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里,冷凝推着购物车走在高高的货架之间。突然,冷诺吵着说要买零食。香夫人则说,“小孩子家家吃那么多零食对身体不好,而且还影响智力发育,不如多吃点新鲜瓜果还有健康的鱼肉蛋来的好。”
小诺嘟着小嘴,一副不买账的样子,“不嘛,人家就是想吃薯片。”
冷凝一脸不悦地盯着他,“小孩子就该听大人的话,你老妈能长得这么聪明又漂亮全亏了我小时候听你姥姥的话。”
“咳咳。”
香夫人心虚的轻咳两声,然后目光闪烁,底气不足的说,“对,你妈能长得这么漂……亮又聪……明全都是因为她小时候听我的话少吃零食多吃水果。”
小诺看着货架上的薯片,眼中是渴望的目光。他扭过身来,双手合十,目光虔诚的看着冷凝和香夫人,“妈咪,姥姥,我求求你们了,就给我买一包吧。”
小家伙的苦苦哀求的模样特别可怜,香夫人心一软,伸手就要去拿薯片,却被冷凝阻挡住,“妈,小孩子是不能溺爱的。你现在给他买薯片,一会儿他就该要果冻了……”“姥姥。”
小诺可怜又虔诚的眼巴巴地盯着香夫人。香夫人于心不忍,叹息着说,“吃就吃嘛,少吃点没什么的。”
说话间,香夫人已经把薯片扔进了购物车。接着,小诺果然又哀求着对香夫人说,“姥姥我想吃果冻。”
“我说什么来着,他准保会得寸进尺。妈,您甭管他,不能什么都依了他。”
冷凝大义灭亲道。小诺眼角闪着泪影,鼻翼翕动,看上去要哭了。香夫人实在看不得心肝宝贝外孙子这么委屈的小模样,于是摆摆手,说,“买买买,我外孙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
说着,她老人家又将一份果冻大礼包扔进了购物车。“姥姥我还是吃巧克力。”
冷凝瞪着冷诺,“你这孩子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香夫人,“买!”
“姥姥我还想吃这个曲奇。”
冷凝叉腰,不愤道,“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
香夫人,“买!”
“姥姥我晚上想吃煎牛排。”
冷凝,“小孩子家家吃什么牛排,牙口张全了吗?”
香夫人,“买!”
“姥姥我还要买……”“买!买!买!”
购物车差不多已经被塞满了,这时候香夫人看到蔬果区的西红柿正在打折,于是过去跟一帮小老太太们抢西红柿去了。这时候,冷诺环抱着双臂,一脸肃然的盯着冷凝说,“这下你开心了?”
冷凝抿着嘴唇,笑意微妙,“谢谢你啊乖儿子。”
冷诺则十分不屑的冷哼一声,“下次还想吃自己来。竟然利用一个小孩子,你不觉得自己太可耻了些吗?”
冷凝特别谄媚的讨好道,“好嘛,好嘛,这次你帮我,下次我帮你喽。”
冷诺斜眼瞄着她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呵呵冷笑了两声,心下觉得摊上这么一个妈也真是够了。…………褚家。中午的时候,褚君莫回了一趟家,当时褚擎天和谢红玉都不在家中。他一进门就看到三个大皮箱放置在门口,光是用脚趾头想,他都知道这是谁的东西。但是,他并不打算阻止,而是漠然的上楼去。他刚回到房间,门外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谁?”
“是我少爷,我是甄嫂。”
“请进。”
甄嫂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进去之后又只是拘谨的站在门口,眼神闪烁,嘴唇蠕动着,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什么事吗?”
“我……”甄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凭她在褚家的身份,她想劝眼前这位两句俨然还不够资格。“甄嫂,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
甄嫂有些紧张,双手垂在身侧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裤子。“呃……少爷,有件事,我不知道当劝不当劝。”
“您说。”
“那个……欧阳小姐一会儿就要走了,您……要不要留她一下……我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欧阳小姐其实人不错,太太和先生也都很喜欢她……”褚君莫听了没有生气,嘴角微微的扬了扬,“甄嫂,是她派你来游说我的吗?”
