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面无表情的朝着贺振东看了一眼,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没人看得见他那双死死握成拳头的手。几秒钟之后,贺天迈开修长双腿,朝着贺振东走了过去。澜叔一脸担心的看着贺天,“少爷,老爷他最近身体不太好,有什么事你们好好说好吗?别跟老爷置气……”贺天冷冷扫了澜叔一眼,澜叔吓得识趣的闭了嘴,退到了一边不敢说话了。贺振东冷冷盯着贺天,“老傅,你先下去,我今天倒要看看这个逆子到底想干什么!”
澜叔朝着贺振东看了一眼,又朝着贺天看了一眼,一脸无奈的道:“是,老爷。”
贺振东脾气一向说一不二,这几年虽然没过去那么强硬,但威严到底还是摆在这里的,更何况,贺天还在这里,澜叔也只能按照贺振东的意思做事。澜叔快步离开了书房,他走到大门口,又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两人,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才走了出去。书房里,顿时只剩下贺振东和贺天父子。贺天走到书桌前,在贺振东对面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他冷笑一声,“贺董当真是浩大的本事,都已经离开贺氏集团这么久了,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能量,召开高层会议?”
贺天冷森森的朝着贺振东看了一眼,唇角泛起一丝空冷笑意,“贺董难道真的以为,我这几年在贺氏任你摆布,真的只是你手里的提线木偶,替你去得罪那些高层的吗?”
贺振东闻言,脸色陡然一沉,“你什么意思?”
贺天唇角轻轻一勾,他修长手臂随意环在椅背上,指骨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椅子扶手,冷声道:“你前脚让人通知召开高层会议,我后脚就接到了高层们的电话,贺董觉得,我什么意思?”
当初他被迫被贺振东扶上那个位置,一直按照贺振东的意思做事,但他这几年也不是白做的,他在表面上依旧是那个被贺振东牵着鼻子走一无是处的纨绔富二代。可私底下,他却早已经架空了贺振东,将贺氏集团的实权紧紧攥在手里。他不过是陪着贺振东演戏而已,贺振东竟然还真当他一直都是个废柴。贺振东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几乎是怒吼出声,“不可能!贺氏集团的股权还在我手里,就算我当初把你扶上去,你手上的股权也只不过是我手上的三分之一,你凭什么掌控他们,让他们听你的?”
贺振东手上有股权,就算是放权给贺天,但只要股权在他手上,他就是贺氏集团最大的股东,拥有最终的话语权和决策权。贺天眉头轻轻一挑,“两个月前,你签署了一份合作合同,还记得吗?”
贺振东闻言先是一愣,接着脸色一变,“你利用那份假合同来骗我签字放弃股权!贺天,你……”贺天冷冷一笑,“这怎么能叫骗?不用点手段,你怎么可能乖乖在股权让渡书上签字?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那个野女人不知道在外头有了谁的野种,还要骗你是你的,让你把手里的股权都给那个野种吗?贺董,贺氏集团不是你一个人的,如果不是你当初骗了我妈,你以为你会有今天?”
不论是当年还是今天,贺家的确都是家大业大,否则,顾继业当初也不会娶贺曼云做贺家主母,可家大业大财大气粗的贺家,跟贺振东这个并不受宠的偏房其实没多大的关系,就算他靠着贺家,可以衣食无忧的生活一辈子,但生在那种家庭里的人,又有谁不想爬上顶峰,成为最出色耀眼的那一个?贺振东想要出人头地,就不得不娶一个自己并不喜欢,却在当时拥有权势背景的女人为妻,贺夫人的条件,完美的符合了他每一项要求,所以他放弃了自己真心喜欢的初恋,跟贺夫人结婚,并且借着贺夫人娘家的势力,一点一点成长起来,最终从贺老爷子手里接手了贺氏集团,成为贺家新一任家主。贺振东气得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勃然大怒道:“胡说八道!你到底是从哪里去听来的这些谣言!你……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才甘心!”
贺天神色淡漠的看向贺振东,“你放心,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死,我还要让你看着那个野女人露出真面目,让你看清楚,这个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贺振东脸色一片铁青,心脏疯狂跳动起来,他伸手按着心口,声音已经变了几个调,“你……你胡说什么!你薛姨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她这些年来对你也算是尽心竭力,你这个逆子,你怎么可以如此污蔑她!”
贺天冷笑一声,满脸阴鸷之色,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贺振东,“污蔑她?贺董到底是真的蠢呢,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那女人几次三番在外头养小白脸,你真的以为纸包得住火?现在连野种都有了,贺董这头顶上的绿帽子,倒当真是戴得舒服啊。”
贺振东气得吐血,眼睛瞪得像铜铃大,“你!你这个……啊……”贺振东那句话还没说完,脸色陡然一片青白,捂着心口的手指瞬间像是脱力了一般,身体猝然从椅子上栽倒下来。贺天脸色也跟着变了,他咬了咬牙,冲着大门喊:“澜叔,叫救护车!”
他知道澜叔一定就在书房外面没有离开,果然,话音落下,澜叔立即推开了大门,他一脸惊恐的朝着贺天看了一眼,然后立即打了急救电话。贺天将贺振东抱了起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叫那个女人回来,告诉她,如果明天天亮之前见不到她人,她就别想从贺家再拿到一分钱!”
澜叔一脸怔忪,“少爷,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小夫人在哪里,我……”澜叔话还没说完,贺天目光如同冰刃一般射了过去,“澜叔,你跟了我爸这么多年,别人说不知道我相信,但你,肯定知道那女人到底在哪里,澜叔,你知道的,我耐心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