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市郊区,一座古老的建筑隐匿在群山环抱之间,从远处看上去,隐约有点鬼气森森的感觉,令人背脊骨一阵阵发寒。夜里的冷风如同才北极刮来,裹着一点刮骨似的彻骨冷意,长长的走廊里,吊灯被大风吹得吱吱作响,附近偶尔响起的年兽哀鸣声,将整个古老建筑笼罩在一团不祥之中。古老建筑里散发出来的灯光略微有些惨白,风声呜呜的刮过来,门窗被敲打得“啪啪”作响,一名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姿势十分随意的斜靠在一张黑色沙发上,指骨分明的手指捏着一杯红酒。红酒鲜红的颜色与男人白皙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而那张妖孽一般的脸颊上,此刻却是擎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彻骨冷意。“嗒——嗒——”空寂的房间里陡然响起一阵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即使有风声掩盖,但沙发上的男人依旧听得一清二楚。他耳力异于常人,这是从小训练出来的敏锐与警觉。片刻后,一名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走了进来,衬衣袖口被整齐的叠到手肘处,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泛着白光的镜片下,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仿佛没有聚焦似的微微阖着。这男人,便是秦棱,天下创投对外的法人。秦棱走到沙发跟前,略微低垂下眉眼,“景总,Y国那边传来消息,纳兰集团的云小姐已经到了,不过,蓝小姐已经亲自出面处理了……”秦棱说到这里,尾音略微一顿,沉声道:“景总,您是真的打算帮助云小姐吗?”
沙发上,景枭双眸轻轻阖在一起,手指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他借纳兰集团之手,不就是想逼我现身吗?我现在就在他眼皮底下,他不是照样拿我没办法。”
秦棱:“一旦帮助纳兰集团,便再无回旋余地,景总既然知道他是故意为之,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景枭闻言,眸底陡然一片铺天盖地的冷芒,他冷睨了秦棱一眼,“阿棱,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秦棱背脊微微一僵,旋即开口:“抱歉,是阿棱越距了。”
景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杯子,眸底一片森冷戾气,他声音极冷:“没别的事,就滚下去。”
秦棱闻言,沉默了两秒,声音裹着几分异常的沙哑,他沉声道;“还有,已经查到一点老三的消息,但现在还不确定他人到底在哪里。”
景枭手指无意识的紧了紧,“我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谁敢护着他,就是跟我景枭作对。”
秦棱低垂下眉眼,良久,才沉声道:“是,景总。”
秦棱说完,没有再说什么,正准备退下,他刚转过身,身后响起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通知那死丫头,两天后过来见我,她要是敢不来,后果自负。”
秦棱:“是,景总,我马上安排。”
“诶,你等等……”景枭仰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旋即有点烦躁的开口。秦棱转过身看向景枭,“景总还有什么吩咐?”
景枭揉了揉眉心,食指和中指并拢,抵在额头,“你……写过情书吗?”
秦棱一愣,表情有点不自然的摇了摇头,“没有。”
他一个比钢铁还要直的直男,怎么可能写什么情书?景枭眸色微深,“那你去把那个谁……把岚歌那个死女人给我叫过来,不要跟她说什么事,就跟她说我找她。”
秦棱立即道:“是,景总。”
几分钟之后。一个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留着一头利索短发的……女人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女人一进门,大长腿一勾,顺势将大门关上,然后笑眯眯的盯着沙发上的男人,舔了舔嘴唇,“嘿嘿,枭枭,这三更半夜的你叫人家过来,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传出去会被人说闲话的啦~”景枭额头浮出几丝小青筋,虽然他早就习惯了岚歌像个人妖似的出场,但这该死的女人,每一次都能刷新他的三观。景枭面上淡定裂得粉碎,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想找这么个比男人还要爷们儿的女人过来给自己添堵扎刀。岚歌见景枭不说话,又朝景枭的位置贴近了几分,像是没长骨头一向朝着景枭贴了上去。景枭脸色刷的一下冷了下来,他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岚歌额头,压低了嗓音:“滚!”
岚歌撇了撇嘴,“三更半夜把人叫来,又不许人家碰,景总你还是个男人吗?”
景枭冷笑一声,“我是不是个男人,你不是很清楚吗?”
岚歌脸皮猛地一抽,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她后背顺着脊椎骨爬上后脑勺,她下意识的咽了下唾沫,然后身体朝旁边挪了挪,板正着身体,双手乖巧的放在大腿上,一副小学生上课的模样。岚歌一脸正经的道:“景总,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岚歌这从调戏到正经的无缝转换,简直是没sei了~景枭眉头微不可查的轻蹙了几分,几秒钟之后,他才无比正经的开口;“你会写情书吗?”
岚歌立即点头如捣蒜,一脸兴奋的道:“这个必须会啊!写情书是一个女人的基本技能好不好?不是跟你吹,我从小到大写过的情书连起来都能绕地球三圈了!不知道多少男人拜倒在我高超的情话技能之下呢!景总你要不要配合一下,我给你示范一下?”
景枭突然觉得一阵恶寒,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嗯。”
岚歌眼珠子一辆,立即一脸狗腿的道:“来来来,景总,你先听我说啊,我最近学了一门新技能,算命。”
景枭:“……”岚歌眉头轻轻一挑,笑眯眯的道:“我掐指一算,你命里缺我啊。”
景枭额头青筋暴起,手指一点一点捏紧,“……滚!”
岚歌砸了下嘴,“不喜欢啊?那我再换一个……小狼狗,小奶狗,老狗逼,你喜欢哪一种?”
景枭冷笑,“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