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看来是我多心了,还以为蝶妃有多看重它,既然如此,不要了也罢。”
云翩眨眨双眸,故意在欣蝶面前晃动了两下银白手链,玉指一松,手链随即掉进了她们身旁的池塘里。欣蝶眼见心爱之物掉进水里,心下怒火中烧,却也不好发作。云翩见到水中泛起的涟漪,若无其事。“踩坏了你的东西终归是不好,这样吧!皇上之前送我的东西也很不错,不如你随我到流云殿挑一样,算我赔你的。”
“不用了,虽说皇上以前对你很好,不过那也只是以前,你真以为皇上还会再对你感兴趣吗?”
欣蝶不再掩饰。“事在人为,凡事皆有可能。”
云翩挑眉笑着。欣蝶迎视看她,目光随后落在了云翩身后,她看见不远处,绝天与庆王爷正边走边谈着事情,两人表情慎为严肃,看样子是在谈论国事。她顿时灵光一闪,斜睨了眼身旁的池塘,而后冷眼看着云翩,诡魅的笑了。“你说,要是我们两个同时掉进了水里,皇上他会先救谁呢?”
音落,她忽然抓住了云翩的手,故意往自己的身上撞来。云翩还不及反应,便被她扯了过去。只听“噗通”两声,两人相继掉入池中,溅起无数水花。不远处闻声而来的绝天与庆王爷看见水中两人挣扎的身影。各自跳入水中,不到片刻功夫,绝天已将欣蝶救上了岸,而与此同时,庆王爷也已将云翩救了上来。见欣蝶已经晕迷,绝天连忙替她做了人工呼吸,见她有了反应,方才抱起她匆匆寻医而去。在离开前他自始自终都没有看过一样掉进水里的云翩一眼。而云翩刚被救上岸后呛了两口水,便早已没事,只是坐在一旁看着绝天为欣蝶做的一切,她的心猛的抽痛了一下。“你没事吧!”
柔柔的温和光亮透进眼里,云翩抬上眼眸,对上了一双很漂亮的眼瞳,平日的冷,此刻在这眼瞳里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温暖之情,柔和了这冷王爷的脸部线条,淡笑如风,云翩低道:“庆王爷?”
才想举起手,勾缠之下,才发现自己竟然抓着对方的手,云翩羞颔地一惊,立刻松手。手中怅然若空,庆王爷收回手,又恢复那种有点冷冰的模样:“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恩。”
云翩低低应了一声,轻轻一动身子,似乎已经康复了一大半,想起刚才绝天为欣蝶所做的一切。云翩淡漠道。“同样是她的妃子,我的死活他却视而不见。”
云翩绝望了,曾经的她心底不是没有犹豫,不是没有动摇,却在这一刻被自己的仇恨毁灭掉,只因为坚持受过的伤要千倍百倍的讨回来。“真的没事吗?”
望着眼前的佳人,湿落的发丝散乱在额前,眸中满是哀伤与绝望,落水后的如此镇定的清冷模样,虽然狼狈,却不知为何让他都觉的心痛。她哀怨的眸子注视着他,然而终于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摇了摇头。起身,独自离去。风声呜呜,几朵云移过来,遮住了太阳。云翩在斑驳的光影中,周身黯淡。庆王爷就站在三丈远的地方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想着这个女子为何会如此忧愁。她明明那么聪明多才,任何难题都应该难不倒她才是;她一直都笑的那么温文,永远能将情绪用微笑掩饰的滴水不漏……然而,这一次,这个掉下水后又低头沉默的女子,虽然不再如之前那么风姿隽秀,高雅难言,却让他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一种疼痛。他,看见她这个样子,心就会疼。很想过去拉住他,用最最柔软的声音告诉她,不要难过;很想为她做些什么,让她恢复之前的明朗与风光;很多话想说,很多事想做……然而,脚步却迈不开,只能那样安静无声的凝望着她,一直一直凝望着。卓衣背着行囊,站在韩府大门前,来回踱步,她要走了,想向韩烈辞行,却始终不敢进去,她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不辞而别。正要离开,韩烈突然出来,叫住了她。看着她的样子,韩烈看了她一眼,眸底再次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然后忽问道:“你这是要走吗?”
“嗯。”
卓衣点点头,想跟他多说几句,此刻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尴尬的吐出几个字。“我来是想向你辞行的,这一别,只怕是再会无期了”卓衣此字一出,尘埃落定。“这就要走了吗?真的不想留在帝都城了吗?”
