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明晃晃一片的落地窗,从窗外映照过来的夕阳,将乔正瑾的背影勾勒出一条金灿灿的轮廓,此时,乔正瑾挂断电话,一双明亮的眸子里现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司南渊,没想到吧,我还会来。”
金色的光线将他鼻梁勾勒出一道挺拔的直线,深凹的偏执的盯着桌子上的一处,慢慢的当眼神中那抹愤恨褪去后,换上了一种再熟悉不过的得意之态。仿佛肋骨下的痛感还在,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抚在胸口那里,瞬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眼睛深深的闭了起来,回味着之前在那间别墅的下午,身上布满了伤痕,那是司南渊带给他的,乔正瑾当初就发誓,这一切都要司南渊还回来。慢慢的睁开有些疲惫的双眼,看着外面被夕阳染红的城市,乔正瑾的心也跟着热了起来。办公室里的员工大多都下班了,乔正瑾揉了揉眼,也打算离开,正当拿起搭在椅子边上的外套的时候,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嗡的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是那熟悉的号码,但乔正瑾皱了一下眉头,显然是不愿意接听这电话。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乔正瑾最后还是选择把衣服又放回原处,接听了电话。“喂,什么事?”
乔正瑾似乎不想对对方隐藏自己的不悦。“到手了就要卸磨杀驴了?”
对面传过一声有些苍老,沙哑的声音,但这声音里还隐藏着一丝威严。“不会,说吧,什么事情?”
抿了一下薄唇,被对方一语道破,乔正瑾还是有些不自然的。“哈哈,小子,你以为我是谁,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还多,跟我玩心眼,你还嫩着呢。”
那面的声音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仿佛要刺破电话,生生的要把乔正瑾的耳膜撕裂。一只手紧攥着电话,手心里已经沁出了滑腻腻的汗,添了一下嘴唇,乔正瑾没有说出什么话来。“怎么,小子,害怕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妈在搞什么鬼,我戚少威还没死。”
那边的声音紧变成了一种凄厉的声调,像是深夜里从背后吹来的阴风似的。论起手段来,戚少威比乔正瑾多摸爬滚打两年,论起气势来,乔正瑾也是输了一截,现在乔正瑾无论怎么说都不是戚少威的对手,所以现在,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手心滑腻的汗已经握不住手机了,乔正瑾换了另一只手,强装镇定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有事就直接说。”
“乔正瑾,你把我公司拿走我可以既往不咎。”
平静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乔正瑾却还是感到身后的汗毛倒竖。他知道戚少威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并且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自始至终,乔正瑾都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就算有,也轮不到他。“条件是?”
既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乔正瑾还是识时务的替戚少威提出了要求。“还是你小子聪明,我没看错。”
那边又传来戚少威一阵爽朗的笑声,乔正瑾没有说话,他知道戚少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自己这一次肯定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说吧。”
当那边笑声渐止下来,乔正瑾松了一口气,镇定的问道。比起空手套白狼,乔正瑾也觉得这种最原始的以物易物的方式让他感到心安。“我要你拿下唐生集团的指标。”
电话里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地窖最深处爬上来的寒意和怨毒。乔正瑾没有很快给出回答,自己思索着,唐生和自己家的公司鲜少有合作,不仅是生意上是不同的领域,还有关键的一点是,多年前这家公司曾经和自己家公司产生过利益纠纷,闹到最后,不欢而散。对于戚少威突然提出的要求,乔正瑾不得不谨慎,“为什么?”
“你放心,这公司毕竟是我打下的天下,我不会让它白白去做别人的嫁衣,给你提醒一点,司南渊也在竞争这家公司的指标,你明白了吗?”
戚少威不愧是老谋深算,对于一些信息,点到为止,他是不肯明说的。脑子里的某根神经被突的打开,“你要对付司南渊?”
“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好事?”
“好,成交。”
乔正瑾爽快的答应下来。“就这一个要求?”
乔正瑾还是不确定,以戚少威的老奸巨猾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吧,毕竟这家公司耗费了他毕生的心血。那边突然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有些疲惫,“毕竟我只有雨柔一个女儿。”
嘟嘟嘟挂断电话,乔正瑾才结束了刚才那一同惊心动魄的电话,现在他头脑里已经清晰的出现了一个目标,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搞垮司南渊。此时,乔正瑾深色的瞳孔就像是在寒冬潜伏在大雪下的树洞,一条毒蛇正在伺机出动。窗外已经下了雨,斜丝的雨滴糊在窗玻璃上一片朦朦胧胧,卢静潇朝玻璃上呼了一口热气,遇冷凝结,又是白茫茫的一片。车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了下来,司南渊看了卢静潇一眼,眼底里溢满了宠溺的神色。本来想逗弄卢静潇几句,手机却不合适时宜的响了起来,司南渊皱了一下眉头,修长的手指滑动了桌面,接听了电话。“喂?”
“司总,下星期唐生公司的案子就要开标了,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什么?”
司南渊最烦的就是这种打哑谜的行为,语气有些不爽。“我们发现居然有乔正瑾的公司,而且和我们公司竞争同一指标。”
那边的手下窸窸窣窣的啰嗦着。“你确定?”
司南渊没注意到前面的绿灯已经亮起,却还停在原地,后面的车主按着喇叭紧催着。“阿南?”
卢静潇从窗户那边转过头来,看着司南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司南渊的表情,就得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好,回去再说。”
司南渊挂断了电话,急忙在后面的暴躁的喇叭上中把车驶出了路口。“怎么了?”
卢静潇有些焦急,她知道一般情况下司南渊绝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