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冬夏腾出了时间,去了趟警局。审讯室,她看着坐在玻璃窗口后面的女人,面色从容,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想说什么?”
不过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傅希林现如今瘦了整整一圈,面色憔悴,眼窝深陷,眸子也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傅希林看着冬夏的时候,眼底再没有往日的犀利跋扈,剩下的只有一望无尽的黑暗。她扯了扯唇,嗓音十分的沙哑:“看到我落成这样的下场,开心吗?”
冬夏看向她,抿唇:“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傅希林的眼神没有焦距,黯淡无光,她垂着脑袋,低低的笑了起来:“曾经声名狼藉的傅家长女,如今成了桐城万人羡慕的陆家太太,许冬夏,为什么到了最后我还是输给了你?”
“我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呢?”
她的话听起来倒是像在自言自语。冬夏顿了顿,没有说什么。傅希林还在那儿自顾自的说:“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贱女人,她出卖了我,不然警方怎么可能找到证据呢,为什么她明明才是幕后主使,可是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却是我呢?”
“许冬夏,你快告诉我父亲,说我是被诬陷的,让他救我出去好不好?”
“他一定是对我太失望了,所以这么久了才一直不肯来看看我,对,一定是这样。”
她一直在自言自语,也没有看冬夏,行为举止都十分的怪异。冬夏皱了皱眉,眸色有些凝重的看着这一幕。傅希林突然抬起了脑袋,笔直看向窗口外面的冬夏,见对方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眸色晦暗,忽的笑了起来:“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看起来很奇怪吗?”
“我变成现在这样,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许冬夏,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女人的情绪莫名有些失控,她突然从位置上坐了起来,重重的拍打面前特制的玻璃窗。她的眼神很凶狠,好像恨不得将冬夏撕成碎片一样。她也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遍一遍的拍打窗口,直到看守在外面的警务人员走了进来,强行将她带了回去。冬夏还一直坐在原位上,没有任何的动作。她回想刚刚傅希林的种种行为迹象,眸色渐渐沉了沉。没多久,她离开警局的时候,经过走廊,意外撞见了一个熟人。周梅。她不知道来警局做什么,此刻脸色十分的难看,眼神可怖阴鸷。周梅看到冬夏的时候,明显也是一顿,随后停了下来。她压下内心的狂躁怒火,敛去眼底的阴沉,蓦然笑了起来:“还真的是阴魂不散,怎么走到哪儿都能看见你?”
冬夏看了一眼周梅刚刚出来的方向,勾唇:“周医生平常有逛警局的爱好?”
提起这个,周梅就火冒三丈。她被江漠那个混蛋关在局里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如果不是周井然出面,恐怕她到现在还不能出来。她越想越是觉得自己被江漠当猴耍了,越想越不甘心和气愤。缓过神,周梅胸口起伏,呼吸有些不顺畅,讽笑了一句:“比起这个,我更加的好奇,许医生来警局,该不会是来探望傅小姐吧?”
她故意拉长音停顿,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许医生的心胸真的是宽广啊,这么快就原谅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你父亲在天之灵,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么仁心宅厚,一定会特别的欣慰吧?”
冬夏并没有被她的言语激到。她意外的平静,甚至于平静的十分异常。她对上周梅嘲弄的眼神,红唇轻轻抿出了一抹弧度:“这算什么,你不还在我面前晃吗?”
周梅的笑容蓦地一僵,她阴测测的看向她,绷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既然听的明白,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冬夏一步一步走前,站定在了她的面前,忽的一笑:“周梅,你以为傅希林进去了,这件事就彻底结束了吗?”
她顿了数秒,看向对方的眼神转冷,阴凉刺骨:“还没有呢,我们之间才刚刚开始。”
她的声音如同隆冬的风刮过耳畔,引起了阵阵的凉意。周梅的眼底飞快闪过了一抹异样,她皱眉,笔直的看着许冬夏,佯装镇定:“是吗,那我就先期待看看了。”
她说完,轻嗤一笑,打算离开这里。只是才走了几步,她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冬夏,幽幽一笑:“啊,你还不知道吧,傅希林自从认罪以后,精神就变得不太正常了。”
“你说,电视剧里面,一般按照这个剧情发展下去,她一定会得到法院的批准,出狱接受治疗吧?”