韩烈的心一下子揪痛了起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她留下来。“这里,已经没什么让我值得留恋的东西了,不走,留下来也没有意义”她清冷的语音绽放在空气中,对于韩烈而言却宛若一道惊雷劈落,震的天崩地裂。“可是,你一个姑娘家,无亲无故,要去哪里。”
“去能给我幸福的地方。”
卓衣笑的凄然,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要的幸福又会在哪里?韩烈凝视着卓衣,莹莹的眼睛中泪光闪烁,韩烈知道,那是不舍。“那你还是去吧!对你将来有好处。”
卓衣沉默了许久,点点头,“好啊!但我走了,你会不会忘记我啊。”
韩烈一笑:“怎么可能。”
卓衣这才笑颜如花的伸出小手。“拉勾。说好我们谁也不能忘。”
韩烈伸出她的手指,“好的,我们谁也不能忘。”
卓衣抽回手,笑了。“希望有一天,你能找到你的那个她。”
韩烈看着她,不在出声,只是笑,忽然想起了那晚,他们两个一夜之间从冬天走到了春天。“韩大哥,我走了,保重。”
卓衣说完,华丽的转身,只为安置那即将落下的眼泪。韩烈只是低下了头,不敢看她离去的身影,两人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中迅速的闪过,那些画面越来越清晰。“等等。”
韩烈忽然抬起了头,叫住了她。而卓衣只是站在原定,并未转身,她闭上眼,清泪沿腮而下,哽咽道:“韩大哥,还有事吗?”
“留下来……为了我……留下来,好吗?”
卓衣愣住了,她缓缓的转身,看到韩烈那一双期盼的眼,一时泪如雨下。“你这是答应了吗?”
韩烈不敢置信的凝视着她,卓衣含笑着点头。霎时,韩烈的眼角湿润了。他两步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卓衣,两个深情的人沉浸在了幸福之中。避之不过,不如敌之晚霞满天,把天空映衬的格外美丽,忽然一片乌云飘过头顶,绝天有瞬间的眩晕,恍惚觉得那乌云是冲自己而来。突然,他的脑海间,多出了许多画面,要么是个一袭白衣的女子纵身一跃的画面,要么,是个一袭嫁衣的女子昏倒在他面前,要么,是个一袭蓝衣的女子在一片火海中撕心裂肺的哭喊的场景。他想看清楚那样一张脸,却始终没办法看清。绝天突然醒来过来,看着天边的夕阳,和身边抚琴的云翩,原来是梦。“朕竟然睡着了。”
秦声结束的时候,绝天来到云翩身边,“听悲伤的旋律,人就会莫名其妙的悲伤起来,而朕竟然睡着了。”
“皇上是做噩梦了吗?”
“你怎么知道?”
“猜的。”
“是吗?”
绝天露出不经意的表情,后来只是微笑。“那你倒是猜猜,朕梦见了什么?”
“看皇上刚才的反应,应该是梦见了让你觉得有愧于她的人吧!”
云翩一副不经意的样子。绝天不摇头,也不点头。反问她:“何以见得?”
“只凭皇上噩梦惊醒时那一瞬间的样子。”
云翩说的认真,好像已经胸有陈竹。“那又怎样?我不记得那个女子长什么样,也许就是不想让自己太难过。”
“可你已经在难过了,不是吗?”
绝天闻言,一愣,他不得不承认云翩真的很能看穿他的心思,有是胜过欣蝶,只可惜他无法不恨她,只是他发现,现在对她的很好像越来越少了,起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什么呢?他一十也不明白。“那个人……是你吗?”
