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 此刻的李末便静静地坐在篝火旁,任由那如刀兵般的狼爪突袭头颅,他……他竟然未动分毫。 这一幕,如此诡异,却又如此震撼。 萧鹿瑶双目圆瞪,愣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 森然的妖气中,郎夜君露出真身,他悬身倒挂,长尾横扫,野狼的妖异瞳孔骤然收缩,实在难以消化眼前的事实。 他的这双利爪千磨万击,甚至得到过阴山鬼姥的点化,堪比人类的符文兵器。 多年来,郎夜君凭借这双爪子,不知破开了多少捉妖师的胸膛。 前几日,就连那个叫做燕紫霞的狠女人,都吃了他一记狼爪,鲜血横流,皮开肉绽。 可是……眼前这个少年,竟然用头颅…… “不累吗!?”
李末的声音在破庙内缓缓响起。 这一刻,郎夜君方才从刚刚的震撼中缓过神来,他眸光骤然收缩,心念刚起,一只手掌便已探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 嗡…… 李末的手掌轻轻一抖,恐怖的怪力如排山倒海般猛地涌来。 郎夜君如江海不系之舟,任由飘摇。 刹那间,血光迸溅,侵染了破庙地面。 郎夜君好似断线的风筝,猛地飞出,重重地砸向神坛。 烟尘中,森然的妖气猛地冲出,郎夜君踉踉跄跄走了出来,拖出一线的血迹。 当他回过投来,却发现自己的右臂早已脱离了身体。 “孱弱的肉身……” 李末的手中抓着一只手臂,退散的妖气中,逐渐化为一只狼腿。 “这……这个人类……” 郎夜君眸光颤动,心中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 到了这时候,他哪里还看不出眼前的这个少年乃是高手,他才是这座破庙内最恐怖的存在。 盘坐不动,以头颅硬抗他的利爪,甚至只是轻描淡写的挥舞,便直接将他的膀臂撕裂。 迅雷疾电之间,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半点疼痛。 这样的速度。 这样的力量。 …… 别说是它一头妖鬼,就连萧鹿瑶都看得头皮发麻。 “逃!”
郎夜君的心中唯有一个念头,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恐怖的没有边际,自己在他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嗷呜……” 一声长啸惊起,森然的妖气从郎夜君的体内冲将而出,使其化为一道残影,直接奔出破庙。 此刻,他知道唯有拼命逃离,才有一线生机。 “就埋这儿吧。”
李末挥了挥手,一团火光从篝火中迸射而出,如同天外流星,划破长空,以迅雷之势追上了郎夜君,洞穿了他的身体。 刹那间,郎夜君发出了妖生中最后一声“嗷呜”,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家门口被人斩杀,而且如此的霸道凶残,不留余地。 冲天的火光瞬间便将郎夜君的身体吞噬,烈焰滚滚,化妖灭煞。 “死……死了……” 萧鹿瑶望着远处,荒野中显出原形的狼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 她愣愣地转头,看向李末,神情无比怪异,仿佛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位师弟。 “你……你不是内息境六重!?”
萧鹿瑶失声叫道。 李末这样的年纪,又深藏于幽牢那种地方,内息境六重……这已经是萧鹿瑶极为大胆的推测了。 可是此时,她发现自己到底还是保守了一些,低估了这位深藏不露的师弟。 端坐紫金莲,弹指斩妖鬼……斩得还是一头七炉妖鬼,如此的轻描淡写,不显痕迹。 这种事情,就算拥有内息境七重修为的萧鹿瑶自己都办不到。 “难不成……你……你是内息境八重!?”
萧鹿瑶的话刚刚出口,便被自己吓了一跳。 如此年纪的内息境八重高手!?出自山鬼院,偏偏还待在幽牢当了一个狱卒!? 这……这实在太疯狂了。 “都说齐羽乃是我罗浮山第一天才,惊才绝艳,足追黑剑……”萧鹿瑶心中暗道:“这位恐怕才是吧……” 这一刻,萧鹿瑶的眼中竟是涌现出些许异样的光彩,原本紧张的双手握得更紧了。 她知道,自己的机缘终于来了,时来运转,竟然就在眼前。 这样的天赋和实力,通过玄天馆的考核几乎没有任何悬念,若是抱着这样的大腿,距离一步登天怕是也只有半步之遥吧。 “师弟……”萧鹿瑶心情复杂。 她很庆幸自己在这个时间回到了罗浮山,并且在幽牢发现了他,甚至鬼使神差地为其从萧朝渊那里打探了【降魔宝印】的秘闻。 这一切如同冥冥之中的注定。 “萧师姐,天快亮了……我们走吧。”
李末望着东方的鱼肚白,起身说道。 “嗯,都听你的。”
萧鹿瑶乖巧地点了点头,再也没有了之前师姐的架势。 她现在终于有些理解李末为什么单枪匹马就敢来闯阴山,实在是艺高人胆大啊。 她若是有李末这样的天赋和实力,只怕要比他招摇多了。 “走吧。”
李末看着远处朦胧依稀的阴山,如今,他只想尽快找到燕紫霞。 自从得知降魔宝印的真相之后,他的内心一刻都无法安宁,这门玄功实在太危险,他不可能放任燕紫霞在外不管。 晨曦未露,月亮还未彻底隐遁。 萧鹿瑶跟上了李末的步伐,走向阴山。 许久之后,那对师徒两方才从神像后面走了出来。 妖鬼已除,八千道人再次挺直了腰板。 “师傅,你为什么不出手啊。”
叶空明有些颓丧道。 “为师正在修炼一门神功,已经到了紧要关头,自然不能随便出手。”
八千道人高深莫测道。 “师傅,你的这门神功练成之后真的会传授给我吗?”
叶空明忍不住问道。 “当然,只要你好好伺候为师。”
八千道人点了点头。 “刚刚那人可真厉害啊……竟然是位内息境八重的高手。”
叶空名回想其刚刚,不由感叹道。 八千道人闻言,转身看向李末远去的方向,浑浊的眼眸微微凝起。 “他哪里是内息境八重……” “九重大境,三寸灵根啊!!”
悠悠的叹息声在破庙内缓缓响起,最终随着那斑驳的夜色渐渐褪去,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