方,突兀的开口:“我昨天从火车站回来的时候,去了你的公司楼下。”
周井然抽烟的动作一顿。耳畔听见男人继续不紧不慢的说:“本来是打算去问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可是看到你急急忙忙出去了,就跟了上去,你应该没有发现吧?”
他说着,歪头去看驾驶座的男人,眼底带着挑衅。周井然面色微微沉了沉,他唇线紧绷,没有说话。傅贺远笑了起来,他漫不经心的转着手里的帽子,莞尔道:“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燃尽的烟灰被风一吹掉在了男人修长的指间。痛感传来,周井然回过了神,他最后吸了一口烟,吐出大片朦胧的烟圈,就给碾熄了。他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膝盖,十分有节奏。车厢内的气压明显降低了不少,男人的周身都萦绕着浓郁的戾气。傅贺远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轻笑,自顾自的说:“你说,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待周氏集团的总裁?”
周井然偏头看向他,微动唇:“威胁我?”
他的眼神十分渗人。傅贺远已经豁出去了,也没有任何顾忌了:“周总,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能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