绝天想起刚才梦中的女子,不敢肯定,他想得到答案。“皇上,你梦见的人,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又凭什么告诉你。”
云翩无奈的笑了笑,漠然的转过了头,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说些什么呢?难道告诉他,他梦见的那个人是她,能挽回发生的一切吗?能改变不久前自己溺水,而他却不救自己的事实吗?能弥补她受到的伤害吗?只有她自己知道受到的伤害是有多么的深。“皇上,没什么事的话,臣妾先行告退了。”
云翩怕在想起以前的事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得到绝天的默许后,匆匆离去。望着云翩离去的身影,他没有叫住她,她说的没错,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就算自己不记得了,但他依然感觉的到,他们之间既有爱也有恨的事实。几日时间一晃而过,这天,云翩独自一人慢步徜徉在池边。池边氤氲之气,似雾似烟,拢着那池青波,半梦半幻,池边柳枝垂躺,一抹紫色丽影立于池边,只见一潭湖水幽幽,她意外的看见庆王爷坐在潭边巨石上垂钓。明艳的阳光柔柔地照在他身上,将他的眉发都染成了金色。望着他的侧影,云翩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庆王爷竞生得这般俊美,微风轻拂着他的衣衫,温静如玉。注视着池边人似乎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中,淡怡的身姿似已与周围融成一体,沉入水中。德云翩一张,想要出声叫唤,池边人已经缓缓偏过头,吟然一笑:“来了吗?来的正好,不如一起钓鱼。”
云翩不疾不缓地走近,在五步距离处停下,见庆王爷平静之态,忍不住道,“王爷真是好兴致。”
庆王爷放下手中的竹竿,看向她。“如果你能放开怀抱,一样也会有这样的兴致。”
“是吗?只怕我没有这样的胸怀,而且你也应该明白,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远离是非,谈何容易。”
庆王爷听到耳中,心头微震,转眸过来,打量云翩道:“那日你与蝶妃同时落水的一幕你也看到了,皇上先出手救的是谁?结果对你而言,是喜是忧,我想,你也应该清楚。”
云翩闻言略有沉吟,蹙眉舒展,薄笑淡漾:“莫与之敌,不如避之,避之不过,不如敌之。”
“避之不过,不如敌之?”
庆王爷轻笑着把这话又含在嘴里念了一遍,知道多说无益。她轻笑,反问。“那日我落水,王爷为何要救我。如果我死了,也许后宫就真如王爷所想的那样,平静无波了”“你有危险,本王岂会袖手旁观,只是你我立场不同,所以让你误会罢了。”
云翩闻言,淡漠的苦笑,目光放的很悠远,她幽幽的道:“那日,我若一口气上不来,真不知该往何处安生立命?”
“若一口气上不来,便安生立命于山水间!”
凝视着她,庆王爷如是道。云翩不禁一怔,他的话让她有了共鸣。此时,屏除以往所有成见,认真、仔细地凝视他。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确实与众不同,他仿佛能看透自己所有的心事。“好一句安生立命于山水间。”
云翩赞叹出声,继续道:“是啊!人死了,不过长眠于地下,不正事立命于山水间么?”
“云妃,听本王一句劝,放手吧!你兄长若是活着,绝不希望你这么做。报仇只会伤己伤人,又何必呢?”
云翩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他知道!他竟然知道!他竟然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是谁,更知道她与欣蝶的瓜葛!不过,她很快就掩饰了刚才的细微变化。“怎么?庆王爷也开始同情别人啦!”
云翩不屑的笑了,忽而目光转为凌厉。“可当初又有谁同情我们,我们兄妹二人生离五年,最后也不过是期盼兄妹重聚。此举并不防碍任何人哪,可为什么却落得如此下场。”
“也许这是天意。”
一时间庆王爷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把责任推向老天。谁叫命运弄人呢?“是吗?”
云翩挑眉,眸中满是愤怒的火花。“你的王兄赵绝天,那日,当着我们兄妹二人的面。口口声声说,从此天涯海角任君遨游,可一转脸,他就默许了欣蝶所做的一切,结果呢?哥哥惨死,难道这就是你认为的天意?”
你的命本王在乎!“即便如此,就算你复仇成功,那又如何?不过是多葬送几条人命罢了,你的兄长始终回不来了。”
庆王爷字字珠玑,为的只是能够让云翩听进去,毕竟这样如花的女子,活在仇恨的深渊里,永远的煎熬,于她,于他,都是痛苦的,起身,来到她面前,凝视着她,柔声继续道:“人的心很脆弱,一句话,一件事便可以在心口留下一生的伤痛。人的心也可以很坚强,因为再大的伤口,只要活着,总有一天会愈合,虽然疤痕犹在,但也只是记忆中的一个标志,提醒你曾经经历过的痕迹,只是视乎被伤害的那个人怎么看待,和怎么选择罢了!云妃,你完全可以选择另一条路走,何必硬要去钻牛角尖呢?让自己不断的痛苦下去呢?”
