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将金卡扔在抽屉里,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得意笑,扭头,却发现他还没走。眉头皱起,不悦地对他说,“你怎么还不出去?”
褚君莫一副坦然的模样,不说话,只面不改色直接在她的床上坐下来。冷凝一看他这架势顿时就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干嘛要坐在我床上,你给我起来。”
说着,她便用力去拽褚君莫的胳膊。他却纹丝不动,如一尊磐石。冷凝气急败坏,最后脸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他却连屁股都没抬一下。“褚君莫,你不要太过分。”
冷凝一边拽他一边咬牙说道。褚君莫讪讪地轻笑一声,大手反抓住冷凝的手腕,用力一扯,冷凝的小身板便轻飘飘的落进了他的怀里。她连忙缩回了手,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他凝着她,眼底的桃花晕染着一层绯色,叫人狼血沸腾。突然,他大手扣在她的后脑上,手臂微勾,她娇嫩的唇便送到了嘴边。灼热的气息,混杂着清香的沐浴露的味道,清甜中带着些微的奶香。冷凝在他的怀里不断的挣扎,殊不知此时她越是反抗就越是能激起某人的原始的野性。“别乱动,不然我不敢保证不会真的要了你。”
他说道,嗓音粗噶,浸染着情欲。冷凝乖乖地听话,窝在他的怀里不敢动,心脏一下下的空空的剧烈的跳动。她在心里祈祷,佛祖保佑,千万不要让褚君莫再兽性大发。然而,他话刚说完,两片嘴唇便凑到了冷凝的唇角,轻轻地落下一吻,不过,这只是浅尝辄止的温柔,并没有深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褚君莫在她唇角轻轻一点,冷凝便觉得浑身如火烧一般,滚烫难耐,呼吸渐渐地变得粗重起来,脸颊妖冶如桃,娇艳欲滴。突然,“嗯!”
褚君莫皱眉闷哼一声,脸上是痛苦的表情,扭头看向自己的左肩,血淋淋的一排牙齿印。他猛地松开她,“你疯了吗?”
冷凝怒视着他,“你活该!”
“你……”褚君莫一时间变得脸色铁青,喘着粗气,目光阴鸷的盯着她。她丝毫不畏惧,扬起下巴,一副傲娇模样。褚君莫皱了皱鼻子,单手捂着肩头的伤口,“女人,你是属狗的吗?”
冷凝不置可否,“没错,我就是属狗的,属狼狗的,专治你这种无耻龌龊下流不要脸的大混蛋。”
褚君莫生生地按捺着*臆间的怒火,懊恼的起身,丢给她一个恨恨的目光,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他走后,冷凝长吁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口,然后走到门边将门关上并且锁好。防火,防盗,防色胚。褚君莫一脸愠怒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推开门,看到冷诺正坐在偏厅的沙发里,身上裹着白色的珊瑚绒毛毯,腿上放着平板,在看卡通片。冷诺抬头,发现褚君莫的脸又黑又臭,料定他是在冷凝那里受了挫。于是说道,“爸比,你是不是又惹妈咪不高兴了?”
褚君莫幽幽地递了他一眼,然后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便在偏厅里翻箱倒柜的找消毒药水。这个女人的良心难道都被大风刮跑了吗?居然下嘴那么狠,都流血了。找到消毒药水之后,他折身走到沙发旁坐下,然后对冷诺说,“先别看卡通片呢,过来帮我个忙。”
说着,他便扒开浴袍的一角,露出一排整齐的血淋淋的牙齿印,触目惊心。冷诺眼角跳了跳,“爸比,你到底对妈咪做了些什么?”
褚君莫语调幽幽,“为什么你一口咬定是我对她做了什么,你没看见我被她咬得血肉模糊吗?”
冷诺利落的到处一瓶盖的消毒药水,并用棉签在里面蘸了蘸,叹了口气,像个过来人似的感叹说,“问世间情为何物,乃一物降一物啊。”
褚君莫眼角抽了抽,“小鬼,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冷诺不假思索的答道,“书上。我最近迷上了一个叫金庸的老头写的书。”
褚君莫哼笑一声,“小鬼,你在说什么大话,拼音都还没学全呢,你看哪门子的书?嘶……”他突然觉得肩头一阵钻心的麻痛,是冷诺故意用力在用棉签戳他的伤口。“你干嘛这么用力?”
