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摸自己的肚子,结果她一摸,跟平时的手感完全是天差地别。她当即“噌”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她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看自己扁如平地的肚子,扭头又看了看头发全白的方时运。大肚子没了,枕边人老了不下十岁。段清心哆嗦着嘴唇,一时间都闹不清自己是穿越时空了,还是在做梦。她先是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证明没在做梦。她讷讷地开口,问方时运,“今天是几月几号?”
方时运怔愣地看着她怔愣地说道,“9月13号。”
段清心一脸茫然的想了想,突然乐了。乐着乐着眼泪却流了出来。身体本该十分虚弱的她,突然像是被洪荒之力附体一般,猛地拔掉手上的针头,带起一股殷红的鲜血,她却当做没看见,生生地下了床。“你要去干什么啊?医生说了,你现在还很虚弱,不能写下床。”
方时运一张老脸上全是担忧的神色。段清心却一把将方时运推在地上,她居高临下,呲嘴獠牙的,“你给老娘滚一边去。”
并且指着方时运的鼻梁说,“我的孩子没了,我就要让你的孩子血债血偿。”
所以说,女人一旦认真起来都不是好惹的,痛失爱子而导致丧心病狂的女人更不要惹。段清心赤着脚,穿着病号服,在楼道里像是百米冲刺一样的向前跑,医院里那些肥头大耳的医生和初出茅庐的小护士统统被她甩在身后。她到了马路便,拦下一辆计程车就跳上去。她报了个地址之后,司机从倒视镜里看着她说,“小姐,别说我不愿意拉您,您瞧瞧您这副样子能有钱坐车吗?”
这司机可能和冷凝当初遇见的是同一个。不过,段清心是谁呀?她是段清心那,她一把亮出事先藏在袖子里的手术刀,这是她在楼道里疯狂奔跑的时候,顺手从护士的手推车上顺的。司机当时就一愣,眼看着一把明晃晃的锋利的刀子便架在了脖子上。“开车!”
段清心说道,她此时目光阴鸷森寒。司机目测此时如果不开车,她手中的刀子肯定会划的他皮开肉绽,于是忙得点头,期期艾艾地说,“好、好,您您您坐稳了。”
方佳怡被砍之前,她正在自个的房间里收拾东西呢。都说女人的直觉是很敏锐的,她其实已经感觉到自己即将遭难,正准备收拾收拾到马尔代夫躲一躲,顺便旅个游。可是不曾想,段清心还是截了她的路。“砰。”
的一声巨响,方佳怡被吓了一跳,回头定神一瞧,居然是段清心。她赤着脚,身上是松松垮垮的病号服,衣服上沾着血,一张脸苍白如纸,一双眼猩红如泣血,她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子,正朝她一步步逼近。“你想干什么?”
方佳怡恐惧之下,觉得自己彷如被逼入角落似的,一脸茫然和恐惧,不知所措。“是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要让你一命偿一命。”
段清心说着说着便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方佳怡眼神慌乱四顾,门就在不远处,她突然抓起床上杂乱的衣服,猛地扔在段清心的脸上,她借此机会迅速向门口跑去。却突然间背上一痛,回头又是冷森森的一刀朝她劈了下来……当方时运满头大汗的赶回家的时候,他所看到的便是客厅地板上是长长的血迹,斑斑驳驳,凄艳如歌,触目惊心。“佳怡……”他大喊一声奔上楼去,一时间竟变成了一直无头苍蝇,四处寻找方佳怡的身影。要不是当时她被家里的一些胆子大些的佣人给救了下来,恐怕当场就得命丧段清心的刀下。警车和救护车是一起来的,警车带走了段清心,救护车带走了方佳怡。这一夜,注定会是个不眠之夜。冷凝听着雷傲讲述的当时方佳怡被砍的遭遇,遍体生寒,久久不能回神。雷傲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冷凝的肩膀,说,“算了,别想太多,祸兮旦福,生死相倚。有些事根本不是你我能掌控的,佳怡的事儿我们是想管也管不了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求老天保佑,把佳怡再给我们送回来一次。”