“是吗?它只会提醒我曾经心痛的滋味,你不是我,根本就体会不到这种切肤之痛。说的轻松,经历过这些痛苦的人不是你,失去最亲的人也不是你。所以请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好吗?”
,庆王爷没有想过他的话不但没能起到安抚的作用,反而更加激化了云翩的情绪。看到她痛苦的样子,在这一刻,他的心也被揪作了一团,满脑子只想着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如水般柔弱的女子停止哀伤。忽的,他情不自禁的执起了她的手,满含柔情的道:“你的苦,本王都知道,你的恨,从今天开始就忘了吧!虽然本王没有经受过你那样的伤痛,也不能深刻的感受你那样的切腹之痛,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只有放下,才能自在,你才能从痛苦的深渊中释放出来!”
迎视着他殷切的目光,一时间云翩似乎也迷乱了心神。她不禁反问自己,可以吗?她的眼神透着绝望,那些恨真的可以一朝尽忘?蓦的,她决然的盯着他,缓缓挣脱了庆王爷的手,后退了两步,表情说不出的悲壮,她绝决的道:“我和欣蝶之间的仇恨,不死不休,如果王爷一定要阻止我,那么你就到皇上那告发我。”
听着她的话,庆王爷不由上前一步,而与此同时云翩也往后退了一步。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对此,他也莫可奈何。难道,仇恨,真的一定要见血,才能解决,血债就必须要用血来还吗?想到此,他不由的叹口气,为云翩心痛,也为自己惋惜,“你知道,本王是不会到皇兄那告发你的。”
“那就别试图阻止我。”
云翩目光狠绝的直视看他,说出了重话,是反驳也是警告。“再这么下去,你会死的。”
一向温润如玉的庆王爷终于耐不住性子,大吼出声。云翩愣了一下,颇为意外,为他这句话而豁然抬头,表情震惊,显然也是没想到这个诡异莫测的庆王爷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就算是这样,她依旧不改旧颜,冷漠以对。“反正我也什么都没了,再失去这条命也没什么可惜,在这冰冷的皇宫里也不会有人在乎。”
眼前的女子看似柔弱,字字珠玑,句句尖锐。为什么?这个女子总是能让他震惊,看着她如花容颜上萦绕着忧虑,眼神间却有一份不为所动的坚定。“本王在乎,你的命本王在乎!”
庆王爷凝视着那如花的容颜,如是说!云翩闻言,微抬头,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发现那冷漠的表面下蕴涵着看不懂的情潮,还没完全消化他话中的含义。“你在乎?”
没错,没有了命,她不后悔。她只是……孤独。孤独像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平日里仿若隐形,但是每当有温暖的感情靠近时,就像此刻被雨淋湿了的感觉一样,很沉很沉,压住她,逼迫她,无法丢弃,只能默默承受,等待雨停,等待风干。庆王爷脱口而出的话震摄了她的心房,看着他,她痴了。想来他们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三次,却为何这样一个几近陌生的人会在乎她的死活,失去感觉的身体渐渐涌入了温暖。云翩对着天空深吸口气,然后闭上眼睛,悠悠的吐出去,再睁开眼睛时,表情已恢复如初,淡淡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帮我,但依旧谢谢你的好意。”
“本王对你的好意,你已经拒绝了两次,你当真就如此不屑?”
他的恩惠,天下人伏首相望,偏偏她,虽是笑颜相待,实则拒之千里。诧然地对上庆王爷的眸,竟然看到受伤的神色,一闪而逝,她折蹙柳眉,转移话题:”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音落,她低眉转身,缓步离去,望着她纤弱的背影,他多想掩住耳朵,就可以假装自己听不见。多想闭上眼睛,就可以假装自己看不见。那么多多想多想,但最终,依旧只能静静的站着,直生生的看着,逃不得,也放不下。也许有生之年,云傲二字,必将成为她永远的禁忌:挑开了,疮浓疤深;遮上了,隐隐生疼。想到这庆王爷一愣,他反问自己。这个人……真的是她吗?这个人,为什么脸色这么苍白,她那永远红润的健康肤色哪里去了?这个人一笑,眼神就变得很冷酷,唇角充满了嘲讽,显得这么这么刻薄。可他记得,她本来是笑得很好看很灿烂很落落大方的啊。这个人,彼时,丰姿隽爽,湛然若裨,笑的暖意融融,让人觉得无论什么时候看见这样一个人笑,都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而今,五官依旧是原来的五官,却已更改了截然不同的气质,和心境……这个人,乍一看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姿容正丽,但再细看,眉梢眼角,都好憔悴倦乏,溢满沧桑。这个人、这个人是谁啊?想到这,他叹了口气,暗自伤神。由于心事过重,庆王爷摒退所有随从,选择了自己一个人回王府。此时已日近黄昏,他刚到王府门口,就被韩烈叫住。他笑了笑,而后两人便默契十足的慢步于安静的小道上。“韩某今日是特来向王爷道歉的。”
“哦?”
