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这间餐厅遇见冬夏后,他曾经像魔怔了一样连续一个礼拜都来这里吃饭。前几次来的时候都会看见她忙碌的身影,不过他离开温哥华前最后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没有再见到冬夏的身影了。听餐厅里的服务生说,那个时候她已经离职了。收回了思绪,陆河发现对面的女人正目不转睛,专注的看着自己。他轻轻的笑:“怎么了?”
冬夏托腮,她沉吟道:“我在想,如果我当时有注意到你这位客人,会不会早点对你有好感。”
闻言,陆河扬了扬眉,他的眸子里面好像注入了温和的阳光,此时闪着熠熠的光芒。他垂下眼帘,忍不住勾唇,挪揄道:“嗯,你陆先生魅力这么大,说不定真的可以提前把你拐回家。”
话音落下,冬夏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她下意识捏了捏滚烫的耳根,瞪了他一眼,义正言辞:“不可能,你陆太太当时肯定会以学业为重,才不会因为你的美色就缴械投降。”
末了,她还一边回忆一边颇有几分骄傲的说:“而且啊,当时医学院里的帅哥多了去了,追求你太太的人也不少,可我还是意志坚定,没有对美色屈服!”
陆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要笑不笑的看着她:“看来陆太太在上学的时候很受欢迎。”
他故意停顿了下,挑眉:“那我岂不是要庆幸陆太太当年意志足够坚定,不然……”他微微眯了下眸,透着一丝的危险。冬夏清了清嗓子,她端起面前的柠檬水抿了一口,煞有其事的说道:“你陆太太有人追,证明她很有魅力,也间接说明了你很有眼光,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是跟陆河待久了,才敢这样不要脸的夸自己。如果换做是以前的许冬夏,说完这句话后肯定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可能还能这样面不改色的继续吃饭。陆河好像早已经习惯了这样“不要脸”的陆太太,他眼底含笑,就着她的分析给出了肯定:“好像是这样没错。”
冬夏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她眸子真挚,脸上一本正经,夸他:“有眼光。”
“谢谢。”
这时,服务生已经把食物都盛了上来。陆河替她把碟子里面的牛排都切成了一块一块,再递给她。冬夏接过来,明媚的一笑:“谢谢。”
陆河看了她一眼,眼底蕴含着弥散不开的柔意,他收回目光,随意的瞟了一眼窗外。他们的位置坐在靠窗边,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景色,以及马路对面,那辆从早上开始跟踪了他们一路的车子还停在那儿。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面不改色的继续用餐,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中途,陆河起身去了趟洗手间。洗手间在二楼,二楼上还有个阳台,他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去了阳台打电话。他站在栏杆后面,俯瞰着楼下车水马龙的马路以及熙熙攘攘的人流,最后视线落在了那辆跟踪他们的车子上。他微微抿唇,眸色浅然,对着电话另一头的人说:“帮我查一辆车。”
他把车牌号报出来后,就掐断了电话。脑海里面浮现出了今天早上在走廊上,男人把手伸进衣服口袋,掏出匕首的画面。虽然男人来不及把东西掏出来,但是那是一把匕首绝对没有错。如果他晚来了一步……陆河不敢再往后想,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手背上隐隐可见青筋。他微扬下巴,下颚线条冷硬,眸色凛冽的看着那辆车子,薄削的唇抿出了一条平直没有弧度的线。*桐城,何家。方卉在外面和朋友吃完饭回来,家里不见何志成的踪影。她问了管家,才知道原来何志成下午回来过一趟,不过收拾完行李就直接飞去国外出差了。因为事情有些突然,所以没有来得及通知她。方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准备上楼的时候,又回过头,好奇的问道:“老爷有没有跟你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毕恭毕敬的答道:“他说后天就会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
方卉收回了目光,继续往楼上走。她回到卧室前,侧头去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那间书房,眸色忽闪。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深沉,朦胧的月光如同网纱笼罩在了大地,很快整座城市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寂静。凌晨一点左右,何家里的佣人都差不多休息了。老宅一片漆黑。方卉悄悄的推开卧室门,手里拿着一部手机,蹑手蹑脚的走向书房。书房的门没有锁。她把门关上后,摸黑走向书架的位置。她还清楚的记得之前那份资料摆放的位置,只不过在书架后边摸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那份资料。方卉有些疑惑着急的打开了手机的灯光,往别处书架找了找,可是都没有找到那份资料。该不会是何志成早已经把东西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吧?难怪他去出差,书房的门都没有锁上,怕是那份资料已经不在书房里面了。她暗暗的想着,还是翻了翻别处可以藏东西的地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失望的离开了书房。与此同时,美国那边还是白天。何志成开完会回到酒店以后,第一时间就是打开笔记本电脑,调看出书房的监控录像。早在上次撞见方卉在他书房出现以后,他就悄悄在书房内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他在看见凌晨时分,出现在录像里面的女人时,眸色沉了沉。丝毫的不意外。方卉这个女人,当初娶她进门,也不过是想利用她清纯的样貌去勾引陆河。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连许冬夏都踢不走,还给他惹了不少麻烦,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基本是一无是处了。何志成点了根雪茄,含在嘴里浅浅吸了一口。他半眯着眸,如果没有猜错,方卉在找的东西应该是那份股份转移合同。幸而他早已经把东西藏到了别的地方。只是,他还不知道,方卉身后的人是谁,她现在到底是在为谁出卖了他。何志成危险的眯了眯眸子,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通了后,他弹了弹烟灰,开门见山的说:“找个机会,在方卉的手机上装个窃听器。”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藏在方卉身后,处处与他作对的人是谁。……第二天,市中心某酒吧后街发生了一起命案。听说是酒吧内的服务生因为业绩起了争执,最后两人大打出手,死者因为头部多次受到重物锤击,送去医院的路上已经不治身亡。嫌疑人昨天半夜已经被警方抓了回来,现在人就在审讯室里面,不管警方怎么逼问,嫌疑人就是不肯开口说话。江漠刚来上班,吃完早餐后就去了审讯室。他刚进门就看见了桌子后面坐在一个男孩,他的衣服凌乱,上面还有斑斑血迹,头埋的很低,根本看不清脸。他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随手翻开了桌上的档案资料。他在看见嫌疑人的姓名时,明显顿了一顿,旋即抬眼,眸色复杂:“……南木?”
男孩听见自己的名字,仍旧是没有抬起头来。江漠绷唇:“你姐姐是不是叫南乔?”
话音落下,男孩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的抬起脑袋,苍白英俊的面容暴露在了江漠的视野里面,后者眸子徒然一沉。南木眼神呆滞,嗓音沙哑:“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江漠合上档案资料,他的眉心皱的很厉害,声音冷漠:“你现在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给我讲一遍。”
南木双手死死的搅在一起,双唇不可抑制的颤抖。江漠敲了敲桌面,试图拉回他的注意力,他敛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低:“南木你看着我,我是你姐姐的朋友,你要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部告诉我,我才能帮你不是吗?”
南木闻言,迟滞的看向他。他死死压抑了一个晚上的泪水,突然如同决堤一样,不断的涌出。警局门口,南乔已经到了,她早上接到电话后就开着摩托车一路飙过来,到了现在整个脑袋都还是空白一片。南木杀人了。怎么可能,南木虽然性格乖戾,偶尔会闯祸,但是他绝对不可能会杀人。南乔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快步走了进去。二十分钟后,江漠从审讯室里面出来,远远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等候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