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范蓁蓁是白茉莉,香甜纯真。林七巧就是郁金香,美丽得张扬放肆。林七巧长了一张标致的瓜子小脸,额头光洁,一双杏眼波光潋滟,红唇微翘,皮肤白皙。她的美明艳艳的,晃人的眼睛。“你怎么穿成这样啊,今年流行这种东西啊,我都差点没认出来!哎,你是要去哪,上车,我来送你吧!”
车里的人热情提议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走走就好,不远的。”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都是老同学!”
她还想拒绝,却被江邵飞毫不费力地扔到了车里,嘴里嘟囔道“脸色这么差,还要逞强,女人真麻烦!”
林七巧这才发现,原来车里还有一个人。“这是我哥江邵甫,今天刚从国外回来。他这个人不爱说话,你不用理他。”
江邵飞透过后视镜看到林七巧一脸无措,解释道。“哦。”
林七巧实在没有力气说话了,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很快就靠在车门上睡去了。等她醒来的时候,闻到的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这就是天堂的味道吗?从范家出来以后,她胡乱地走了半天,路过一家超市买了一瓶最烈的酒,一路喝一路走,不知道累也忘了心里的苦。喝完了,就把酒瓶一摔,挑了一片最漂亮最锋利的碎片,在手腕上一直割一直割,直到白皙的手腕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沟。林七巧不知道从小就怕疼的她,怎么一点痛感都没有?她甚至觉得很舒服,有一种传遍全身的酥麻。血一滴滴地沿着手腕掉下来,她一路走着,仿佛能清晰地感受生命一点点从她的身体中流走,死亡也越来越近。后来上了江邵飞的车,这样也好,江邵飞肯定会好好葬了她的。只是要弄脏人家的车子了。死了,一切都解脱了。爸爸,妈妈,小七来看你们了。……“你醒了?”
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跟何干差不多年纪的女人。“你是?”
林七巧挣扎着要起来。“我是江少爷派来照顾你的。你失血太多,身子还虚弱着呢,躺好,别动,需要什么吩咐我就好了。我姓孙,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孙姐。”
“原来我没有死。”
林七巧盯着自己包扎着的手腕,出神地说。“亏得江先生发现得早,及时送到了医院,不然姑娘你今天能不能醒来就很难说了。你说你年纪轻轻的,长得还这么水灵,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有什么难事是过不去的。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大姐,谢谢你!我以后不会这么傻了。”
林七巧说道。她刚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在迷雾里不停地寻找,她跑啊跑啊终于找到自己的家,爸爸和爷爷在下棋,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奶奶跪在佛龛前嘴里念念有词“保佑我的孙儿一生平安”。她飞也似的扑到妈妈的怀里,哭喊道:“我要跟你们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听她这么说,立马变了脸。爸爸一把把她拽起来,扔到门外。大门嘭地关上。她也醒了。摸一摸额头,手上都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