庆王爷挑眉看他,不知他何出此言。见到庆王爷有这样的表情,韩烈不以为意,径自笑了一下,“那日王爷出手救云妃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昔日是我一直误以为王爷是刻意针对云妃,今日我才明白,原来王爷是在用另一种方式保护她。”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庆王爷淡淡的到:“无碍,本王从未放在心上。”
他是云淡风清,不以为意,韩烈却并不这么认为,他还是好奇,雨云翩没有任何关系,甚至看似敌对的庆王爷,竟然会出手帮云翩,这确实让自己意外了一番。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寻问,“据我所知,王爷与云妃并无交情,却为何如此关心她。”
韩烈疑惑之极,好奇的看向他。庆王爷挑眉看向他“将军真的想知道?”
“当然。”
面对他的置疑,韩烈认真挑眉。蓦地,庆王爷表情变的严肃,目光放的很悠远,他缓缓的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本王有记忆以来,就知道自己与母亲是别人的奴隶。而母亲也在本王不到十岁的时候就病逝了。本王知道唯一的出路就是认真读书,考取功名改变命运,可是无奈自己没有自由身,结果事与愿违。”
东宫无头“那后来呢?”
对于这些事,韩烈从未听说过。又关系到云翩,所以更加好奇起来,竖起耳朵,认真的细听。庆王爷笑的如沐春风,视线依旧落在遥远的天边,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回忆里。“后来,念只念那相遇的一瞬间,一切直至十七岁那年,遇到了她,方才改变。”
“她?”
韩烈皱眉,会是谁?难道就是云翩?于是红尘顿时逆转,时光瞬间倒退,仿佛回到了几年之前,他初见她时的那个模样。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蓝衣,自轿内而出,如春雨一样沐浴在人群中。“对,就是云妃,那个曾经的楚国公主。”
庆王爷给予韩烈的猜想一个准切的答案,说到这,庆王爷温暖的笑着:“那日,本王在街头被人怒打,旁人皆都冷漠以对。直至她的出现,本王永远都会记得她自轿内掀帘而出时的顾盼风姿,出自她口中的那一句众生平等,还有离开前的那抹蓝色身影。”
此刻,庆王爷目光极尽温柔,完全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而韩烈惊奇之外,更是认真的听着。顿了顿,庆王爷的笑意更深了,继续道:“那是本王曾经见过和感受过人间最美好的景象,从那一刻开始,本王便知道她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此刻忆起往事,于他而言,相遇是一场美丽的意外,却又像是命中注定,似曾相识的容颜,是他不曾忘记过她,还是早己将她镌刻在心底。那梦境里的场景与回忆重叠,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一丝一毫都没有忘记掉。“是她救了你!”
对于善良的云翩,韩烈知道她一定会这么做。庆王爷又是一笑,那日的情景就好比发生在眼前,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没错,是她用她公主的身份救了本王,让本王有了自由身。”
“那之后,王爷就展转到赵国,考取了功名?”
