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巧整理着广告拍摄的道具表,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召唤着,她突然抬起头来,清冷的目光与一直注视着她的范世赫相撞。外面,白日已尽。忙碌了一天的林七巧无力地躺在公寓里的沙发上,睡意昏沉。恍惚间,她听到有人进来,怀里的猫动了动又安然睡了下去。林七巧知道那是江邵甫,自顾躺着,并不理会。接着,浴室传来一阵水声。“范世赫和范蓁蓁要结婚了,这事,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江邵甫穿着一件黑色的浴袍,黑色的短发湿漉漉的。他坐在那里,在喝威士忌,抽烟。林七巧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装睡,嘴里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恩,我知道。”
她主动拿来一块毛巾,温柔地为他擦拭着湿发。“老公和闺蜜结婚了,你这正房还真是失败!”
江邵甫点燃了一支烟,拿给林七巧,放低声音说道。林七巧被江邵甫的话刺得心痛如绞了,可她还是听话接住递过来的香烟。“婚礼当天,你去现场,那时候全江城的记者都在那里,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出来。”
江邵甫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的温度的语气缓缓响起。“你想让我去搞乱范世赫的婚礼!”
林七巧惊诧地叫起来,本来就不太会吸烟的她,被浓重的烟气呛地咳个不停。“怎么?你不舍得了?”
语气充斥着嘲讽,江邵甫放下酒杯,攫住林七巧的下巴,“林七巧,范世赫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你,你还能死心塌地地爱着他。听着,你输了,你输了人还输了心!宁愿死,都不愿意伤害范世赫,是么?啧啧,林七巧,你说你是不是下贱!”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爱着他!”
林七巧垂着长长的睫毛,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无力地反驳着,“我,我只是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瓜葛。毕竟,他们曾经帮过我。”
江邵甫冷哼一声,递给她一杯威士忌,霸道地塞进了林七巧的手里。“江邵甫,你到底想干什么?范世赫和范蓁蓁结不成婚,对你有什么好处?”
林七巧深吸一口气,长指握着冰冷的酒杯,小心翼翼地问道。迎着暖黄色的灯光,林七巧细白的脸恬静美丽。都说灯下看美人,看来此话不假。灯光的沐浴下,林七巧卸去了平素里的冷漠和倔强。江邵甫加重了手上的力气,迫使林七巧的头微微抬起。“范世赫跟谁结婚,跟我没有一点的关系。我是一个商人,商人的天性就是追求利益。”
疏离的语气冷清而又矜贵,字字透着深远的谋划与算计,“我要的是范世赫经营多年的正面形象一朝崩塌,范氏的股票大跌,而我就可以趁机行动,低价买断范氏对Theone的股份。那时候,就是范世赫再不舍得,他也得忍痛断腕。不卖掉Theone,整个范氏资金掣肘,难以回血,孰重孰轻,范世赫只能狠心割爱了。”
“然后,你就可以轻轻松松将范世赫谋划多年,本来可以大展手脚的Theone收入囊中!”
林七巧咄了一声,抱臂冷笑,“范总好算计,您岂止是空手套牢了Theone,智能手机的前景一片光明,您是白白捡了一块日进斗金的新业务。利用范世赫和范蓁蓁的婚讯大肆宣传,到头来范世赫还白白给您做了广告!”
江邵甫嘴角噙出一丝讳莫如深的微笑,轻轻摇晃着酒杯里的液体,“看来你也不是傻的不可救药。”
“江邵甫,我是不会按你说的做的。”
一直温顺如兔的林七巧,眼神坚定。“你去不去,或者做不做,由不得你!”
江邵甫嘴角的笑慢慢敛了,表情骤然阴沉,冷森的目光令她如坠冰窟,“好,你不想做,可以,当然可以。不过,江邵甫的大婚之日,也会成为你何阿姨的死期。她得的可是癌症,早死晚死都一样,你说,对不对?何干死了,你就不用再受我的摆布了,林七巧,你应该很开心吧!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有这么一天?”
“江邵甫,你真卑鄙!”
林七巧牙齿微微打颤,眼睛里简直要冒出火来,她抬起手来甩出一掌,半空中,手腕却被人擒住,那是如同铁铸一般的力量。江邵甫欺身而上,她脖间一道亮闪闪的链子吸引了他的注意,那张喜怒不显的脸蓦地一沉。“呦?这条链子?看起来平常无奇,其实它做工精巧,清新雅致,用料讲究,价格不菲!”
江邵甫将挂着精致粉钻的细链拽到眼前,迫使林七巧不得不凑得更近,低沉的男声缓缓响起,“这是楚谦送你的?这么快你就搭上了?林七巧,你的本事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怎么,你是想吊上楚谦这条大鱼,离开我的掌控么?林大小姐,你是不是巴不得跟着你的楚公子双宿双飞?”
江邵甫的墨眸越发炽热,疯了似的,突然扼住林七巧的脖子,双手逐渐收紧,声音嘶哑:“林七巧,你以为你能离开吗?呵呵,楚谦?你别傻了!你就这么傻,被范世赫玩得团团转还不够么?楚谦会真的看上你,他的家庭会接纳你这样的残花败柳?”
林七巧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的手覆在上面,用力掰开江邵甫铁钳一样的大掌,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吐出:“江,江邵甫。你,你快,放手。我,我没,没有……”江邵甫却疯了一般,死死扼住。林七巧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马上就要死掉了。她顺着江邵甫的肩膀死死地咬住不松口,地上胡乱挥舞的手突然摸着掉在地上的手机,五指收紧,往他的头上砸了下去。江邵甫不备,终于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