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执行任务,被人开车撞断了左腿,还是阿渡把你背回来……”“别说了……”宋怀信痛苦的呜咽着,声音破碎不成声。唐薰儿终于停了下来,面色平静无波,“原本,你永远都赢不过他的。”
唐薰儿说完,连看都没再看宋怀信一眼,迈开步子走了。对她来说,不论宋怀信怎样对她,她都无所谓,可宋怀信背叛了乌渡,她一定要为乌渡讨回一个公道。几秒钟之后。唐薰儿忽然停下脚步,背脊绷得很直,满脸无法置信的神色,盯着前头正朝她走过来的男人。男人一身风尘,眉宇间隐约还能瞥见一抹森冷戾气,他大步流星走到唐薰儿跟前,没等唐薰儿反应过来,便一把将唐薰儿抱进了怀里,脑袋搭在唐薰儿肩头,声音极其沙哑的开口:“薰儿……”唐薰儿只觉得鼻翼间满是一股浓烈的烟草味道,紧接着,她便感觉到男人的身体似乎是在轻轻颤抖着。他是在……害怕么?唐薰儿眸底划过一抹错愕之色,旋即她无声的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拍乌渡的背,“我没事……阿渡。”
还有半句话,是她没说出口的:还好,你还活着。乌渡失踪的这几天,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她怕乌渡已经出事,她怕再也见不到乌渡……还好,乌渡此刻就完好无损的站在她跟前。她不知道,为了不让她担心,乌渡勒令手下把他脚上的石膏拆了个干净,刚才一路走过来,他都是隐忍着脚上的剧烈疼痛,只是不想唐薰儿看见难过伤心。乌渡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放开唐薰儿,放软了声音,开口:“你先去那边等我,好吗?”
有些事,终究要他自己来解决。唐薰儿明白他意思,点了点头,“好。”
乌渡低垂下脑袋,在唐薰儿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一脸疲惫的笑了笑,“去吧,不要回头,跟沈小姐待在一起。”
唐薰儿乖巧的应了一声,背转过身去,一步一步朝着沈瑾汐那边走了过去。乌渡盯着唐薰儿背影,直到见到沈瑾汐拉着唐薰儿去了一边飞机上,他面上的温度瞬间消失无踪,眸底冷意蔓延,转过头去,朝着宋怀信那边走了过去。宋怀信也没料到乌渡会突然出现,他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面上,面上满是血污。乌渡走过去,将他从地面上提了起来,半蹲在宋怀信跟前,蓦地伸出手指,抹去他脸颊上血污,宋怀信一脸茫然惊愕之色,深邃的眸子里倒映着乌渡那张清瘦了几分,却依旧足够颠倒众生的脸颊。片刻后,乌渡才抽回手,摸出一根烟点上,但他这一次却并没有抽,只是将烟夹在指间,低垂下眉眼,面上一片死寂:“为什么?”
他虽然只说了3个字,但宋怀信听得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是在问宋怀信,为什么背叛他。他把宋怀信当成最亲近的兄弟,将自己后背交给宋怀信,可宋怀信却狠狠捅了他一刀。人只会被自己朋友背叛,敌人永远都没机会背叛自己的。宋怀信额头青筋暴起,眸底一片灰败之色,他突然低低笑了一声,哑声开口:“事到如今,再去追问这些有什么意义?”
是啊,背叛永远都是背叛,他在乌渡心口狠狠扎了一刀,这伤口,永远都不会再愈合,乌渡也永远不会再信任他。乌渡没有答话,周遭一阵诡异的死寂。半晌后,乌渡指间的烟烧到尽头,他掐灭烟头,面无表情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为什么?”
宋怀信笑,“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乌渡满脸阴鸷之色,眸底冷光乍现,裹满血丝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死死缠绕着宋怀信,一字一顿的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我真该拎着你去阿远的遗体前,让你跪在他跟前,看你还能不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句话!你知不知道,他到死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宋怀信浑身抖成一团,笑容还残留在脸上,他面上最后一丝褪尽,“不……我不要听……我……”乌渡阴森森的盯着宋怀信,“他说,还好……这一次来的不是你,死的那个人不是你!如果他知道,是你亲手将他送上死路,你觉得他还会护着你吗?宋怀信,你太让他失望了。”
宋怀信瞳孔急剧收缩,一口血噎在嗓子眼,他整张脸涨得通红,最终“噗嗤”一声,呕出一大口血来。殷红的血溅起一片尘埃,他呛咳了几声,可他哭不出来,心口如同有千万蚂蚁啃噬,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做好了当一个坏人的准备,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他唯独没想到,要承受这样的煎熬。“杀了我……”宋怀信满脸迷茫痛苦,声音极其嘶哑,“求你……杀了我……”乌渡摇了摇头,“我不会杀你,你的血,只会脏了我的手。”
乌渡说完,动作有些僵硬的转过身,那一瞬间,宋怀信猩红眼眶里滚出泪珠,他呆呆的盯着乌渡背影,徒劳的伸出手,想挽回些什么,但他知道,他什么都挽回不了。至此,他与乌渡兄弟情义断绝。“是温垣……”宋怀信盯着乌渡背影,忽然嘶声力竭的大吼,“是温垣要杀你,寒城赵家早已经沦为温垣的势力范围,我不知道温垣到底想要干什么,但他……是真的想要杀你。”
他声音很大,只是很快就破碎在凌冽的夜风里。片刻后,乌渡身后再次传来宋怀信的嘶哑的声音,“阿渡……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