“不是,不是。”
甄嫂急忙摆手,“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是觉得欧阳小姐她人真的很不错,对我们这些下人宽容又和气,而且她人很聪明,最重要的她所有的心思都在您身上。这么好一个姑娘,就这么走了,我觉得有点可惜。”
褚君莫从鼻息间长吁一口气,眼底是思索的神色,似乎是在认真考虑甄嫂所说的话。片刻之后,他说,“你先出去吧,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留与不留我会再好好想想。”
“诶。”
她想说的也都说完了,再说下去就显得过分了,于是甄嫂点点头,转身出了门。甄嫂一出门便看见了刚上楼来的欧阳菲菲,她微微颔首,然后,“欧阳小姐,您真的要走吗?”
欧阳菲菲微笑着点头,“没错,而且我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呆会儿我和君莫道个别我就走了,出租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她虽然是在笑着,可是字里行间里都透露着不舍与难过。甄嫂叹息一声,然后轻声安慰她说,“或许,过两天等少爷明白过味来,他就会把您接回来了。”
欧阳菲菲无奈的扯着唇角,忧戚的目光落在褚君莫房间的门上,“或许吧。”
甄嫂兀自下路去。欧阳菲菲走到褚君莫房间的门口,抬手敲了敲门。“请进。”
褚君莫原以为是甄嫂去而复返,没想到一扭头却看到欧阳菲菲正站在他的房间里。他兀自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我,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他面无表情,眼底是一片清冷,开口说,“一路顺风。”
欧阳菲菲当时觉得,他这样不冷不热不掺半点情绪的道别,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的痛快。他已绝情至此,她还能再说些什么呢?她微低着头,眼中蓄着泪,蓦然转身。当房门被咔哒一声关上的时候,褚君莫微微抬起头,眼神是意味不明的神色,抑或是有些不舍,抑或其他什么。…………傍晚的时候,下起了小雨。欧阳菲菲坐在新房的阳台上,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宽松衬衫以及一条简单的浅蓝牛仔裤,披散着长发,未施脂粉。她看上去脸色苍白,颓废,又十分没有精神头。欧阳娜娜坐在沙发上无声地看着一直发呆的欧阳菲菲。良久之后,欧阳娜娜才出生打破房子里的宁静。“姐,你难道要这么一直消沉下去吗?”
她比欧阳菲菲还要感到不甘心。“不然呢?”
她抱着自己,抬头望天。此时,她的心情就如同这外面的鬼天气一般,湿漉漉的,冷极了。欧阳娜娜皱眉,似是有些难以置信。“你变了,你以前才不会这么容易就认输。”
欧阳菲菲随即淡笑,笑的有些无力,又有些无奈。她说,“我是变了,那是因为这么多年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爱情不长久。”
欧阳娜娜嘴角一歪,有些不信邪,“你难道就真的心甘情愿的把他拱手让人?”
欧阳菲菲反过来问欧阳娜娜,“你呢?当初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后来还不是忍痛割爱。”
欧阳娜娜抱着双臂,有些不屑,“我当初哪是忍痛割爱,我是压根就对那混蛋没感情了,居然敢当着老娘的面儿劈腿,我当初能留他一条小命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欧阳菲菲笑笑,摇头,似是对她的说法不敢苟同。当年,欧阳娜娜要死要活的要嫁给唐若宇,后来又为了守住这个男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三天两头的寻死觅活。可最后呢,他们还是落得个离婚的结局。在爱情的世界里,有几个在面对与爱人分别的时候是甘心的?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就连歌里都在唱,最后的真爱是手放开。在别人的感情出现问题的时候,我们总是义愤填膺咬牙切齿的出谋划策,可问题一旦到了自己这儿,又都变成了霜打的茄子,特别的怂。为什么?因为我们始终明白一个道理,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久了,自己也会觉得很累。人啊,终究都是自己爱自己更多一点。所以,即便一个人再怎么鬼迷心窍,终有一日,她突然清醒了,她就会知道放开那个不爱自己的人,不仅仅是因为爱他,同样也是爱自己的最明智的选择。突然,欧阳菲菲说,“我们,好像都输给了一个叫冷凝的女人。”
欧阳娜娜盯着欧阳菲菲,良久之后,她低头牵了牵嘴角,似是在笑,又似是极度的无奈。然后,欧阳娜娜说,“老娘还没死呢,所以最后谁输谁赢还不能现在就下定论。而且我从来都不觉得唐若宇那家伙是因为冷凝才背叛的我。”
…………从欧阳菲菲的公寓出来的时候,欧阳娜娜一抬头目光便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兀自眉头一皱,心道,不会这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