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众人己来到云翩曾经的闺房外,望着紧关的房门,云翩伸出颤抖的手,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推开了房门,房内的摆投依旧。这里……是她的家。是她和最亲最亲的王兄的那个家……“这里空无一人,怎么房间好像有人经常打扫一样,一点灰尘也没有。”
小曼仔细的打量着屋子,曼不经心的开口。云翩缓缓的坐在床榻边,安静地独坐一旁,褥裙落下她单薄的影子,她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张浅蓝色的丝绸软被,垂下眼眸,怀念着曾经的美好与温暖。“翩翩姑娘,故人已去,守着悲伤即是煎熬,忘掉过去,你会发现生活无限美好。”
韩烈的目光自始自终都在云翩身上,顿了顿,继续道:“这里,原本当初是要毁了重建城池的,是皇上力排重议,留了下来,此后便成了禁地,皇上更下旨,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不能动,由其是你的房间。”
他的话铿锵有力,字字珠玑,云翩漠然的脸上划过一丝浅笑。忘记,她想忘,又怎么能忘,那些美好记忆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忘了这些,没了念想的她是否还能安若如初。门外,是他们曾经走过无数次的鹅卵石小径,是们他曾经抚摸过的栏杆,偶尔吹过衣角的风,曾经也这样吹过他们的长袍……一想到这些,云翩的心就软软地融化了,满是温柔。华灯初上,银色的月光照亮了整个宫殿,清冷的月色与冷清的城楼形成正比,仿佛要冷到人心里去。门“吱”的一声关上了,小曼转身,见是守侯在门外多时的韩烈卓衣两人。“嘘”了一声,手指往左侧的走廊上指了指,示意两人过去再说。“哎,小姐终于睡下了,不知怎的,总感觉来这之后,小姐有些不一样,那感觉是好是坏……我又说不上来。”
小曼眉头紧锁,一脸疑惑,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听了小曼的话,韩烈忽然陷入了沉思。“韩大哥,我们这么做对吗?带她来这,原本只是想要让她知道天哥对她的心意,让她放下仇恨,没想到却适得其反,在她伤口再添了一刀,只会让她更痛。”
卓衣的话将韩烈自迷思中惊醒回来,他回头看她一眼,道:“这里,就像一把双刃剑,它能伤人亦能救人,受伤了,伤口腐烂,只有将伤口的烂肉割去,虽痛……但好的快。人的分分合合不是出自误会,而是出自世事捉弄,无可奈何,不管是宿命的悲,还是轮回的痛,既然无法改变,那么……就只能接受。”
顿了顿,继续道:“最初的最初,这里……曾是她快乐的终点,痛苦的起点。那么,最后的最后,我也希望……这里是她痛苦的终点,快乐的起点……好了,夜深了……我们也休息吧。”
“嗯。”
卓衣小曼点点头,缓步离开。韩烈往深深的望了眼云翩的房间,不知不觉中他竟发现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儿,这感觉真是来的可怕,来的无声无息毫无豫兆。“我是不是对她……太过挂心了。”
想到这,韩烈低头轻喃,而后又摇了摇头无奈的浅笑,起步离开。是夜,月色如水,月光从大开着的窗户照入,映得满室寂寥。寂寥的光影里,一女子拥被而卧,长长的黑发像瀑布一样散在枕旁,她闭着眼睛,呼吸绵长。忽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闪进了云翩房内。黑衣人走过去,脚步很轻,几近无声。月光落在云翩脸上,她的睫毛与鼻翼下落了淡淡的阴影,熟睡中的五官,看上去因平静而柔和。沉沉的睡颜带着几分沧桑。黑衣人坐到床边,对她凝望半响,眼底像有什么东西化开了,变得深邃和柔软。他伸出手指,轻轻抚摩着她的脸颊,小心翼翼,迟迟停停。又替她理了理额前散乱的发丝,那动作轻柔的像风,不留痕迹。云翩依旧未见醒转,黑衣人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她的脸上。那些一度曾经遗失却又被抬回来的记忆,直到此刻再见到这张脸时,才一件件变得形象具体起来。面纱下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视线掠边她的眉眼长发。慢慢的抚摸上她的脸,像是抚摸生命中至爱的珍宝,小心翼翼,充满感情,却又无限哀伤。月光透过窗棂映上他的眼睛,竟有几分湿润。片刻之后,他收回手缓缓的起身,退了几步,恋恋不舍的看了云翩最后一眼,转身,隐于月色之中。夜,依旧那么平静,似乎一切都未发生过,月光映在云翩熟睡的容颜上,清晰可见她眼角滑过的泪滴……她真的……回来了吗?还是,因为实在太过想念,所以老天可怜她,赐她这样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