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人前这样失控,他恨不得直接杀了贺天这混蛋。贺天无力的低垂着脑袋,被打破的唇角还在往外渗着血丝,殷红的血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是更加魅惑的诱人颓废。贺天眸子里一片空茫,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伸开,他闭了闭眼,声音极轻的开口;“你打吧。”
韩璟死死盯着贺天,忽地低低冷笑一声,然后松开了手指,“打你?这样你心里就会好受了一点是不是?贺天,这里是我的地盘,这里不欢迎你,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有人动手打他,那种生命都要剥离的痛感,是不是跟她现在正在承受的一样?那就是生命在流逝,却又无力握紧的感觉吗?她会不会很痛?贺天脑子里一片混沌,目光没有聚焦的垂落在地板上,良久,他声音极其沙哑的开口:“我只想进去看她一眼……”韩璟冷冷一笑,削薄的唇如同淬了毒似的,“她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不肯放过她吗?贺天,是不是要亲自看到她死了,你才安心?”
一字一句,如同淬了毒血的刀,从贺天心口轻飘飘滚过,字字泅血。贺天心脏猛地一颤,仿佛自高空坠落,疼得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瞪大眼睛盯着韩璟。是啊,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去见她呢?他曾经人生很长,足够他挥霍虚度,哪怕他最终一事无成,也坐拥数之不尽的财富,看尽世间百态,阅遍山川大海。可是此刻,他站在这里,却忽然觉得那一切都失去了意义。韩璟看向贺天,面无表情的道:“贺总,我再说一遍,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就报警了。”
贺天浑身如同被人定住穴道一般,僵立在原地,良久,他才敛下眸子,面上一片死寂,从嗓子眼里抠出来几个字:“好,我走。”
他不是因为韩璟离开医院,而是因为宋晚晚。他想要她活下去,却连亲口跟她说这一句话的机会和勇气都没有。贺天说完,异常艰难的迈开步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尖刀上,动作极其迟缓的离开了那条长廊。韩璟盯着贺天背影,直到贺天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他这才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冷声道:“从现在开始,谁要是敢放贺天进来,就给我立即卷铺盖滚蛋!”
韩璟吩咐完,直接掐断了电话,冰冷刺骨的手指捏紧了手机,指骨处微微泛白,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强压下心底的滔天怒火,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想再出任何纰漏,更不敢再冒一丝风险。韩璟朝着不远处的那道病房大门看了一眼,片刻后,他才慢慢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这一段时间,他几乎推掉了所有事情,一门心思守在宋晚晚身边,只有能挽救回她的性命,他什么都愿意做。直到韩璟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那道大门背后,宋晚晚浑身紧绷的站在大门背后,充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痛苦挣扎。她没想过贺天会来,刚才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忍不住拉开这道门,请韩璟不要打他。原来即使被贺天伤得体无完肤,她依旧那么笨拙的喜欢他。是不是这世上所有卑微入骨的喜欢和爱,最后都只能得到无止境的伤害?她找不到答案,也没有人能给她答案。……第二天早上,顾家别墅。沈瑾汐是被云礼打过来的电话吵醒的,她连来电显示都没看,滑动屏幕贴在耳边,声音裹着几分没睡醒的朦胧,“云总,大清早扰人清梦如同杀人父母……”“卧槽!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大清早?嫂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