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巧无力地靠在座椅上。江邵甫坐在驾驶椅上,嘴里叼着一只烟。毫无征兆地,突然就陷入了一片死寂。林七巧耗尽了跟江邵甫一决高下的勇气。委屈的泪水从她空洞的眼眶流了下来。他们已经分开了,互不亏欠了,这又算什么?吧嗒吧嗒……她的眼泪越来越多,然而她的脸还是平静的,她的头靠在皮质座椅上,暗淡无光的眼睛盯着车厢顶部。就像是开闸的堤坝,一旦大开闸门,倾泻的水流就无法止住了。可是,不管泪水如何肆虐,她始终一声不吭。如果除去暗暗颤抖的小手,林七巧就完全跟死人一样了。“哭什么?”
江邵甫将车窗滑下一段,轻轻一弹,烟蒂飞了出去。他一伸手抽出一张纸巾,温柔地擦拭起来。小心翼翼,动作轻柔,仿佛他手下的是珍贵、易碎的古董瓷器。“开门,我要下车!”
她提高了嗓音。江邵甫打开了车门锁。林七巧立刻跳了下去。男人注视着前面那抹倔强的身影,心中越发的烦躁,直到林七巧彻底地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猛地推开车门。两条大长腿飞快地迈着,他直接走出车库,来到了院子里。他坐在泳池边的长椅上,强迫自己保持平静,可是秀丽的景色和时时拂面的秋风根本没有抚平他心中的烦躁,反而使他越发地不安起来。这里可不是城郊的别墅区。这可是建在深山的。别说林七巧不认识路,就是认识,单凭她一只脚,走一天一夜也走不回去。江邵甫猛地站起来,他把小桌上的茶杯猛地摔进了泳池里,低骂了一声。抄起椅子上的外套,往停车场走去。……林七巧顶着一股气,也不看路,胡乱地走了一大截。当她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迷路了。她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不得不靠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她脱下自己的高跟鞋,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脚腕跟鞋子接触的地方已经磨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