褚君莫脸色发青的扭头问道。冷诺眼中闪过狡黠,“刚才不是故意的。”
“嘶……”冷诺话音刚落,褚君莫再一次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冷诺讪讪一笑,“不过,这次可是故意的。”
褚君莫被他气乐了,扭过身一把将冷诺抱在怀里,并且故意在他身上挠痒痒。冷诺笑不可支,在褚君莫怀里上窜下跳。“我看你还不敢不敢再调皮?”
褚君莫说着,便在冷诺身上展开连翻进攻。冷诺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飚出来了,忙得道歉,“爸比,我错了,饶了我吧。”
“哼。”
褚君莫佯装不悦地哼了一声,然后松开冷诺,并说,“人小鬼大,还不赶紧回房间睡觉?”
冷诺渐渐止住笑声,“好啦,我现在就回房间去睡觉。”
说着,便蹬着一双小短腿从沙发上跳下来,离开褚君莫的房间。门刚被合上,又被打开,冷诺从外面探进来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爸比,晚安。”
“晚安!”
褚君莫眸中带笑。“我爱你!”
冷诺说着,还向他飞出一吻。褚君莫轻笑出声来,心里暖融融的,像要化成了水,“肉麻兮兮的,赶紧去睡觉。”
“你还没有说你爱我。”
冷诺嘟着小嘴,似是不满的说道。时光静默。室内温暖如春。花香淡袭。他看着鬼马精灵冷诺,眼底是一抹复杂的情绪。这五年来,他没有为他做过一件身为父亲该做的事,他觉得他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却拥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儿子。“我也爱你!”
他淡淡的说道,目光沉静而笃定,眼角闪着一丝薄薄的光影。冷诺脸上绽开笑靥,然后轻轻地为他合上门,回到自己房间去。…………清晨,阳光很好,冷凝到花园里散步的时候,看到谢红玉正坐在藤椅里,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壶花茶,干枯的花朵,经过热水的冲泡,此时悠悠展开花瓣,在淡褐色的水中上下浮动。精致的珐琅杯,色彩鲜艳夺目,造型别致,杯身透亮,最适合泡花茶无疑。“妈。”
冷凝礼貌的叫了一声。红玉扭头看过去,然后抿唇温柔一笑,招手让她坐过去。冷凝点点头,乖巧的坐过去。红玉递给她一只空的杯子,“陪我喝喝茶,咱娘俩人随便聊点什么,怎么样?”
一时间,冷凝读不出红玉话里是否另有深意,只端起茶杯,斟了半杯茶,无声的点点头。“小凝,有件事,我想问你要个答案。”
谢红玉说道,嘴角噙着笑,眼中依旧闪着温柔的芒。“您说。”
“五年前,你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红玉问道,却又怕触及冷凝的伤口,于是又笑着说道,“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想说,那就算了,反正你人也已经回来了,小诺也回来了。”
五年了,当年那些叫人痛彻心扉的往事还历历在目。当年,她是如何的爱他,又是如何的痴心妄想,想要成为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只是,他那时从不曾真正的在乎过她,他对她相敬如宾。如宾。炎炎夏日,她挺着大肚子独自去医院做产检,却在走廊里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拥抱在一起,她如身坠冰窟,浑身发抖。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如同笑话一般的存在。像个傻X。她不善于解决问题,何况是感情这么复杂的事情。于是,她就像是一只鸵鸟一样把自己藏了起来。一藏就是五年。如果,她回来之后,他不曾找过她。她想,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主动跟他接触,更不可能会回到这里。天道轮回,人道也在轮回,人生亦是一场无休止的轮回。她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如今却已物是人非。她不知道这是过去痛苦的结束,还是一场新的开始,抑或是一场新的痛苦的开端。她微微低着头,眼睛盯着杯中上下浮泛的花瓣,一如她自己。“妈,是我当年不够成熟,和君莫吵了架,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对不起。”
冷凝如此说道。聪明如红玉,又怎么不可能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怎么能看不穿她如此粗陋的谎言。她只是想听听冷凝的回答,想知道她心里对褚君莫,对褚家究竟还有多少怨恨。难能可贵,这种时候,她还愿意站在褚君莫的立场替他考虑,维护他的面子。红玉笑着拉起冷凝的手,“傻丫头,谁年轻的时候都犯过错误。不过,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吧,那些不开心的往事就让它虽烟消云散去。人生苦短,要懂得怎么让自己快乐才行,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