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来了这一天,白纱布一圈圈的从眼睛取下,外面耀眼的阳光如海水倒灌一般涌进来,戚雨柔还是不是很习惯。“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反应?”
旁边护士小姐语气柔和的问道。纤长的睫毛如密扇般展开,露出一双褐色的眸子,此时那双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温度,只是木然的看着病房里的场景,白色的床白色的窗,在她看来都是冷冰冰的。护士看她想要站起来,急上前两步扶住戚雨柔的手,“小心,要不先在床上缓缓?”
戚雨柔想要证明什么似的,甩开护士的手,慢慢走向窗户边沿,定定的看着外面的绿树红花,静静地听着鸟鸣虫叫。重度昏迷,她险些失去这条命,只是脑海中还一直回旋着一个声音,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名字,司南渊。现在,这一切对戚雨柔来说都是重生,她怎么能不珍惜这次机会。“戚小姐,窗口风大,进来吧。”
护士也不知道戚雨柔怎么会这样,她有些害怕。戚雨柔不理她,这一次她披荆斩棘,一定要把司南渊拿到手。卢静潇又算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挡她的路。“醒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戚阮已经站在门口了,现在正在以一副看好戏的闲姿看着她。戚雨柔回过头,盯着戚阮,过了一会儿,终于从窗户边往回走了。“怎么,整个容就不认识我了?难道还把脑子的内存给烧掉了?”
戚阮调侃道。“现在可以谈谈了吧?”
戚雨柔抬起眼来,看着戚阮,眼神里夹杂着不屑。不论是乔正瑾也好,戚阮也罢,她都没有放在眼里,这些都是给她铺路的鹅卵石。戚阮定定打量着戚雨柔,不错,现在在外表上看来确实与以前已是差的十万八千里,而且他敢保证,只要司南渊不去化验DNA就一定看不出来这是戚雨柔,声音也于以前不同了,以前的娇媚,现在却夹杂着些沙哑。没错,当打开门的那一瞬,戚阮承认自己也被懵逼了,可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了,是戚雨柔的眼神,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论怎么改变,那一股子狠劲儿怎么也遮盖不住。“一切按计划进行。”
戚阮从门框上直立起来,有些轻佻的说道。戚雨柔白了他一眼,说道,“到哪一步了?”
“卢静潇在我手里。”
戚阮说道。小护士看病房里的气氛不太对,觉得可能是什么机密谈话,手脚麻利的收拾妥当后,跑了出去。“哦,是吗?”
戚雨柔不咸不淡的问了这么一句。戚雨柔的态度有些激恼了戚阮,什么意思,难道怀疑他吗,这让戚阮不禁想起他们之间稀薄的血缘关系。“有话明说。”
戚阮交叉着胳膊站在她面前,这姿势有种压迫感。“我只是提醒你,注意轻重,别被懵逼双眼。”
戚雨柔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她知道戚阮会生气,她不在意,这只是一个小喽啰,没了这一个还会有下一个为她所用。男人嘛,总是容易受骗上当。“不会的。”
戚阮转过头去不去看戚雨柔的眼睛。确实,让戚雨柔猜对了,戚阮曾经有想放了卢静潇的心,一眼被看穿,戚阮说不话来。“你休息吧。”
戚阮觉得现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慢着。”
丹唇微启,眸齿微露,戚雨柔并没有回头,稍偏沙哑的声线经过声带的震动直冲戚阮逼过来。刚要迈出病房门的脚步顿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刚要将门把手往下压,戚阮冷笑道,“还有什么事,大小姐。”
“放长线钓大鱼,线放的差不多,是时候该收回来了。”
外面的樱花开的绚烂。有的还呈含苞待放之姿态,有的经风一吹就开始呈凋零之态了。就像是人的命一样,自有多舛。虽然戚阮不知道戚雨柔在心底里打什么算盘,不过计划早开始也正合他心意,毕竟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她玩过家家的游戏。“还有,我以后是齐湄,戚雨柔已经死了,记住。”
就像是乍暖还春的阳光一般。此时她的声音里夹杂了一缕明媚的生命力,仿佛在昭示着什么。“记住了,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
戚阮顿了一下,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手才顺势推开门,走出去。不管是齐湄也好,戚雨柔也罢,戚阮心里始终都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的野心有多大,自己也只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但毕竟已经上了贼船,一条绳上蹦跶的蚂蚱,除去既来之则安之也无别的办法。只不过要留个心眼了,免得为他人做了嫁衣。和煦的微风轻拂着齐湄的脸庞,她提醒自己要记住今天一切的感觉,以备日后慢慢回味,因为今天是她重生的日子。司南渊接到消息的时候还是一脸沮丧,当听到卢静潇可能在希尔顿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他有些不敢相信。“消息怎么来的?”
冷峻的眉峰一挑,传话来的手下已渗出一些冷汗。司南渊不是不信,只是觉得没这么巧合的事情,刚好就在他们陷入绝境的时候消息来的突然,没什么猫腻他可不信。“张队长说的。”
“好。我去见他。”
老旧的沙发嘎吱发出一声闷响,司南渊站起身来,信步向外走去。张队长正在整合队伍,乌黑的眼皮底下泛着一些疲惫,强撑着精神才显出一些威严之态。“立正。”
张队长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都有一种雄厚之态,听起来气沉丹田,不得不使人浑身发出一身战栗。“你怎么来了?”
张对长看到司南渊走过来,不由得眉梢之间又显出一丝愁态,这几天他的压力多半来自司南渊紧紧逼迫。“消息准确吗?”
司南渊不看张队长,把头瞥向一边看着那只严谨的队伍。“难道我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张队长的烟瘾又犯了,手指不停地在裤子边摩挲着。“恩,我也去。”
司南渊语气坚定,听着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本来这种事情是不能让家属参与进来的,可是张队长知道司南渊经历了怎样的焦灼,拒绝的话他也说不出口。“好,准备一下吧。”
既然不能拒绝,只好负重前行了,张队长感觉自己肩上的压力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