“看来你对傅希林的事情也挺上心,了解的这么清楚。”
冬夏十分平静。刚刚审讯室里面,她已经察觉出了傅希林的异样,只不过她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周梅见她没有被震惊到,不由的勾了勾唇:“当然要了解清楚啊,不然怎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呢,你说是吧?”
她幽幽一笑,随后转身离去了。冬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耳畔响起了傅希林刚刚在审讯室自言自语的话——“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贱女人,她出卖了我,不然警方怎么可能找到证据呢,为什么她明明才是幕后主使,可是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却是我呢?”
她的眸子变得有些清冷。*中午,冬夏和陆河回了趟老宅。徐姿蓉看到他们两人回来了,脸上虽然没有怎么表现出来,但是心里头还是挺高兴的。餐桌上,菜肴丰富。徐姿蓉吃饭的时候,提起了他们婚礼的事情,说:“我前两天已经找人算过了,你们的婚礼就定在两个月后的中旬吧,那天是个不错的日子。”
两个月后,刚好是入秋的季节。冬夏有些意外,她原本还以为婚礼会很仓促的举办,没有想到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而且秋天,是她很喜欢的一个季节,所以没有任何的异议。陆河同样也是,时间方面很充足,足够他们准备了。既然说起了婚礼的事宜,徐姿蓉也没有放过孩子这个问题,她清了清嗓子,佯装随口一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冬夏刚塞了一口饭,直接被饭粒呛到了。陆河放下碗筷,轻轻的顺了顺陆太太的背,从容淡定的提醒她:“妈,我们刚领证没多久。”
而且两人目前的情况,每天都很繁忙,特别是冬夏每天待在手术室里,如果有了孩子,肯定顾不上。徐姿蓉方向筷子,面容严肃,不悦的皱眉:“刚领证怎么了,你看看别人家,都是一年抱一个,你们两个成天都是工作工作,打算什么时候让我才能抱上孙子?”
“顺其自然吧。”
冬夏喝了口汤,气顺了不少。她斟酌了一会儿,平缓的说:“如果有了,就生下来。”
闻言,徐姿蓉的面色和悦了不少,她又重新拾起了筷子,咕哝:“这还差不多。”
陆河去看了一眼自家太太,发现她可爱的耳朵已经红了一圈,还是那么的容易害羞。他心口微微一热,动起筷子夹了一块肉超多的排骨,贴心的放在了她的碗里面。冬夏顺势看向他。陆河还给她盛了一碗汤,微微一笑:“多吃点,长点肉。”
冬夏没有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乖乖吃了,不过等晚上回到家里,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要吃多点了。因为要消耗体力。温馨的卧室里面,空气里旖旎蔓延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气息。洁白的大床有些凌乱。冬夏靠在男人的胸膛上,面颊绯红,微微喘息。陆河看见她此刻跟条小鱼干一样动都不动,不由的闷笑出声:“所以说,让你晚上多吃点。”
冬夏捶了他一下,手一下被他握住了,揉捏在掌心。她实在是不想再动了,可是闭上眼睛,脑海莫名想起了刚刚激烈的画面,耳根烧红,嗔怒的控诉道:“你太坏了。”
陆河挑眉:“我怎么坏了?”
他清隽俊逸的脸上,明显有些无辜:“我只是在顺其自然。”
“……”冬夏装死,不想理他了。她算是明白过来了,她在陆宅说的话,无意是给自己刨了个坑。今晚的陆先生,实在是太“凶残”了。卧室内光线昏暗,氛围暧昧。陆河靠在床头,把玩着怀里女人柔顺清香的长发,他哑声问道:“喜欢孩子吗?”
他的声音里面,无端端掺和了几分的落寞。冬夏顿了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的眸子清亮,抬眼看向了男人,反问了一句:“你喜欢吗?”
陆河勾唇:“能不喜欢吗?”
两人对视良久,冬夏突然伸手抱紧了他,她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含糊:“嗯,我也喜欢。”
陆河低头,亲了下她的发间。他默了半响,说了一句:“抱歉。”
冬夏自然是知道因为什么,陆离现在时不时的出现,他的身体状况根本不稳定,加上需要服药治疗。如果现在要孩子,真的不是明智的选择。她收紧了手,笑:“没关系,陆先生,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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