韩烈猜测着。他的命运才从此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不错,也是那时,本王才发现自己的身世,竞然是已故的端亲王之子。而母亲当初也是不堪端王妃的欺辱,怀有身孕便偷偷离开了王府。流落到了楚国,为了生存,便也只能卖身为奴”提起身世,庆王爷不免感叹,如果没有云翩的出手相救,自己的命运又是怎样的呢?也许还是在哪里受尽苦楚?也许他已经死了?“想不到王爷竟有此亲历,更想不到的是你们兄弟二人竞先后遇到了云妃,只是如今云妃的遭遇却不尽人意”韩烈叹了口气,不免感叹世事弄人。“是啊!皇兄和云妃的事本王多少也听说了一些。事事难料,如今他们又有谁会清楚,他们正在用最深刻的伤害来表达最深刻的爱。”
作为一个旁观者,庆王爷对于绝天和云翩的关系看的非常通透。韩烈勉强一笑,并不是很认同他的看法,“怕只怕是最深刻的怨,现在的局势,云妃无辜,倾注的一腔深情注定成空,熬干血泪也争不过残忍的事实。”
谈极此,庆王爷无奈的一笑,一个是他的皇兄,一个是曾经救过他的恩人,无论哪一方受到伤害,他心里的不好过,“如果可以,本王真希望他们都不曾遇见过。”
此时的韩烈完全明白庆王爷的心情,因为自己的心情和他是一样的,都不希望看到他们有事。“可惜,没有如果,我只希望日后在宫中,劳烦王爷多照应云妃。”
提到云翩,韩烈愁上眉梢,忧心更重,庆王爷点了点头,两人一时无语,皆望向了天边的夕阳。刚用完晚膳,离飞便习惯的接过罗帕轻试唇角。“想不到今时今日,姐姐还有如此好的味口。”
双手支着下巴靠在桌上,欣蝶冷冷的看着。“那当然,想来妹妹应该更有味口才对,我听说前几日你与云妃起了争执先后落水,而皇上却先救了你。很明显你已经蠃了“离飞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话是如此,但只要云妃不死,我们一日都不得安生”欣蝶眼神又是一黯,本是温柔贤淑的脸上,不知为何?在离飞看来竟有丝扭曲,那种恨意暗暗地就在空气中飘荡开了。“我们?”
离飞挑眉,不屑一笑,继续提醍。“是你吧!很明显,云妃针对的是你。我就不明白了,你现在那么得宠,怎么反到没有信心了,昔日那个自信满满的妹妹上哪去了?”
“姐姐,妹妹今日前来,只是想你我合作除了云妃,你又何必话里带剌呢。”
对于离飞的嘲讽,欣蝶早已习已为常。她也不在乎了,干脆直接说明自己的真实目的。“你们斗得死去活来,我觉得作为旁观者挺不错的,又何必去趟这趟浑水,在说,本宫在你眼里早已色衰,你也知道后宫本是美的宫殿,在这的女子无一不美,无一不娇,美这个字,在后宫是最浅薄的。而眼前的云妃却是例外,她的美倾国倾城,我又那什么来来帮你呢?”
离飞得意极了,她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答应她。“是啊!她这样的美丽,连天地都为之失色啊。”
既羡且妒,欣蝶开口道,声音不复轻松,反而语带沉重。离飞一看欣蝶的脸色,一笑,道:“所以。你怕了,即使皇上现在对你宠爱有加,你还是不够自信,对吗?”
“姐姐,你真以为可以置身事外么?当初你派人暗杀云妃,她知道以后会放过你吗?”
欣蝶漫不经心的说着,离飞想坐收渔翁之利,她可不会让她得逞。“你在威胁我么?”
离飞愤怒的双眸紧盯着她。终究是没能掩盖住自己的脾气。“妹妹不敢,只是提醒你罢了,哦,对了,待会妹妹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姐姐,我想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起身,欣蝶浅笑如兰。离开前她还不忘提醒一句。“姐姐,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惦量惦量。”
对于欣蝶的话,离飞没有回应,只是双眉微蹙的思考着她的话。半晌,一个侍女将一个华美的锦盒交到离飞手中,离飞漫不经心的打开盒子,她忽而惊愕的盯大了双眼。随后她将手中的锦盒狠狠的往地下摔去,小容见状,连忙上前。“娘娘息怒。”
“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离飞怒气冲冲的指着地上的盒子……知何时,不云翩与小曼出现在了眼前,看着脚下的盒子,及盒内装着的璀璨的金凤凰,却看见凤凰的头早已被切开。她不以为然。“娘娘这么聪明,难道会不知道?”
“谁说我不知道,她的意思不就是凤凰滴血么?”
离飞不服气的开口解释,云翩冷笑了一下。“娘娘你可太天真了。”
“你什么意思?”
听到这,才有了一点反应,离飞有丝疑惑怀疑的看向她。“凤凰代表什么?不就皇后你么?凤凰无头,你说会是何意?”
迎视着她,云翩冷冷的解释。而离飞却仍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只能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就是凤凰滴血么?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错,是无头东宫”云翩抿着唇,带着薄笑,刻意加重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